宋寬和高望山正在吃酒時,宮裏來人了。皇上宣他們立刻進宮覲見。


    兩人不敢怠慢,立刻跟著太監進宮。


    到了宮裏,已經有另外三人在那裏等著了。


    這三個人在此,叫宋寬感到有些意外。


    竟然是羅啟華,賈雨村和孫同仁三人。


    據宋寬所知,賈雨村和孫同仁兩人,目前在皇上這裏似乎還比較得寵,羅啟華似乎已經被邊緣化,在軍機處裏說話,都沒有多少分量了。


    不過,宋寬見慣了朝中大臣的起起落落,今日得寵,明日失寵,這些跟自己關係都不大,一切憑皇上的喜好而定。


    或許皇上覺得羅啟華如今又有什麽利用價值,找他來了,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宋寬剛坐定,韓天魁就進來了,神色似乎還不錯,跟宋寬和高望山打了個招唿,就坐下跟羅啟華閑聊。


    到此為止,目前的六個人中,就分成了兩個陣營。


    一是羅啟華、賈雨村、孫同仁的前朝歸附大臣陣營,二是韓天魁,高望山、宋寬的三藩核心陣營。


    這種安排,讓宋寬意識到,皇上可能有著某種特別的用意。


    沒一會兒,天順皇上韓天鬥進來,見過禮,韓天鬥也不客氣,直接進入正題。


    “莫古人四萬大軍攻占娘子關,此事你們已經知道了。他們提出了裂土封王的要求,作為交換,他們會進攻前朝餘孽長安和賈瑉,宋寬和寧古塔將軍向朕提議,準備接受莫古人的條件,宋寬,你給眾愛卿詳細說說吧。”


    皇上都如此說了,宋寬也就不隱瞞,把和安達如何跟他和韓天魁接觸,以及雙方所談的條件說了一遍。


    正如宋寬此前預料的那樣,羅啟華、賈雨村和孫同仁雖然感到意外,但是,他們也知道,皇上既然把此事提出來叫他們商議,其實在心裏已經允許了。


    於是在慷慨激昂的表示了幾句反對之後,也就假裝無奈地表示同意。


    “此事雖然是無奈之舉,但我天朝上國,終究還是要有個體麵的。若是叫天下人知道,叫朕如何交代?”


    “皇上,臣以為,此事可以秘密進行。跟莫古人事先約定,若是事成了,我們就兌現諾言,若是他們不能剿滅反賊,也就不予兌現。反正等將來他們兩敗俱傷之時,我們是要將他們兩家一起剿滅的。到時候也不怕莫古人泄露出去。如此,我們就進可攻,退可守。立於不敗之地。”


    羅啟華的主意,其實也是在坐人的共同心聲,自然無人反對。


    韓天鬥見羅啟華說的正是自己心裏所想的,也就頻頻點頭。


    “眾愛卿,若是沒有異議,此事就如此定下來。就由宋寬和寧古塔將軍前去莫古那裏,跟他們議定此事。他們也是明白人,會體諒我們的難處的。”


    “臣遵旨。”


    宋寬從宮中出來,就直接迴家。


    現在,他還住在原來的東平王府邸。


    剛進大門,黃管家就從花廳裏迎了上來。


    “世子請留步,奴才有要事相告。”


    這個管家,一向對宋家忠心耿耿,為人做事也很可靠,宋寬對他非常信任。


    一見管家此時專門在此等候,宋寬就知道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管家,到底何事,如此鄭重其事。”


    “有位故人來訪,專程來找世子的。”


    “什麽故人?現在何處?”


    “奴才覺得此人不便在在府裏露麵,就將其悄悄安排在後街的宅子裏。此人就是前朝太皇貴妃。”


    周雪妝?


    宋寬不僅心裏一驚。她怎麽會到這裏來了?


    “她不是溺水而死了麽?”


    “她自稱是隨身太監和宮女救了她,順水漂了幾十裏才上岸,一路上千辛萬苦才尋到這裏來。”


    “此事還有何人知道?”


    “也是湊巧,正好今日奴才在門口時,他們來了。奴才以前隨世子見過她,認出了此人,覺得不宜叫她進府,於是就悄悄地把她安置在後街那裏,等候世子示下。目前尚無別人知道。”


    “黃管家,此事如此處置,甚為妥當,走,就帶我去看看。”


    對於前朝皇室成員之死,雖然對外宣稱是溺水身亡,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是皇上的手筆。


    不過,也沒有誰會傻到去質疑和證實此事到底內幕如何。


    如今收留周雪妝,這就等於跟皇上作對了。宋寬自然明白其中的後果。


    但是,周雪妝如今投奔他來了,就是走投無路了。否則,她也不會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到帝都來找他了。


    幾乎在一瞬間,宋寬就決定,幫助他的雪妝姐姐。


    如果雪妝姐姐已經死了,此事也就過去了。但是如今她還活著,他無法對雪妝姐姐袖手旁觀。


    黃管家敲敲門,沒一會兒,屋裏亮了燈,門無聲地開了。


    一個人出門,宋寬也沒看清此人模樣,就隨著進了屋子。


    油燈下,一個人影就在那裏晃動著,那人出去,隨著門關上,燈火不再搖動,人影也固定下來。


    燈旁一人轉過身來,宋寬看清了那張臉。


    似乎有些蒼老,但仍掩蓋不住那絕世的風華和美麗。隻是沒有化妝,顯得比往日清純了些。


    “雪妝姐姐,是你麽?”


    宋寬慢慢地走進,抓起了周雪妝的手,感到陣陣冰涼。


    “是我,我又來找你了。”


    周雪妝似乎有些不習慣,想掙脫宋寬的手,但是宋寬抓得緊,掙了一下沒掙脫,也就任宋寬握了。不自覺地,就把身子向宋寬身邊靠了過去。


    宋寬順勢將周雪妝攬進懷裏,就勢吻了過去。


    周雪妝略一掙紮,就迴應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雪妝才將宋寬推開。


    “一見麵就來輕薄我,早知如此,我就不來找你了。”


    話語裏帶著嬌嗔。


    “我對姐姐朝思暮想多少年,如今一親芳澤,才算是得償所願。姐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唉,如今也是走投無路了,所以才來投奔你的。我也知道,不該來找你,可是終究還是想再見你一麵,如此也就死而無憾了。”


    “姐姐不要輕言生死,如今既然到了我這裏,我就要拚死護得姐姐周全。”


    “我也知道如今天下大亂,可是天下之大,竟然沒有可以容身之處,總想著最後見你一麵,還了這些年欠你的情。我已經是死過一迴的人了,如今也已經看開了。榮華富貴,不過是過眼雲煙,唯有一個情字,叫人萬般割舍不下。”


    “姐姐不要泄氣,隻要有我在一天,就有姐姐一天。”


    “你的處境,如今怕是也艱難呢。此次從南方一路走來,那裏的情形也知道個大概了。陳也俊和馮紫英怕是很快就要北上。沒想到,賈瑉竟然迴來了。”


    “便是他迴來了,又能如何。她姐姐已經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他的仇人多了,他想報仇,也未必那麽容易。”


    “如今想來,當初爭來爭去的,實在是無聊。雖然作了太皇貴妃,不過是幾天的虛名而已,一朝被發配,竟然連性命都幾乎不保。如今娘家近在咫尺,竟然都不敢迴家相見一眼,真是可悲可歎。”


    “此一時彼一時也,我也未曾想到,皇上會如此痛下殺手。唉,不說這些喪氣話了。姐姐就在這裏住下,待我好好想想,今後如何安置姐姐。”


    “既然投奔你來了,也就隻好任憑你處置。你說怎麽樣便怎麽樣了。隻是姐姐如今年老色衰,比不得當年了。”


    周雪妝說著,聲音就變得柔媚起來。又將宋寬抱得緊了些。


    宋寬如何不明白她以身相許之意,也就心猿意馬起來。


    “姐姐風華絕代,風情萬種,正當其年,何來年老色衰之說。我對姐姐朝思暮想,今後正好長相廝守,這正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緣分,曆經風雨,終於叫你我得見彩虹。”


    說著,就將周雪妝抱起,到了炕上。周雪妝攬住宋寬的脖子,任他抱了。


    “叫外麵的人迴去吧,大冷的天兒,別叫人家在外麵凍著。”


    “姐姐不說,我倒是忘了。”


    宋寬下炕出門,打發黃管家迴去,跟隨周雪妝的,也隻有一個侍女,到西邊屋子去睡了。


    宋寬迴來,東屋這裏就剩下了他和雪妝姐姐兩人。


    “快把燈吹了吧,奴家有些害羞呢。”


    宋寬吹滅了等,就鑽進了被窩裏。


    雲雨之後,兩人相擁相抱。


    此時的宋寬,心情頗為複雜。


    元亨,當年你搶走了我的女人,如今,我不僅搶迴了我的女人,還搶了你的江山。


    你沒想到會有這一天吧。


    “賈瑉會找到我們報仇麽?”


    周雪妝的聲音,似乎從夢裏傳來。聽著有些縹緲悠遠。


    “他已經來了,不過,有我在,姐姐就不要怕。如今我們已經展開了反擊,賈瑉威風不了多久了。”


    “但願如此,不過,在路上的時候,就聽說賈瑉的兵馬十分厲害。你還是要小心了。”


    “賈瑉固然有些本事,但天下能人多得是,他也未必是常勝將軍。”


    宋寬想說一些自己的計劃,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明日我就要去娘子關,商議一件大事,若是此事成了,姐姐以後便可高枕無憂了。”


    “我知道你的本事,今後就將自己托付給你了。”


    “姐姐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姐姐的。再也沒有人能將姐姐從我身邊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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