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衛若蘭帶著賈瑉給府兵團的指示,啟程返迴卜奎。


    正月十四,王子勝來見賈瑉,傳達了王子騰的話。


    王子騰已經跟兵部溝通好了,王家府兵團並入到賈瑉的卜奎守備部隊中,歸賈瑉節製。由王信帶隊,正月十八,跟前往北溫都拉的大部隊一起啟程。


    王家府兵團到了卜奎後,建製、訓練、作戰等一切事宜,悉聽賈瑉安排。王子騰的這個安排,是他深思熟慮的決定。


    寶玉等人到兵部打探消息,詢問自己是否去卜奎。兵部的迴答還是模棱兩可。說是去也行,不去再等等也行的。


    原來是因為元春升了貴妃,兵部也不想太得罪賈家了,對此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沒想到,寶玉等人聽了王信的蠱惑,此時竟然變得格外積極,一心要去撈軍功,想給別人看看。


    這裏所謂的別人,其實主要就是賈瑉,還有賈璉、秦鍾、賈薔等賈府府兵團的那些人。


    最後竟然跟著王信,到兵部請求前往卜奎去,並且在兵部辦了轉籍手續,將寶玉、薛蟠、賈蓉和賈環四人的軍籍,由賈府府兵團轉入到了王家府兵團裏。


    王家府兵團雖然有王子騰的話,是要並入賈瑉的府兵團的,但是,這隻是他和賈瑉之間的約定,兵部並不知道這些,都在忙著對北溫都拉的開戰準備,也懶得去管這些。於是就給辦理了轉籍。


    賈瑉聽說後,就去找了老太太和王夫人。反對寶玉等人就這樣去卜奎,如果實在要去,也要等著將來他迴卜奎時,自己帶著他們去。


    賈瑉的意思是,寶玉幾人去了也幹不了什麽。叫他們訓練,他們是不會吃苦的。若是將來上戰場,他們就是個廢物。念著都是自己的家人,別人還得分出很大的精力去保護他們。


    實在不行,就把他們留在卜奎,當個閑人養起來。若是將來有了機會,就把戰功分給他們一些,到時候,弄個一官半職的,滿足了他們的虛榮心,就叫他們迴來了,也省得在那裏為他們操心了。


    在賈瑉跟老太太和王夫人講這些的時候,兩人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最後兩人說出的話,就比較難聽了。


    那意思是賈瑉不應該自顧著自己升官兒嗎,就不管兄弟了,如今有了這個機會,卻千方百計地阻撓自己兄弟升官兒。


    寶玉幾人之所以到了王家的府兵團,而不願意到自己家的府兵團,就是擔心賈瑉會難為他們,動不動就不給飯吃,要不就是關籠子,對自家兄弟,倒是比對別人還要刻薄。


    這些話一說,叫賈瑉立刻心涼半截。原來自己的好心,全都被當成驢肝肺了。


    見跟賈母和王夫人說不通,就又去找了賈政和賈赦,意思是叫他們勸一下賈母和王夫人。


    賈政原本覺得寶玉讀書不成,此時去撈點兒軍功,也是條出路,所以當初就同意了。現在聽賈瑉一說,也覺得有道理。於是就動搖了。


    賈赦對賈瑉的話,則是不以為然。認為賈瑉完全是危言聳聽了,觀點竟然跟賈母一樣。不過,鑒於賈瑉現在說話的分量,兩人還是去找賈母說了賈瑉的意思。


    賈母雖然對賈瑉不滿,但是,賈瑉的做事風格,她還是了解的。


    見賈瑉說的如此鄭重其事,又答應將來幫著寶玉謀求軍功,也就對賈瑉的話信了三分。


    隻是賈瑉現在的處境,他們也都是知道了,將來賈瑉到底還能不能返迴卜奎,他們現在也心裏沒底了。


    不過,為了慎重起見,還是把寶玉幾人叫來,當麵叮囑了一番,叫他們到了卜奎之後,聽自己的府兵團調遣。寶玉幾個也滿口答應了。


    不過,在他們的心裏,寶玉等人在王家的府兵團裏,和在賈家的府兵團裏,除了可以不受賈瑉的氣外,基本上是差不多的。王家也不是外人,那是寶玉的舅舅家,終究是不會害寶玉的。


    賈瑉還是不放心,又寫了兩封信給馮紫英。一封通過軍驛,發完卜奎。另一封則交給王信,叮囑他到了卜奎,第一時間找馮紫英報到。


    賈瑉前腳剛走,王信就打開了火漆密封,把信看了。一看信,就對賈瑉破口大罵。隨後就到賈府找寶玉幾人。


    寶玉幾人看了信,更是火冒三丈。就帶著王信來找賈母、王夫人、賈赦、賈政。


    原來賈瑉的信裏,告訴馮紫英。隻要王家的府兵團一到了卜奎。就立刻解除王信的職務,將王家府兵團徹底拆分,編入新兵隊訓練。半年之內不準參戰。對於王信和寶玉等四人,也不得安排任何官職,全都按照剛入伍的新兵標準訓練。


    這樣的安排,其實就等於斷了他們獲取軍功的途徑了。


    這一下,賈母、王夫人、賈赦和賈政等人,對於賈瑉的看法,就完全變了。認為賈瑉是見不得自家兄弟上進了。


    最後商量的結果,就是叫王信相機而動。


    到時候,若是形勢好了,就參加到朝廷大軍中,加入對北溫都拉之戰中。即便是沒有什麽戰績,迴來後,家裏運作一下,也能撈些戰功。


    若是參戰不順,就暫時留在卜奎,等到家裏運作一番,再迴來。總之是不能在卜奎長呆,以免受賈瑉的氣。


    為免叫賈瑉知道了,再橫生枝節,於是就約定此事瞞著賈瑉。


    賈瑉在府裏覺得憋氣,於是就帶著平兒和喜鵲到野渡居去住了。


    本想到這裏躲些清淨,沒想到,到了這裏更加生氣了。


    原來,他一到了這裏,就見到一派忙碌景象。


    正是長安公主在這裏操練的一千多人馬,正在收拾行裝,準備前往北溫都拉參戰。


    長安公主和李成斌將率兵前往。


    賈瑉聽說此事,立刻就把長安跟李成斌找來了。


    “你們說,是誰叫你們去送死的?”


    賈瑉盡管極力想壓住火兒,說出的話還是有些衝。


    “怎麽就是去送死了?我自己要去的。”


    長安練了兵,早就躍躍欲試了,如今又是太子哥哥領兵,於是就不斷地哀求父皇。


    元亨天子本來是不願意叫她去的,見她不斷地哀求,心也就軟了。又聽長安說,要在戰場上檢驗自己的練兵效果。也覺得有些道理。


    若是真的效果好,將來或許就真能開辟一條強兵之路。加上一共十五萬大軍,即便是有危險,想必也輪不到長安頭上,最後也就同意了。


    長安滿心高興,加上就要開拔了,也想跟賈瑉告別一番,正想去請他,賈瑉卻自己來了。


    隻是沒想到,賈瑉竟然是這番表現。見賈瑉如此一說,心裏也就生氣了。


    “你們會打仗嗎?你們知道韃靼人有多厲害麽?”


    “怎麽就不知道了?難道兵部那麽多人,成天研究軍情,還會不知道?天下能人多了,就你一個會打仗的?”


    “倒也不是就我一個會打仗的,隻是沒有一個比我更了解韃靼人的。你們此去必敗,純粹是送死。”


    “你莫要漲敵人威風,滅自己誌氣。我也練了這麽長時間的兵了,我的人我還不知道?”


    “即便是你練了兵,現在就去打仗,也是必敗無疑。你們跑得快,或許還能活命。其他的人,就是去給人當靶子的。”


    “我有十五萬大軍,天朝檄文一到,蠻人必將抱頭鼠竄。”


    “什麽狗屁十五萬大軍,不會是些烏合之眾而已。到時候,抱頭鼠竄的不是別人,而是你們。長安,若是你還認得我是你的長官,你就不要去了。”


    “此事已成定局,我非去不可。”


    “李成斌,你是懂得打仗的,你勸勸她,別叫這個傻丫頭去送死了。”


    “賈老四,你叫誰傻丫頭呢?我乃堂堂公主,你竟敢如此說我,你不想活了。信不信我叫父皇砍了你腦袋?”


    “你個臭丫頭,別老是拿你父皇嚇唬我,什麽英明神武,純粹就是個糊塗蟲,竟然如此魯莽就要開戰,就是豬油蒙了心了。”


    “賈老四,你竟敢如此說我父皇,你知不知道這是大不敬,就憑這句話,就能砍你腦袋的?”


    “你迴去找你父皇去啊?砍我腦袋,我都死過一迴的人了,這輩子都是白賺的,還會怕再死一迴?你不說皇上,我倒是不生氣。你一說,我倒是更生氣了。”


    “千裏迢迢地把我召迴來,又不見我,拿我當傻小子溜啊?好,他不見我,我去見他。你們出去吧,我要辦正經事兒了,沒功夫跟你們這些死人囉嗦。”


    長安再也掛不住麵子了,一扭身就氣哼哼地出去了。


    賈瑉也不停留,找出筆墨紙硯,揮筆就寫。


    長安雖然出去了,李成斌卻沒走,一見賈瑉寫的字,就大吃一驚。


    “瑉長官,沒用的,皇上不會見你的。退一萬步講,即便是見了你,也是沒用的。這樣做,會毀了你自己的。”


    賈瑉寫完,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長歎了一口氣。


    “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作為臣子,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憑良心做事,至於身前身後之事,也顧不上那麽多了。任人評說去吧。”


    說完,賈瑉就出門去了。走了不遠,又轉了迴來。


    “李成斌,我知道你也為難。承蒙你以前叫我一聲長官。我拜托你一件事情。長安是個好姑娘,但是,對韃靼人開戰,實在不像你們想的那樣簡單。萬一戰事不利,你要不顧一切,保全長安周全,絕不能叫她落入敵人之手,哪怕身負怯敵逃跑之名,也在所不惜。切記切記。”


    說完,也不等李成斌迴答,出門上馬,馳出野渡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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