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府跟錦衣軍的火拚,成了當天帝都最為熱門的話題,一時間,無論是官方還是民間,都對此議論紛紛。


    人們驚歎於賈府的膽量和強悍戰鬥力,更驚歎於最後的結局。


    當然,人們都知道是長安公主殿下出麵,為賈府求情,才有了最後這個結果。


    第二天,就有許多人趕到寧榮街,有的是前去打探消息,有的則是要到賈府去看看熱鬧。


    還有一些跟賈府有過來往的人,想借此機會到賈府去,打聽一下詳細情況。


    但是,等人到趕到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賈府的主子們,已經於一大早就走了。


    賈府的人去了何處,這些人不知道。但是隨後人們就明白,賈府的離開,也是必然。


    敢於跟皇家公開叫板,若是今後還在帝都待下去,就等於天天在跟皇上叫板,故意打皇上的臉,再一次被查抄,也是早早晚晚的事兒。


    所以,賈府的離開,還是很明智的。


    到了下午,傳出來了消息。皇上下旨,削去賈府兩家榮國公和寧國公的封號。


    就在人們期待著誰會成為新的榮國公和寧國公的時候,卻沒有了下文。


    原來,皇上並沒有新封榮國公和寧國公。


    至此可以確定,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榮國公和寧國公了。


    第二天又出傳了消息,象榮國公和寧國公一樣,鎮國公、理國公、治國公、齊國公四家的封號,也被削去。同樣沒有人繼任封號。


    第三天,這六家國公府門上的國公府牌匾被摘下。


    隨著六家國公府被查抄,從大德王朝開國時期建立的四王八公體係正式崩潰。


    這標誌著一個時代的結束。


    至於剩下的四王和兩公命運如何,隻要是稍微有些見識的人,其實心裏都有數,隻是沒有人公開說出來而已。


    對於六家國公府的清洗,在帝都,尤其是各大世家中,引起了巨大的驚恐。他們擔心,同樣的命運發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除了榮國公和寧國公兩家,另外四家的家產,都被查抄。


    於是,凡是心裏沒底的家族,這幾天都在忙著拋售家產,已經有人把自己的家眷先行送走,開始準備後路。


    一些比較有錢的商賈,也開始紛紛停止或者縮減在帝都的生意,逐漸地撤離了帝都。


    這些人的撤離,很快就顯現出了後果。


    房產和鋪子價錢下降了,票號裏的現銀少了,有的銀票不能兌現了。雇車變得很難了,車夫找不到了。一些工匠的鋪子關門,人也走了。


    金銀變得緊俏起來,價格不斷上漲。奴才變得多了起來,但是價格卻下降了。盡管下降了,但是似乎也沒有誰家再買了。


    最明顯的,就是糧價開始上漲。許多人家開始搶購糧食。一些米鋪也開始囤積居奇。


    盡管官倉已經開始放糧,試圖平抑糧價,但是收效甚微。


    於此同時,關於三藩家眷逃跑和三藩將要造反的傳言,已經在大街小巷公開議論。


    盡管錦衣軍和五城兵馬司已經抓了很多人,試圖平息謠言,但是,消息的傳播,還是日甚一日。


    原來隻是一些大家族的驚恐不安情緒,已經開始蔓延到了普通百姓的層麵。一些百姓也開始逃離帝都了。


    為了減少這種恐慌情緒,天佑天子下旨,嚴禁帝都居民離開帝都。


    錦衣軍,五城兵馬司以及順天府,這幾日裏,都在忙著堵截外流人員。


    盡管如此,還是有人想方設法地逃離。


    與帝都的混亂局麵不同,最先逃離帝都的賈府一行人,這一路上倒是比較順利。


    這一行人,有賈薔從北海帶迴來的五十人,加上史鬆史柳在長安那裏做教官的二十多人,以及賈府主仆四十多人和薛家、史家的少數主仆,一共一百三十來人。


    他們從天津衛上船,在牛莊登陸,一路幾乎是晝夜兼程,終於在臘月二十七,抵達陽明堡軍台。


    賈璉帶著兩個人打前站,提前一天到了這裏。見到了陽明堡軍台令楊德占。


    楊德占建議賈璉到孫家去,賈璉盡管猶豫,還是跟楊德占一起,硬著頭皮去見孫家老太爺。


    從昨天就開始下大雪,一直也沒停,即使賈家人到了陽明堡,由於雪大路阻,繼續趕路已經不可能,所以,孫家就熱情相邀,叫賈府一行人到孫家過年。過了年後,再上路北行。


    第二天,賈家人冒著大雪,經過艱難跋涉,終於抵達孫家。


    孫家早已安排好了食宿,至此,從帝都出來之後,賈家一行人才算是可以安心地歇息一下了。


    楊德占剛從孫家為賈府人舉行的接風宴迴來不久,軍台就來了二十餘騎。


    這些人是從北麵過來的,雖然都沒有穿軍裝,楊德占還是從他們的舉止看出來,這是一隊軍人,而且是充滿了殺氣的軍人。


    這樣的軍人是不多的,這幾年,楊德占還隻從賈瑉的府兵團那裏,見過這樣的軍人。


    一行人在外麵停住的時候,似乎還時刻保持著警惕,似乎一有異常,就會立刻作出反應。


    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請問楊軍台令在麽?”


    此時已經就要過年了,軍台裏麵也沒有過路的軍馬和官員,所以就比平常的時候鬆懈了不少。


    沒什麽事兒時候,多數人就都散去,有的到集市上趕集看熱鬧,有的走親訪友,在家的也多是吃酒玩兒牌。


    所以,楊德占在家的時候,就常常是自己親自盯著,看看是否有什麽事務要辦。


    進來的人一問,恰好就問著了楊德占的頭上。


    “我就是,請問你是……?”


    “我姓衛,叫衛若水,我們要趕往帝都,我們瑉長官告訴我,到了陽明堡,一定要到這裏停留一下,替他問候一下楊軍台令。”


    “懷遠可還好?”


    “瑉長官很好,謝謝軍台令惦記。我們今日打算在這裏住上一晚,等明日大雪停了再走,不知是否方便?”


    “方便方便,瑉長官的人,什麽時候來了都方便。我立刻叫人給你們安排住處飲食。”


    “那就謝謝楊軍台令了,還有一件事情,想問問楊軍台令。”


    “但說無妨。”


    “近日是否發現從帝都出來一隊人,他們是瑉長官的家眷。”


    “嗬嗬,這可真是巧了,就在今日剛到,賈璉團長和賈薔營長護送他們來的。”


    “如今人在何處?”


    “今日剛到孫家安頓下來,我就是剛剛從那裏吃酒迴來的。”


    “一行人可還安好?”


    “很好,老太太精神不錯,談笑風生的,一家人並無什麽萎靡沮喪之色。一路上走的也頗為順利。賈府的事情,此前我們這裏就聽說了,敢於跟錦衣軍火拚,倒是令人敬仰。”


    “楊軍台令可否帶我去孫家一趟?”


    “自然可以。不過,也不必著急,你們在我這裏先安頓下來,再帶你過去不遲。”


    “如此就謝謝了。”


    “不必客氣,我跟懷遠是莫逆之交,每次路過,他都要到我這裏找我吃酒的。”


    一行人在軍台安頓完畢,衛若水草草吃了飯,就跟楊德占到了孫家,見到了賈璉和賈薔,略微交談幾句,幾人就一起去見老太太。


    “老祖宗,這位就是衛若水,他是從瑉四弟那裏迴來的。”


    “哦,衛若水,你就是衛家的老三吧?”


    “老祖宗記性真好,我就是衛家的老三。”


    “瑉哥兒那裏還好麽?姑娘們在那裏好麽?”


    “老祖宗放心,姑娘們都好著呢,薛姑娘、妙玉姑娘、林姑娘也都平安迴去了,平兒姨娘和沈姑娘也都到了北海,如今就等著你們去呢,宅子都準備好了。”


    “哦?你怎麽知道我們也要去的?”


    “迴來的時候,我遇到了賈萍,府裏的事情,我也知道個大概了,隻是沒想到,你們這麽快就出來了。”


    “難道瑉哥兒早就知道我們家裏要出事兒?”


    老太太可不糊塗。


    “這倒是不知道,他是怕賈薔帶的人太少,不敷使用,所以叫我又帶了二十來人,迴來支援賈薔。沒想到,先是遇上了賈萍,在這裏又遇上了你們。”


    “如此也好,帝都已經沒有咱家什麽人了,這迴遇上了,你就跟我們一塊兒迴去吧。”


    “老祖宗,你們走你們的吧,由璉二哥護送你們就行了。我們還要去帝都。”


    “此時還去帝都做什麽?”


    “蓉大奶奶不是還在那裏麽,我們去把她救迴來。”


    “如此甚好,隻是你帶多少人去救呢?”


    “二十餘人。”


    “二十餘人?”


    不僅老太太懷疑,就連賈府其他人,也都懷疑。


    二十餘人就要就去帝都救人,未免有些兒戲了吧?


    “老祖宗,他的二十餘人,都是特戰隊員,盡可以一當百,隻要去了,定可把蓉哥兒媳婦給救迴來。”


    賈璉給解釋了一下。


    “哦,但願如此吧。不過,到了那裏,還要小心行事,若是不行,千萬不要勉強,免得白白送了性命,倒是叫我家人越發不安了。”


    “老祖宗放心,我們會見機行事。”


    “瑉哥兒在北海到底做些什麽?”


    “哦,他如今在那裏打仗呢。”


    “怎麽又打上仗了?這迴又跟誰打起來了?”


    “跟兩家打,一個是哥薩克,另一個是羅斯帝國。”


    “那個哥薩克是什麽人?”


    “也是一幫草原鐵騎。”


    “哎喲,你們看看,瑉哥兒一打仗,就跟草原鐵騎打,似乎上癮了似的。”


    “倒不是我們願意跟他們打,他們惹著我們,就得打他們了。”


    “唉,做生意,還是和氣生財為好,不要老是打來打去的。對了,怎麽跟羅刹也打起來了?那羅刹不是陰間的麽,這仗怎麽都打倒陰間去了?莫非瑉哥兒如今改行抓鬼了?”


    “嗬嗬,老祖宗,不是羅刹,是羅斯帝國,是在陽間打,不是陰間。這羅斯雖然人丁沒有咱們大德多,地盤卻是不比大德小。也是個很厲害的對手。”


    “你們看看,我就說瑉哥兒是個不安生的,連這麽大個兒都敢惹,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唉,也真是叫人操心。”


    “老祖宗不必擔心,他們打不過我們的。”


    “行了,我也不操心了。如今我隻想著,到了北海,別把我這小命兒扔在那裏就好了。”


    老太太說完,又轉向賈政。


    “到了那裏,你這個當老子也說說瑉哥兒,叫他一天不要老是打這個打那個的。大夥兒在一塊兒,和和氣氣的過日子,不好麽?”


    “是,母親。”


    賈政在衙門裏,對於哥薩克和羅斯,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


    嘴上答應著,心裏卻未免嘀咕。


    他連羅斯和哥薩克都敢打,我還能勸得了他?他什麽時候聽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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