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如此,賈瑉還是決定,把自己該說的,都說出來。


    既然王子騰是代表皇上前來巡查的,自己就要把自己的工作情況匯報給他。


    還是那句話,心底無私天地寬,公事公辦。如果王子騰是以舅舅的身份到這裏來遊玩探親的,他才懶得跟他說這些事情呢。


    賈瑉匯報的第二個方麵的事情,就是關於經濟方麵的了。


    重點是以修建城牆為龍頭,吸引大量外來人口。在卜奎創造大量的就業機會和商機,進而發展卜奎的建築業,種植業和養殖業,再進一步擴大到南溫都拉草原的畜牧業和采集業。


    最終的目的,是發展卜奎經濟,讓大量的人口在卜奎定居下來,從而達到充實邊疆的目的。


    管理流人和充實邊疆,是卜奎的基本定位,也是當初朝廷在這裏設立卜奎衙門的初衷。


    賈瑉覺得,自己的主要精力,不應該偏離這個方向。


    至於他發起的南溫都拉之戰,也是為了這個目的服務的,是為了解除三大部落對於卜奎的威脅,而不得已采取的措施。


    第三個方麵的匯報內容,就是關於軍事方麵的情況了。


    因為最近南溫都拉之戰的而影響,所以,這也是一個繞不過去的話題。


    一聽到賈瑉提起軍事方麵的問題,王子騰立刻就精神了,神情也立刻友善了不少。


    於是賈瑉就把發起南溫都拉之戰的原因,經過以及戰果說了一遍。中間王子騰還插話問了不少問題,賈瑉也一一如實做了迴答。


    關於目前的軍事形勢,賈瑉主要介紹了兩方麵的內容。一是目前他的擴軍行動。


    南溫都拉之戰結束後,在流人當中,選了一千人從軍。同時,從四大部落當中,招募了兩千人。在卜奎本地以及周邊地區,也招募了一千人。


    這樣,他就擴充了四千人,加上府兵團原來的一千七百多人,就有了將近六千人的部隊。


    目前這四千新兵已經到位,正在進行訓練。


    目前軍事形勢的第二項主要任務,就是府兵團目前在四大部落中從事的任務了。


    主要包括日常的巡邏和治安、清查土地、草場、山林、水源、水麵,清查人口、維護市場秩序和商路安全等。


    這些事情,其實不是軍隊該做的事情,而應該是地方官府的職責。


    但是,目前的府縣還沒有設立起來,朝廷派來的官員還沒有到位,所以,賈瑉先承擔起了這個職責。


    況且,卜奎本身就是軍政合一的衙門,將來對於新設立的府縣,也有領導責任。


    南溫都拉草原原來的部落頭人製度,已經被賈瑉給打破了,目前那裏實際上是權力真空地帶,也需要卜奎的力量介入,維持那裏的秩序。


    否則,那裏會陷入群龍無首的混亂局麵的。


    既然當初的秩序是賈瑉打碎的,他就有責任維護那裏的秩序。


    等到將來朝廷把官員配齊了之後,府兵團的人,就要移交權力,撤出草原,不再幹預地方官府的事務了。


    軍事問題,賈瑉是放在最後講的。


    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為他認為,這個問題跟前麵的流人事務問題和經濟問題比起來,確實沒有那麽重要。


    “今後有什麽打算?”


    見賈瑉說完,王子騰問了一句。


    “目前就是我想的這些了,這些事情要做起來,也是很大一件事情了。沒有個幾年時間,也是見不到明顯成效的。”


    見賈瑉沒有按照自己的思路迴答,王子騰就隻好開門見山了。


    “你對北溫都拉的局勢怎麽看?”


    北溫都拉的問題,其實就是韃靼人的問題。


    “目前韃靼人很強大,我目前還不是他們的對手,即便是我擴軍四千人,也隻能采取防守的態勢。他們有至少十萬草原鐵騎,實力還是很強大的。”


    關於這一點,賈瑉倒不是危言聳聽,韃靼人確實很強大的。他自己也認為,目前確實不是韃靼人的對手。


    “你不是用一千七百人,就輕易地打敗了四大部落的兩萬鐵騎嗎?”


    王子騰微笑地看著賈瑉。


    我說舅舅啊,誰告訴你我輕易地就打敗了兩萬草原鐵騎?你知道我費了多少心血?暗中做了多少準備?


    “舅舅,咱們是親戚,別人可以對此有誤解,但是,我不想舅舅對此有誤解。所以,我必須告訴舅舅一句實話,我絕對不是輕易的打敗草原鐵騎的。”


    “草原鐵騎雖然不象傳說中的那樣強大到不可戰勝,但是,他們的實力也是確實不可小覷的。”


    於是,賈瑉就把自己如何準備這場戰爭以及戰爭過程的詳細情況,跟王子騰說了一遍。


    若是換作了其他人,他是沒有必要說的這麽詳細的。但是,因為是王子騰,所以賈瑉就說的很詳細了。


    王子騰問到了他對於北溫都拉局勢的看法,叫賈瑉意識到,這可能不是隨便問問,而是有目的的。


    他不想叫王子騰在這裏有什麽誤解,或者確切地說,不想讓王子騰對於韃靼人有輕敵傾向。


    “好,瑉哥兒先迴去吧,這幾日我也不走,過後再敘。”


    說著,王子騰端起了茶杯。


    “舅舅一路鞍馬勞頓,就早些歇息吧,外甥告辭。”


    賈瑉這邊退出,江師爺從屏風後麵出來了。


    “此子你怎麽看?”


    王子騰問道,


    江師爺跟了他二十多年了,王子騰一直非常信任他。


    “此子心思縝密,說話條縷清析,每每有新奇大膽之計,且做事腳踏實地,實為不可多得的人才。有此後輩,恭喜世翁了。”


    “倒是有些小聰明,不過,也是桀驁不馴、鋒芒畢露之輩,今後還需磨練啊。”


    雖是如此說,王子騰臉上卻有欣賞之色。


    “他初到賈府,跟人家有些摩擦,也不奇怪,等到他將來曆練一番之後,就會變得世故圓滑起來。怎麽說,它也是世翁的外甥,比別人還是要親近的。”


    “世翁也不要怪我直言,在世翁四家的後輩中,也就以此子最為出色了。”


    江師爺這一番話,至少表明,他對於賈瑉以前在賈府的事情,都是比較了解的。


    “此子倒也確實有些本事。他的一身功名和如今的地位業績,都是他自己掙來的。僅是這一點,就不是別人能比的了。”


    “有的人說他是靠了我的幫襯,才有今天的。其實,你是知道的,這些跟我都是沒什麽關係的。”


    “是啊,別人不知道,我卻是清楚的。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也實在難得一見了。”


    “隻怕是鋒芒畢露,樹大招風啊。”


    “這也難怪,世翁年輕時,不也是血氣方剛,屢受挫折?”


    “算了,不提此事了。對於北溫都拉之事,你是如何看的?”


    “我覺得賈瑉說的有道理,不可輕易言戰。”


    “隻怕是朝中人都不是這麽看的,現在,對北溫都拉的開戰言論甚囂塵上,似乎聖上也動心了。否則,哪裏至於叫我到這裏來一趟?”


    “此事世翁還需仔細斟酌。”


    “罷了,待我在這裏待上幾日再說吧。”


    第二天,賈瑉派了一個排的士兵,護送王子騰到各處。把兵派了出去,賈瑉也就不管了,任由王子騰自己活動。對他到了哪裏,幹些什麽,也不關心。


    王子騰也找了府兵團和衙門的官員們問話,不過,自從那晚談話之後,卻再也沒有找賈瑉問過話。


    賈瑉也樂得清閑,每日早晨到王子騰這裏來請安一次,盡了晚輩禮數,也就去了。對於公事,也不再提起。


    他也明白,象王子騰這樣的人,能夠爬到今天這樣的高位,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他們想做出什麽決策,也必是前思後想的結果,並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


    自己把自己該說的都給他說了,也算是盡到自己的義務了。


    現在跟自己在賈府的時候不一樣了。那個時候,什麽事情自己可以做主,或者可以自己強行做主。


    但是,現在自己屬於官場中人了,雖然在卜奎可以一言九鼎,但是,在朝廷裏,還是個小人物。許多事情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


    十一月初七晚上,王子騰把賈瑉叫到了驛館。


    “明日我就要啟程迴帝都了,關於我此次到這裏的意圖,想必你也能換猜到幾分。現在我再問你一次,對北溫都拉開戰一事,你是如何看法?”


    “我堅決反對開戰,此時開戰,必輸無疑。若是舅舅專為此事而來,我也勸舅舅勿做開戰之想。”


    “你可知道如今朝中人都是如何看的?”


    “我取得了南溫都拉之戰的勝利,隻是個特例。其中有許多偶然因素。也帶著一絲僥幸。韃靼人比四大部落的的戰力更強,想打敗他們,絕非易事,舅舅千萬慎重。”


    “不瞞舅舅說,我的軍情人員,現在還在韃靼人那裏偵察,此事已經持續很久了,我對那裏的局勢還是清楚的。你我是舅甥關係,不管舅舅如何看我,我必須為舅舅負責。至少要向舅舅提供真實的看法,以免舅舅做出誤判。”


    “若是非要開戰,你認為由誰來主持大局合適?”


    “我,但是,也得有兩個前提條件。”


    “你?”


    王子騰盯著賈瑉。


    “對,就是我!”


    賈瑉也盯著王子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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