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幾方勢力這次在通遠堡的會麵,隻有一天時間。在後世的曆史上,被稱為通遠堡會盟。


    會盟結束後,各方就紛紛返迴,準備照計劃出兵。


    除了北海方麵外,溫都拉、卜奎和通遠堡三方,都將到卜奎集結,然後從卜奎同時出發,向南進攻。


    對於這次會盟,席麥瑞、瓦達加司和沙克基本上非常滿意。


    其中一個最為重要的原因,就是北海方麵的兵力雖然少,但是,卻承擔了最為主要的任務,也是最為艱難的任務。


    他們對於賈瑉、馮紫英、陳也俊、衛若蘭等人印象,也大為好轉。


    隻是對於賈瑉,他們之間還有些爭議。


    騎馬漫步在溫都拉草原上,兩邊的野草已經開始漸漸發黃。


    秋天到了,許多牧民已經開始準備過冬的牧草了。現在正是出兵的好季節。


    在北溫都拉,一年中最為繁忙的放牧季節已經過去。士兵們出征打仗,對於生產的影響,就不象夏天那樣大了。


    往南走,那裏已經開始秋收,新糧食已經下來,莊稼秸稈也即將采收。這對於兵馬的糧草來說,是個好消息。


    在幾位頭人的後麵,是一列車隊。那是賈府的車隊。


    裏麵有老太太、賈政、王夫人、還有姑娘們的代表迎春和史湘雲。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到北溫都拉落雁湖的獾子島。到那裏,自然是去看望寶玉的。


    晚上宿營了,賈府人吃不慣草原的飲食,於是就自己開夥做飯。


    此前從帝都逃亡北海的過程中,一路上就是自己做飯吃,他們現在已經很有經驗,所以倒也很快弄好了。


    雖然不象在家裏那樣豐盛,倒也有模有樣。


    席麥瑞到賈家人的營地轉了一圈兒,檢查了一下,又叮囑自己的士兵們,晚上好好放哨,尤其是是要做好防狼準備,保證賈府人的安全。


    又特意到老太太的氈房裏詢問了一下,看看是否還需要什麽東西。引來老太太好一陣誇獎之後,才美滋滋地到了沙克的氈房裏,跟沙克和瓦達加司一起吃酒。


    “怎麽這麽高興,滿臉笑容的。”


    “剛才老祖宗誇獎我們,說了好幾聲謝謝。”


    受賈家人的影響,不知不覺中,幾個人現在也把老太太叫老祖宗了。


    “要說老祖宗,還真就是個女中豪傑。有膽有識,敢做大事兒。”


    沙克不禁佩服道。


    “是啊,當時在卜奎的時候,就叫我們給抓著了,都不害怕。要說這賈家人,我看其實個個都是不錯的,隻有瑉長官這個人似乎有些無恥。”


    瓦達加司對賈瑉做出了評價。


    “瓦達加司說的有道理,當年在南溫都拉的時候,他采取的那些手段,就很無恥。派出討債工作隊,到處說四大部落頭人的壞話。他的府兵團,跟四大部落的人,打了就跑,把他們的戰術全都給摸透了。”


    沙克也有同感。


    “這些事情,我也聽說了。據說那迴跟鐵佛人決戰,他們打了埋伏,把臘梅花給包圍了。臘梅花說她的人是去洗澡的,瑉長官就說他的人是去搶親的。臘梅花的女人們脫了衣服,瑉長官就叫他的手下去搶來做娘子。如此無恥之人,我這一輩子還是第一迴見到。席麥瑞,那次跟你是不是也很無恥?”


    “誰說不是呢,那幾天下那麽大的雪,做夢都想不到他會去偷襲。誰能想到,他竟然一邊掃雪,一邊行軍,竟然就那麽突然地襲擊了。”


    “那都是過去的事兒,就說這迴吧,他也是夠無恥的。”


    沙克又找到了新的證據。


    “他想去打朝廷和三藩,明明是他脅迫咱們一起跟他去的,可他竟然說,是咱們邀請他去的,誰邀請他了?你們倆邀請了麽?”


    “我們本來不想去的,誰還會邀請他?要不是他老是拿機關槍嚇唬咱們,我才不去呢。”


    瓦達加司說著,恨恨地喝了一口酒。


    “他還說是咱們的好鄰居,好朋友。上迴那麽打我們,還動不動拿機關槍嚇唬咱們,這就是好朋友啊?好鄰居有這樣的麽?”


    席麥瑞顯得憤憤不平。


    “席麥瑞,聽說上次他一個人打你三十個,還打成了平手,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唉,別提了。那迴可是丟臉了。其實不是平手,要是再打下去的話,我們就輸了。還是我機靈,才弄了個平局的。這個家夥,倒是真的很能打。”


    “你們說,他這迴叫咱們跟他出兵,看誰不順眼就打誰,到底是何用意?”


    “他想迴去給他姐姐和舅舅報仇唄。”


    “他的人馬都走了,北海沒有多少人了,怕咱們在家端了他的老巢唄。”


    “我覺得,他是想要做皇上,要不怎麽見誰打誰?”


    “唉,管他到底是什麽目的呢,反正給了咱們好處,咱們出兵也不虧就行了。”


    “是啊,這迴跟他合作一迴,以後他也不會再打咱們了,等將來劃了邊界就好了。有這麽個鄰居,總是叫人睡不著覺啊。”


    “就是他那些人太厲害了,火器更加厲害。就這樣強悍的軍隊,他竟然說,是一些鄉野村夫,工匠仆役。你說,這樣的人有多無恥。”


    三個人就這樣,一邊喝酒,一邊探討賈瑉無恥。


    不過,在不知不覺中,對賈瑉的稱唿也變了,由以前的賈會長稱唿,變為瑉長官了。


    一路上行走,隨著到達自己的領地,席麥瑞、瓦達加司和沙克分別離去。


    落雁湖屬於沙克的領地,就由沙克派了自己的一個隨從護送賈家人,前往落雁湖。


    其實,此時沒有別人帶路,賈家人也能找到地方。因為他們有一個向導青格勒大嬸。


    當初青格勒大嬸和青格勒到了卜奎以後,青格勒就加入了府兵團。


    府兵團裁撤後,母子倆就到了北海。


    因為青格勒大嬸是薩滿,賈府裏有事兒的時候,就常常請她,於是青格勒大嬸就取代了原來在帝都時候的馬道婆角色。


    因為當年青格勒一家就住在落雁湖附近,寶玉當初從落雁湖迴到卜奎時,他們又是一路同行,此次青格勒將隨軍出征,家裏隻剩下青格勒大嬸一人,聽說老太太要到這裏,就主動要求一同前來,也迴來看看曾經住過的地方,見見這裏的熟人。


    二十多天後,到了落雁鎮,在前往獾子島的時候,就順路到了大魚島。


    “這裏就是瑉哥兒當年和長安住的地方?”


    看到了那座簡陋的草房,老太太猶自有些不敢相信。


    “就是這裏了,當時他們兩個,加上我兒子,就住在這裏。當時賈會長一見麵,就跟我表明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我一看他就是個實在人,當時就決定,收留他們。”


    青格勒大嬸的話,就有些自豪。


    “真要謝謝你了,若是你不收留他們,可憐的瑉哥兒,說不定會怎麽樣呢。”


    “如今看來,我收留他們不就對了麽?我兒子如今都是連長了。我也在北海享福了,又結識老了太太。”


    “這就叫好心有好報,瑉哥兒救了長安,長安最後又救了我們一家。”


    在大魚島待了一會兒,就到了獾子島。


    上了岸,一行人略為休息了一會兒,就步行向裏麵走去。


    遠遠地,就看見了雙峰寺。


    路的兩邊,就是農田,有一些人正在地裏忙活著。走在路上不久,就見一台牛車,拉著一些玉米棒子過來。


    賈府一行十多人,讓到路邊,想叫牛車先過去。


    趕車的是個和尚,見到賈府人,就停住了車。


    “阿彌陀佛,各位施主眼生得很,敢問是來投親,還是來上香?”


    “我們是來雙峰寺找人的,看你是個和尚,想必就是雙峰寺的人了。請問雙峰寺有個賈寶玉和塔娜,可在那裏麽?”


    出麵答話的,正是史湘雲。


    “敢問各位施主是……。”


    “我們是賈寶玉的家人,特意從北海來看望他們的。”


    “阿彌陀佛,這可是巧了。貧僧昌進,寶玉正是貧僧的師弟。”


    “你的師弟?愛哥哥出家了麽?”


    “沒有。各位施主請稍等,寶玉正在地裏幹活,貧僧這就去叫他過來與施主相見。”


    昌進就往迴走,進到了地裏,跟一個人說了幾句話,兩人就急匆匆地往這裏奔來。


    “寶玉這是在地裏幹活呢。”


    王夫人說著,就流下了淚來。


    “真是想不到,寶二哥竟然會下地幹活了。”


    迎春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兩人走得很快,到了二十來丈遠的時候,一人就跑著向這邊過來。漸漸地,就看清了模樣。


    頭發隨便地挽著,有些蓬亂。穿著一件當初農夫和牧民常見的粗布長袍,已經看不出什麽顏色,肩上還打了一塊補丁。


    一條褲腿卷了起來,一雙鞋也沾滿了泥土。


    待到看清了臉麵,隻見臉色已經曬得發黑,不過,人卻似乎壯實了許多。


    來者不是寶玉,還能是誰?


    “老祖宗、母親、父親、我是寶玉。”


    到了跟前,寶玉噗通一聲跪下。


    “孫兒給老祖宗請安。”


    “我的寶玉啊,你可受苦了,想死我了。”


    老太太上前就蹲在地上,一把抱住寶玉,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心啊,肝兒啊地叫著。


    寶玉也是嗷嗷哭著,旁邊的賈政、王夫人、迎春、史湘雲等,也忍不住直抹眼淚。


    過了好一會兒,寶玉才又給賈政和王夫人磕頭,又見過了迎春和史湘雲。


    這邊兒正說著話,從前麵來了一輛牛車。趕車的是個年輕女子,在她的旁邊是個小男孩兒。


    到了跟前一看,正是塔娜。


    塔娜也是一身農婦裝束,隻是那氣質,到底跟普通農婦還是有些不同。不過,身上倒也沒有一點兒永平郡主的影子了。


    見了老太太等人,自然也是大哭了一陣。


    “請問你就是老祖宗麽?我是賈磊,重孫給老祖宗磕頭請安了。”


    塔娜帶來的,暫時被人們忽略的小男孩兒,跪下給老太太磕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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