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走,賈瑉一邊跟老鷂子聊天兒,隻是幾個人沒有一個跟他迴話的,他也就隻好自言自語了。


    “老鷂子,你怎麽就當了土匪呢?幹這一行真的那麽好嗎?你們是不是天天都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秤分銀啊?”


    “你們成天在山裏麵轉悠,青山綠水的,空氣好,沒有汙染,吃的都是純天然食品,身體很健康啊。”


    “你們的頭目魯霸王現在在哪裏呢?你們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不說。我知道你們講義氣。我這人也是講究的,不能壞了你們的義氣,所以也就不多問了,等到了官府裏,你們再慢慢說吧”


    “你們知不知道是誰收買你們的啊?哦,估計魯霸王也不會跟你們說。算了,我就不問你們了。你看看你們,幹了一迴差事,連給誰賣命都不知道,你這個土匪當的,也真是失敗啊。”


    “你們還有沒有別的同夥呢?你還是給他們報個信兒吧,叫他們別來了,我的本事你也見到了,他們來了,也是白白地送死的。”


    “哦,你們現在報不了信兒了。你還說你們講義氣,都這個時候了,也不給兄弟報個信兒,叫他們白白來送死……。”


    街上漸漸有了行人,見到賈瑉這一行人的奇怪情形,都紛紛側目。但是見賈瑉穿著官服,也沒人出麵管閑事。


    漸漸地,就到了東單。如果快點兒走,有兩刻鍾,就可以到達紫禁城門口了。


    在通往長安街的路口上,有一個人正站在路中央。正是那個以前跟牛繼宗等人在一起的手套男。


    當然,這一迴還是戴著一雙手套。冬天了,這迴戴著手套就不顯得奇怪了。


    距離兩丈遠,賈瑉停住了。


    “你說你一天到晚戴個手套裝逼,累不累啊。”


    賈瑉笑嘻嘻說道。


    “賈瑉,不要逼我把手拿出來。我一出手,就要死人的。”


    手套男臉色鐵青,一副酷酷的樣子。


    “你不出手來這裏幹什麽?”


    “隻要你不過去,在這裏呆上兩個時辰,我就放過你。”


    “牛繼宗他們幾個呢,沒來嗎?”


    “這點小事兒,不用別人出手。”


    “你攔不住我的,我不想殺你,你走吧。”


    賈瑉確實懶得殺他。


    “食人之祿,忠人之事。”


    手套男無動於衷。


    “你知道他們幾個是什麽人嗎?五龍山的土匪。他們跟你是同一個目的。我告訴你,牛繼宗和馬尚德這件事玩兒大了,這趟渾水你是趟不起的。他們真的以為天下就沒有王法了嗎?”


    “隻是為了不讓我得到一個進士出身,他們付出的代價,未免有些太大了。我既然敢一個人出來,就不怕這些。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走吧,不要白白地把自己搭進去,不值得的。”


    還是無動於衷。


    “好吧,看來再跟你說也沒用了。最後勸你一句,裝逼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們幾個,老老實實地在這呆著,可不要想著趁機溜走啊,勿謂言之不預也。”


    “你先出手吧。”


    手套男冷冷道。


    “你不用兵器,我也不用兵器,免得你輸了不服。不過,事先告訴你,你若是輸了,我可是要送你見官的。”


    “少廢話!”


    手套男忘了剛才的承諾,先出手了。


    賈瑉一直懷疑,手套男不隻是帶著手套那麽簡單,很可能手套裏麵會有些秘密,比如藏著暗器什麽的。


    所以,跟他交手,就盡量避免直接接觸他的手套。


    手套男還是有些本事的,攻勢上也有些力量,看來鐵掌開碑手的名頭,還是有些道理的。


    但是,他的招式就未免有些太拘泥了。


    這些招式,在一般人或者武林人士看來,似乎眼花繚亂的,但是,在許多時候,實用性就要差上很多。在賈瑉的眼裏,更多的時候,這隻不過是一些花架子而已。


    比武是一迴事,實戰是另一迴事兒。兵王的名頭,是靠殺人的本事積累起來的,隻要能殺人,什麽法子管用,什麽法子簡單,就用什麽法子,哪裏會跟你講那些招式,在那裏乖乖地等著你把招式做足了,送上門去等著挨揍?


    賈瑉沒用手,隻是用腳,跟手套男對打者。


    老鷂子幾人,原來被賈瑉給打得精神崩潰了,一時之間就認命了。如今見有人來攔截賈瑉,心思就活泛起來了。


    此時見兩人交上手了,自以為時機到了,互相使了個眼色,撒腿就跑。


    賈瑉早就防著他們這一手了,哪裏會便宜了他們?


    連續三腳逼退手套男,幾步就追上了老鷂子,揪住他的衣領,就狠狠地甩了迴來。然後高高躍起,一腳一個,就把另外兩個家夥踢翻在地。


    落地之後再不客氣,一手拎著一個,就把他們扔到了樹杈上麵。


    老鷂子還想爬起來,賈瑉就過去把他踩在地上。手套男攻了過來,賈瑉就一邊踩著老鷂子,一邊跟他打著。


    路上的行人見這邊打了起來,就紛紛駐足,但是,也沒人敢於靠前,隻是在遠處看著。


    賈瑉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心裏也就有些不耐煩起來。此時天已經大亮,他的時間也不多了,於是腳下一動,踢在老鷂子的脖子上,老鷂子立刻就昏了過去。


    現在,賈瑉決定開始狠狠地收拾手套男了。


    該說的話都跟他說了,還是如此不識抬舉,也就沒必要再跟他客氣了。


    紫禁城外,金水橋邊,華表柱下,今年的新科進士們,已經陸陸續續到了。


    兵部尚書李源和他的兩個副手成侍郎、牛侍郎早已經到了。兩個員外郎和兩個書吏,負責清點新科進士。


    因為今天的場合非常重要,所以新科進士們來的都比較早,有的甚至在卯時初就到了。


    金水橋的另一邊,則是參加今天金殿傳臚的王公貴族和文武百官們,此時正聚集在一起,互相談論著什麽。


    馬青山已經找了好幾個來迴了,還是沒見到賈瑉。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找也沒什麽用。因為已經點過兩次名了,賈瑉都還沒到。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要找一下。


    賈瑉在擂台賽上屢遭暗算,最後又盡情地羞辱了馬尚德,加上他也聽說了一些賈瑉跟馬尚德之間的恩怨傳說,心裏也就對馬尚德和賈瑉的關係,有了一個大概的評估。


    見賈瑉現在還沒到,他就注意上了馬尚德。


    馬尚德來的不早不晚,精神似乎很不錯,一副躊躇滿誌的樣子。見到誰,們也不管認識不認識,就笑著拱手打招唿。


    一身嶄新官服穿在身上,十分合體,倒是把馬尚德映襯的一表人才。雖然下著雪,也掩飾不住他春風得意的樣子。


    書吏第三次點名,賈瑉還是未到。


    其他106人都來了,隻剩下賈瑉一人未到。


    於是人們就紛紛議論起來,即使是素不相識之人,也有不少人開始指責賈瑉不識時務了。


    雖然說是辰時進宮,現在還未到辰時,但是,作為新科進士,總也不能踩著時辰來吧。


    李源的臉色就有些不善,露出慍怒之色。不過,牛侍郎和成侍郎,倒是一臉的輕鬆。


    東單街口,馮紫英帶著一些兵卒已經趕到了這裏。


    他跟賈瑉分手後,就到衙門報案。距離最近的是順天府衙門,去了之後,隻是衙門口一個守夜的老更夫在那裏。說了半天,更夫才慢慢騰騰進去,出來說大老爺們都不在,叫馮紫英天亮了再來。


    馮紫英無奈,就去五城兵馬司的中城兵馬司去,一打聽,正好是副指揮使裘良值夜。裘良挺聽說是馮紫英,就急忙爬起來相見,一聽說是賈瑉遇襲,就趕緊召集了十多個人,一路趕來。


    緊趕慢趕,總算是趕上了。


    此時賈瑉跟手套男的格鬥已近尾聲。手套男的雙手早就從手套裏拿出來了。雖然鐵掌開碑手倒是有些力量,但是,也抵不住賈瑉的一雙鐵拳。被賈瑉打得連招架之力都幾乎沒了,更別提還手之功了。


    賈瑉見馮紫英來了,飛起一腳,把手套男踢倒,兵卒們一擁而上,手套男束手就擒。


    跟裘良簡單地交代了幾句,兵卒們把老鷂子幾人也收了,就一起向紫禁城方向走來。


    此時在金水橋邊等待的新科進士們,最為著急的就是馬青山和孫遠飛了。


    就在他們焦急萬分的時候,見到一隊人馬從西邊過來了。走近了些,從服裝上,人們認了出來,這是五城兵馬司的人。似乎還押著幾個犯人。


    再一看,就見到了賈瑉在其中。馬青山和孫遠飛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


    此時再看馬尚德,就見到了他那張似乎死人一樣的臉和吃驚的似乎能塞進一個饅頭的嘴。


    李源的臉色有些緩和了,牛侍郎和成侍郎的臉色,則變得非常沮喪,跟剛才眉飛色舞的樣子迥然不同。


    賈瑉雖然來了,但是,那身儀表卻是有些狼狽。三枝九葉冠變形了,勉強能看出原來的樣子。


    一身新官服上,到處都是血點子。肩膀處,更是一大片血跡。


    這身儀容,若是去見聖上,一個不高興,就可以治他個失儀之罪,於是李源就又生氣了。直到裘良跟他說了一些話,這才臉色緩和了。


    就在這時,大太監戴權出來了,準備宣新科武進士覲見。一見賈瑉的樣子,也是大吃一驚。直到李源跟他解釋了,這才明白了。


    走到賈瑉跟前,拍了拍賈瑉的肩膀。


    “唉,小哥兒,我本來以為你能得個狀元的,這一迴,怕是煮熟的鴨子要飛了。走吧,跟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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