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梅花一步三搖地走著,一隻手放在胸前的紐襻上,似乎隨時就要解開衣服的樣子。


    賈瑉現在最怕的,就是臘梅花也把衣服脫了,那樣的話,跟她的談話就難以進行下去了。


    臘梅花走一步,賈瑉的心就撲騰一下,走兩步,就撲騰兩下,可謂步步驚心。


    終於,臘梅花在賈瑉麵前一米遠站住了,手從紐襻上放了下來,總算是沒把衣服脫下來。


    衣服雖然沒脫,但是,說出的話,卻比脫衣服叫賈瑉更為難受。


    “賈都司,溫都拉草原和卜奎,以前可都是一直和平相處的,你知道為什麽嗎?”


    以前和平相處?你糊弄鬼啊。打劫官莊,掠奪人口,收留逃犯,走私物資,搶劫客商……,這些事兒,可都是你們幹的、


    “那是因為以前卜奎的守備,都是我的男人。即便是雙方有點兒什麽誤會,我們在床上就解決了。”


    壞了,這事兒越來越複雜了,這個臘梅花,不按套路出牌,有什麽話,她都敢往外麵摟,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叫你摸不著頭腦,淨是混淆是非的玩意兒。


    兩人在中間說著話,聲音都不小。臘梅花還故意提高了聲音,所以,兩人說些什麽,雙方的人也都能聽得見。


    賈瑉本來是不想大聲說話的,即便他是個穿越來的人,這些話,他也是難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口的。


    但是,臘梅花大聲說,總是叫別人能聽見,他若是不大聲,自己的話別人聽不見,就好像自己心虛了。


    臘梅花這一說,府兵團的人心裏可就核計開了。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他們都是漢地人,見一個女人都這樣當眾承認了,本能地就認為是真的了。


    “瑉長官,別聽他胡說八道的,根本就沒有那事兒。”


    趙大海著急了。


    他是卜奎的上任主官,若是臘梅花說的是真的,他不也成了臘梅花的入幕之賓?所以就急忙出來辯解。


    “趙大海,你又著急什麽?咱倆那事兒,算個什麽?我又不像你們漢地的女子,跟人睡了,就要從一而終。”


    “瑉長官,我跟她真的沒什麽的你們不要相信她。”


    趙大海看向自己身邊的官兵們,就看到了一張張鄙夷的臉。


    “所以,賈都司,我們之間的的事兒,還得迴到床上來解決的。你們漢地人有句話,叫做一夜夫妻百日恩,上次你貪戀我的美色,我雖然拒絕了你,但是,那也隻是我們私人間的事情,你不能公器私用,動用朝廷的軍隊,把私憤泄在我們部落這些無辜的人身上。”


    “臘梅花,休要汙蔑,我跟你毫無關係,你也不要指望別人會相信你的鬼話。”


    賈瑉聲音雖然不小,但是,卻總是覺得自己的話,沒什麽底氣。倒不是他心虛,而是覺得自己說的話,跟臘梅花比起來,顯得蒼白無力。


    “賈都司,汙蔑不汙蔑的,公道自在人心。整個溫都拉草原,都知道你那個東西,就是個小蠶蛹。若是你跟我沒有私情,別人是怎麽知道的?”


    廢話,怎麽知道的?還不是你造謠的。


    “若說是你跟我沒有私情,你敢把你那東西亮出來,叫大夥當眾驗證一下嗎?”


    當眾驗證?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啊?那樣的話,我豈不是跟你們一樣了嗎?倒時候,你反咬我一口,說我當著你們五六百個洗澡的女人耍流氓,我以後還怎麽混?


    即便是寶釵他們不介意,若是叫皇上知道了,還不把我給革職查辦了?這可是丟體麵的事兒啊。


    臘梅花現在的路子,就是否認他們要偷襲卜奎的預謀,借口到二道江裏來洗澡,試圖把水給攪混了,然後倒打一耙。


    如今她淨是拿這些風流韻事來說話,就是轉移視線,把一場嚴肅的戰役,生生地給弄成了一場大型八卦緋聞。


    目的嘛,自然是要賈瑉解除包圍圈,趁著所謂的洗澡功夫,溜之大吉的。


    現在,賈瑉發現了自己的另一個失誤。


    從他出場以來,話題一直就是由臘梅花在設置的,她掌握了這場談話的局勢走向。


    這個本事,本是賈瑉以前最為擅長的,也是因為這樣六七百個沒穿衣服的女人場麵令他太震撼,所以一時之間就被臘梅花牽著鼻子走了。


    想明白了這一層,賈瑉心裏就有了辦法了。


    “臘梅花,關於我的那個東西是大是小的事,我們以後再研究。今天這事兒,終究還是得解決了,是不是?”


    “賈都司這麽說話就對了,本來就是洗個澡麽,也不是什麽大事兒的。”


    “臘梅花,我承認,你們是來洗澡的,不是去進攻卜奎的。”


    “這就對了嘛,本來就是洗澡的麽,你手下這幫子粗人就知道冤枉人。”


    臘梅花帶著嬌嗔的口氣,似乎撒嬌似的,還帶著絲絲的幽怨。


    見兩人這麽一說,府兵團的人可就有些蒙圈了。


    明明是打仗打輸了,就脫衣服耍無賴的,這麽就會變成洗澡了呢?瑉長官怎麽也會承認了她們是洗澡了呢?


    還說我們是粗人?我們府兵團哪個不是識文斷字的?我們是大德帝國文化水平最高的軍隊,竟然敢說我們是粗人?


    “是啊,臘梅花頭人,這就是一場誤會。”


    瑉長官這是什麽意思?我們辛辛苦苦地打了半天,竟然是一場誤會?


    “賈都司,這確實是一場誤會。可是,你那些火器是怎麽迴事兒啊?”


    “火器?哪裏有什麽火器?那幫混小子閑著沒事兒,不過是到這裏來放些煙花鞭炮的。”


    “不過年不過節的,怎麽跑這裏來放鞭炮了?你看看,我那些人都叫他們給打死了。”


    “你的人能到這裏來洗澡,我的人怎麽就不能來放煙花鞭炮了?都是事先沒有知會一聲,才有所誤會的。都是誤傷,誤傷。”


    怎麽就誤傷了?我們可都是瞄準了打的呀。


    “賈都司,按照草原上的規矩,你們可是要賠的喲。”


    “其實,我們不僅僅是來放煙花鞭炮的,我們來,還是有別的事情的。不過,你說的按照草原上的規矩辦,我還是同意的。”


    “你們來,還有什麽事情?”


    “這個先不跟你說,不過,我同意放你們迴去。我迴去跟我的手下們商議一下,再來告訴你。”


    怎麽了,就這麽放他們迴去了?瑉長官是不是叫那個狐狸精給迷惑住了、


    天啊,難道瑉長官真的跟她有事兒?


    大兵們其實也是很八卦的。


    賈瑉迴去,跟馮紫英和幾個營長嘀咕了一會兒。


    幾個人開始時是一臉驚愕,隨後,一個個的,臉上就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然後幾個人就下去安排,軍官們開始跟士兵們也嘀嘀咕咕起來。


    大兵們也跟軍官們一樣,起初是一臉錯愕的樣子,隨即就個個興奮起來,就好像要做新郎一樣。


    然後就開始在地上拔草,把草搓成一根根草繩,塞在腰裏,躍躍欲試的等待著,眼睛裏露出饑渴的光來。


    臘梅花見此情形,心裏就很迷惑,不斷地猜測賈瑉究竟要搞什麽鬼。


    沒等她想明白,賈瑉迴來了。


    “臘梅花,現在我告訴你,我們為什麽到這裏來的。按照草原上的規矩,遇到了洗澡的女人,若是女未嫁,男未娶,是可以搶親的。所以,我們今天來,就是搶親的。”


    賈瑉說完,手一揮,府兵團那邊的佛郎機就開炮了,目標正是鐵佛男人們站的地方。


    炮聲一響,四營就向那些男人衝了出去,在那邊圍困的三營,立刻就向兩邊撤開,把包圍圈放開了一個口子。


    那些鐵佛男人,見前麵有人來進攻,後邊又有了退路,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於是上馬就逃。


    三營見鐵佛男人逃了,立刻就裝模作樣的追擊,隻是在後麵吆喝著,倒也不再放炮放槍了。


    四營見男人們都跑了,倒也不去追趕,迴過頭來,就把女人們給包圍了。


    這邊的一營和二營,早就急紅了眼,於是就嗷嗷叫著衝了上來。


    嘴裏還喊著“搶親啊”、“搶親啊”、“誰搶著算誰的。”


    個個就像野獸見到了獵物似的,向那些無遮女人奔去。


    那些鐵佛女人,雖然也是經常打仗的。但是,在個人格鬥能力上,哪裏是府兵團精兵的對手。


    大兵們衝上去,三兩下就把她們擒住,用草繩把手腳綁了起來,扛起來就往迴走,個個臉上洋溢著無限的興奮。


    一邊走,一邊在心裏高興;咱們的瑉長官實在是太好了,不僅帶領咱們打勝仗,還給咱們弄娘子來。


    這下可好了,白撿個娘子,連彩禮錢都省了。


    臘梅花把賈瑉逼得步步窘迫,哪裏會想到,賈瑉能有這樣無賴的招數。


    正想斥責賈瑉時,就見趙大海一臉壞笑地過來了。


    “瑉長官,這個你不要吧?你若是不要,我可就動手了。”


    “我不要,你隨便吧。”


    “賈蒼蠅,你個小蠶蛹,你個卑鄙……。”


    沒等臘梅花說完,趙大海就動手了,沒幾個迴合,就把臘梅花製服,把手腳綁了起來。


    “臘梅花,你竟然造謠說我跟你有一腿,這迴,老子就真的把你給收了,也不虧你冤枉我一迴。”


    話說這臘梅花,此時竟然不管趙大海如何對她,隻是破口大罵賈蒼蠅、小蠶蛹,卑鄙小人之類。


    賈瑉聽了,也隻好搖頭。


    唉,就這麽一會兒,你就給我起了好幾個昵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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