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瑉買的這支軍隊,就是馬木留克奴隸兵。


    這是他用自己帶到法國的一半高仿瓷器,從一個波斯商人手裏換來的。一定有九百人。


    馬木留克奴隸兵,是一些波斯和阿拉伯商人在中亞和高加索買的一些少年奴隸,然後在這些少年14歲的時候,送入軍營進行軍事訓練。等到他們成年後,再轉賣給別人,或者作為雇傭軍,為人打仗。


    在現在的歐洲和埃及等地,還有不少馬木留克奴隸兵。


    這些奴隸兵,一般都是騎兵,一種主要的殺敵手段,就是投擲彎刀。


    他們紀律嚴明,就有較好的軍事素養,所以戰鬥力比較強悍。


    賈瑉花了大價錢,買下一支這樣的軍隊,就是看中了他們的軍事素養和實戰經驗。


    這個方法,比自己招募軍隊,從頭訓練,無論是在時間上,還是經費上,都要合算的多。


    “瑉長官,你是說,你買了一支軍隊?”


    這有些超出了馮紫英幾個人的認知。


    “是啊,有什麽不妥麽?”


    於是賈瑉就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可真是長了見識了,軍隊還能買賣。不過,這似乎是個好事兒。他們既然是奴隸,來了怎麽辦,也給他們贖身麽?”


    “先不急著給贖身,將來製定個條例出來,如果有戰功了,就給贖身。”


    “他們打仗,可未必能跟我們配合到一塊去。”


    “來了之後,按照我們的方式,重新訓練。”


    “武器的事情呢?”


    “就按照我們的標準配發,服裝,軍餉什麽的,也都一樣。總得想叫他們們嚐嚐甜頭,才好為我們賣命。”


    “唉,可惜我們手裏沒多少錢,否則,這樣的軍隊,就可以多買一些了。”


    馮紫英不禁有些遺憾。


    “是啊,錢總是不夠用,這裏百業待興,到處都需要用錢。我從未覺得如今手裏的錢這樣緊張過。”


    對於錢,賈瑉現在也比較頭疼。雖然進錢的地方不少,但是,在北海花錢的地方更多。


    進了一筆錢,就有很多地方等著開支。目前自治會的財政狀況,始終處於緊張之中。


    也就是馮紫英幾人以前都做過生意,這兩年來,才勉強應付了過去。


    “前兩天,倪二來說,有一些從羅斯逃亡過來的農奴,要到這裏來,他問我們是否收留?”


    “收,收,我們不是正缺人麽,來多少收多少。來了就給他自由身,給他土地,借給他種子農具。”


    “隻怕將來羅斯人找來,怕是要引起糾紛。”


    馮紫英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


    按照正常道理,是不應該收留對方的農奴的。如果收留了,對方主人找上來,就應該歸還給人家。


    “現在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就先收下。如果他們找來,實在賴不過去,就還給人家。不過我估計人數也不會太多,一般不會找上門兒來的。”


    馮紫英幾人走後,賈瑉就開始給何佳林寫信。


    告訴他轉告王子騰,要小心朝廷,同時注意自己的身邊人。在有病需要醫治的時候,要找知根知底的郎中,不要輕信來路不明的人。


    然後又給賈璉寫信,叫他設法轉告姐姐元春,在宮裏小心行事,不要卷入皇權爭奪的是非當中去。


    現在,賈瑉最為擔心的,就是王子騰和賈元春兩人。


    至於府裏的其他人,他倒是不太擔心。


    即便是太子繼位,會采取一些措施,打擊或者削弱一些大家族,他也不敢做的太過分。


    尤其是剛剛登基,位置還沒太坐穩的時候,應該不會采取太激進的手段。


    如果做的太過分,失去了這些大家族的支持,對於太子來說,也絕非好事。


    隻要是稍微有點兒政治頭腦,此時都應該求個“穩”字,用時間來求得平穩過渡。


    然後又給方秀才寫信,叫他暫停在帝都的培訓事宜。如若可能,就跟封三娘到北海來。


    一是這裏也需要培訓大量的工匠,二是躲避帝都可能出現的亂局和動蕩。


    然後又給平兒寫信,建議她把自己和風花、雪月在帝都的超市兌出去。到卜奎或者北海來發展。


    理由也跟方秀才一樣。


    同時叫下窪子的劉鐵山和吳紅梅,也到北海來。


    在直隸的寧兒,也是如此安排,叫他把那裏的生意兌出去,舉家遷往北海。如果他的嶽家願意,可以一起過來。


    魯家莊的姥姥家,那裏是偏僻的小山村,既不是什麽戰略要地,也非富庶之鄉,一般的戰亂還波及不到那裏。繼續在那裏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應該沒什麽問題。


    南兒現在管的是公交馬車,那是屬於賈府的生意。賈瑉相信賈璉會處理好。


    即便將來生意做不了了,大不了關門而已。


    這些年來,賈府在這個生意上已經賺了不少錢,即使生意不做,也不過是少了個財源。


    至於南兒本人,雖然是在野渡居時代就跟著賈瑉,但不過是個生意人,這些年來也一直沒有卷入賈瑉的事務之中。即使朝廷對賈家不利,也不至於波及到他的身上。


    野渡居那裏,張德財幾人就算是在那裏一邊看家,一邊造酒。幾個人現在不過是平民百姓,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寫完信後,叫來賈薔,叫他迴帝都的時候帶迴去。


    然後自己叫上高大壯等親兵,跟馮紫英打了個招唿,就前往倪家堡。


    目前在倪家堡附近的索倫山正修建軍事要塞,賈瑉要到哪裏去視察一下。


    自從寶玉和姑娘們走後,賈府裏就冷清了許多。


    年輕的一代男丁,目前隻剩下賈璉、薛蝌和賈萍幾人在支撐門麵。


    姑娘們走了之後,大觀園裏隻剩下了李紈居住。因為那裏太冷清,所以李紈也搬了出來,又迴到了原來的宅子裏住。


    現在,榆蔭堂的戲園子,就是賈府最為熱鬧的地方了。


    不過,現在的情形,跟從前相比,也有些清淡了。


    以前經常來的那些達官貴人,來的似乎也少了。


    其中一個主要原因,就是兩個名角柳湘蓮和蔣玉菡在這裏最近的演出少了不少。


    兩人原本是經常在這裏唱戲的,最近幾個月以來,經常被請到忠順親王府裏去唱戲。


    今天在這裏演出的,除了自己家戲班子的幾出折子戲外,就是從吳橋來的一個雜耍班子了。


    傍晚的時候,柳湘蓮和蔣玉菡兩人一起來了。


    “哎喲,兩位兄弟,今兒個怎麽得空了,想起到這裏來了?”


    賈璉見兩人來了,還是比較高興的。


    “璉二哥,我們哥倆今兒個來請你吃酒了。”


    “這是哪裏話,到了這裏,自然該哥哥請你們的。”


    “今兒個就是特意來請璉二哥的,一是有事相求,二是來向璉二哥告辭的。”


    “二位兄弟想到哪裏去?”


    柳湘蓮警惕地地四下看了一下。


    “還請璉二哥借一步說話,找個僻靜地方,一邊吃酒一邊商量。”


    “好,就請二位兄弟隨我來。”


    幾人出了賈府,就來到了寧榮街的鹹元酒家。要了一個單間,點了菜,就開始慢慢吃酒。


    “璉二哥,我們兩個要走了。”


    柳湘蓮喝了一杯酒,有些落寞的說道。


    “不是在忠順親王那裏唱戲麽,怎麽說走就走了呢?”


    “我們不想再到那裏去了,那裏不是個人呆的地方,一天盡是齷齪之事。”


    關於這一點,賈璉早就有所耳聞。


    忠順親王好男風,永寧郡主也不是個老實主兒,也時常騷擾柳湘蓮和蔣玉菡兩人。


    前一段時間,還曾傳出郡主駙馬指使家人把柳湘蓮和蔣玉菡打了一頓的說法。


    雖然沒有人親眼所見,但消息是從忠順親王府裏傳出來的,估計應該不假。


    蔣玉菡原本就是忠順親王府裏的,此前,蔣玉菡跟寶玉交好,送了寶玉一條汗巾子,忠順親王府裏的長史還曾經到賈府裏來討要過蔣玉菡,認為是賈府窩藏了他。


    為此,賈政還把寶玉狠狠地打了一頓。


    忠順親王和永寧郡主這父女倆,一個比一個荒唐,也難怪兩人覺得在府裏呆不下去了。


    雖然現在還沒跟他們翻臉,但是,將來把兩人玩兒膩了,對兩人下黑手,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兄弟要到何處去?”


    “聽說馮紫英他們都在卜奎那裏,我們想到那裏去,璉二哥覺得如何?”


    “卜奎那裏地方小,比不得帝都繁華。不過那裏山高皇帝遠,倒是個藏身的好處去。那裏還沒有戲園子,二位兄弟到了那裏唱戲,倒也是個好營生。”


    “我倆也正有此意。這幾年,我們也多少賺下了幾個錢來,如今在帝都呆不下去了,就覺得到個偏僻之處去,才能安心些。”


    柳湘蓮說完,蔣玉菡也插話了。


    “所以,我倆才來找璉二哥。璉二哥在那裏熟悉,還請璉二哥給寫封書信,到了那裏也好有人接應一下。”


    “既是如此,一會兒迴去我就給你們寫信。如今陳也俊正好在那裏,你們也是認識的。其實,即便是我不寫信,到了卜奎,隻要你們一提是瑉四弟的朋友,就會有人照料你們的。”


    “唉,可惜我們與瑉四爺未曾打過交道。”


    “那倒無妨,去找陳也俊也是一樣的,如今賈薔、賈芸也在那邊,或者找別人也行的。瑉四弟的妾室就在卜奎開了家妓館,到那裏唱戲,也是個好去處。”


    “倒是聽賈芸說過此事,我們也正有此意。到了那裏人生地不熟的,就在那裏先立足,待將來安穩了,再作打算。”


    幾人合計已定,賈璉迴去給二人寫了書信。


    兩人迴去連夜就收拾行裝,三天以後,就悄悄啟程,前往卜奎去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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