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長安公主一天呆著沒事兒,就是個胡作的主兒。若是真的來了,這裏哪還有安靜之日?


    賈瑉可不想惹這個麻煩。


    “按說呢,公主殿下想到我這裏練兵,本是給我麵子的。我該舉雙手歡迎才是。可是……。”


    “賈老四,你不用可是了。”


    怎麽又叫賈老四?我沒有名字嗎?若是你以後天天這麽叫,我在別人麵前,哪裏還有長官的尊嚴?


    “賈老四,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第一,你要說你這裏都是男人,我是女人不方便。”


    是啊,確實不方便啊。


    “我告訴你,賈老四。我既然來了,就沒怕這個。我,立春,立夏,還有立秋、立冬,都要女扮男裝的。隻要給我們單獨一間房住著就行了,其餘的吃飯,訓練,就都跟別人一樣,也不要求特殊。”


    “第二,這一次來,父皇是允許了的。可不是我自己偷偷跑出來的。我知道你膽兒小,所以就事先告訴你,你也就不用怕這怕那的。”


    真是要了老命了。


    你在宮裏一天閑的難受,就跑我這裏來尋開心了。可是,這裏是你玩兒的地方嗎?


    “好吧,公主,我想知道,你為何會選了我這裏。你要知道,我這裏跟別人練兵是不一樣的。”


    “就是因為你這裏跟別人不一樣,才到你這裏來的啊。我都打聽了,別處練兵都是老一套,就你這裏新奇有趣兒。”


    果然是因為好奇,跑這裏來玩的。


    “你知道我這裏是怎麽練兵的嗎?”


    “自然是知道的,不就是練習走道兒、疊被子嘛。”


    果然如此。我的傻公主,你要是相信了這個傳說,你可就是第一個受害者了。


    賈瑉把陳也俊和衛若蘭叫了進來,讓他們給長安公主講了一下,所謂的走道兒和疊被子,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兩人見賈瑉發話了,也就實話實說了,把這兩件事兒說的無比恐怖。


    兩人其實也沒說假話。即便是已經挺過了這關,如今他們想起來,還是對這些訓練感到心悸。


    “賈老四,你也不用嚇唬我。你們都是一夥兒的,自然想著法兒,要把我哄騙迴去的。我告訴你,我既然來了,就是準備吃苦的。我還不知道練兵是要吃苦的?總是別人怎麽做,我也怎麽做就是了。”


    怎麽又叫賈老四啊?能不能給我留點兒麵子啊?


    “好吧,殿下,你實在要來也行。但是,我這裏是軍營,軍令如山,你到了這裏,可就不是公主了。就要守這裏的規矩。你見到外麵的籠子了嗎?犯了錯,可是要關籠子的。另外,體罰,不給飯吃,都是家常便飯。即便是外出和迴家,未經允許,也是不行的。”


    “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既然到了這裏,自然就是要遵守這裏的規矩的。”


    長安公主答應的很爽快。她才不相信,有誰敢懲罰她呢。想不想活了?


    “別的先不說,第一條,我是這裏的長官,你以後也得叫我長官,不準再叫賈老四。”


    “好吧,賈老四,啊,不,長官。我就答應你這一條。”


    “現在,我們要立個軍令狀。”


    賈瑉還不死心,想用規矩把長安公主嚇走。


    賈瑉從桌子上抽出兩張紙,這是他跟現在訓練這些人立的訓練軍令狀。


    包括訓練內容,要達到的標準,以及懲罰條款。新兵來了之後,也準備要簽訂這樣的軍令狀。


    “公主是金枝玉葉,有些懲罰條款是不適合公主的,但是,又不能不處罰,所以,我們可以加上一條,到時候,就由公主的隨從代替公主,接受處罰。”


    她雖然現在說的滿滿的,但是,真要是處罰她了,說不定就不幹了。不幹了倒是小事兒,隻怕是迴去跟他的皇帝老子一告狀,那皇帝老兒護犢子,來找我的麻煩,可就要了我的小命了。


    叫她的下人替她受罰,可就沒有誰會說出什麽了。


    賈瑉提筆,在軍令狀上加上了隨從替罪這條。又拿出一本《步兵操典》,連同軍令狀一起交給長安公主。


    “訓練的內容,都在這本書上了,你們在一起仔細地看一下,若是還認為自己能夠挺下來,就來我這裏。不過,我要再一次提醒你,我這裏的訓練非常艱苦的,絕不是外界傳說的那樣簡單。”


    賈瑉又叫衛若蘭叫來了吳紅梅。


    “她是我這裏的管事,她雖然沒參加訓練。但是,別人的訓練,她可都是親眼見過的,你們可以問問她,我們到底是怎麽訓練的。我就先出去一會兒,你們商量好了,再給我答複。”


    說完,賈瑉就跟陳也俊和衛若蘭出去了,留下長安公主等人在屋子裏商量。


    “長官,你說公主殿下會留下來麽?”


    陳也俊問道。


    “如果你當初見了那些條款和操典,你還會來這裏練兵嗎?”


    賈瑉反問道。


    “自然是不會來的。打死我也不來的。”


    “衛兄,你呢?”


    “我自然也不會來的,現在想想,當初都不知道是怎麽挺過來的。還是長官有辦法,隻用這一招,就把殿下給嚇跑了。”


    “咱們這位殿下,就是沒吃過苦的。一天在宮裏閑的悶得慌,就想找些新鮮事兒做。估計是聽說咱們這練兵新鮮好玩兒,就跑到這裏來湊熱鬧了。即便是她留下來了,也挺不了幾天,到時候,她自己就跑了。”


    屋裏幾人看著軍令狀和《步兵操典》,可就為難了。


    正如賈瑉預料的那樣,長安公主確實不是個安生的主兒。


    在宮裏呆膩了,一天就想著偷偷跑出宮裏玩兒。出去多了,也是膩了,就想找些新花樣來。


    聽得各個府裏開始練兵了,這心思就活泛起來。走了幾家,看看也就是那一套,叫她真的練兵去吃苦,她又狠不下心來。


    聽得賈瑉辦了公交馬車的生意,就去辦了一張卡,連著好幾天,就是坐著公交馬車到處遊逛,然後又到超市裏購物。


    就在這些都玩兒膩了的時候,聽說賈瑉也在練兵,就想到這裏來看看熱鬧。又聽說賈瑉這裏練兵跟別人不一樣,一天就是練習怎麽走道兒,怎麽疊被子,就更感到好奇了。


    心想這既是練兵了,又是玩兒了,於是就哀求皇上,說要到這裏來練兵。


    皇上本就對她非常寵溺,她又一再哀求,加上以為她不過是心血來潮,去玩兒幾天,也就膩了,於是就答應了。


    如今見了這軍令狀和《步兵操典》,才覺得,此事可能真的不象自己想的那麽簡單。


    又問了吳紅梅,吳紅梅也是如實的都說了。現在,就想看看李成斌是什麽意思了。她的隨從中,若論練兵,也就李成斌是內行了。


    這個李成斌,表麵上看不起眼。那是因為一般人不知道他的底細。


    若是知道底細的,就不敢小瞧他了。


    李成斌原名叫李成武,是九年前的武舉探花。中了武進士之後,被授予守備之職。在廣西當官兒。


    因為跟副手不和,一天喝酒後,兩人打了起來。副手打不過他,就跑了。


    人家跑了,他還不解氣,騎上馬又去追趕。在護城河吊橋追上了,兩人就又打了起來,最後一起掉進河裏,才被手下們拉開。


    這件事兒被禦史知道了,他就被彈劾丟了官,解甲歸田。


    李成武不甘心,過了幾年,改名為李成斌,又去參加武舉。這一迴,竟然中了武榜眼。


    但是,在殿試時,卻叫元亨天子給認了出來。


    元亨天子愛其才,這才原諒了他。令他做了自己的侍衛。因為李成斌忠誠可靠,就把他撥給長安公主做了侍衛。


    長安公主時常偷偷出宮,自以為做的巧妙。其實,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元亨皇帝的掌握之中。李成斌和戴權,其實都是皇帝的耳目。


    隻是元亨天子念在長安自幼喪母,又在她母親臨終前,答應好好待長安,才對她格外寵愛,假裝不知而已。


    李成斌懂軍事,看出了《步兵操典》的一些門道,但是,他畢竟受限有那個時代,對於背後的真正意義,還是不了解的。


    所以,對於賈瑉的練兵思想的認識,也基本上跟其他人是一個水平。認為不過是一些花架子而已。


    但是,這是從軍事角度來說的,對於他來說,目前考慮的,還是長安公主的去留問題。


    他原來就不讚成長安公主出來,現在自然也不會讚成了。


    聽得李成斌也不讚成,長安公主就有些為難了。


    此前她是跟父皇打了保票的,說自己這迴一定要練成個樣子再迴去的。若是這次失言了,她怕父皇以後再也不相信她了。


    又想起賈老四那左推右推,一副瞧不起自己的樣子。自己費了這麽大的陣仗來了,最後就灰溜溜地迴去了,以後在這個賈老四麵前,還怎麽能抬起頭來?


    即便是真的受些苦,走道也終究是走道兒,疊被子也終究是疊被子而已。還能苦到哪裏去?


    加上她這人天生好奇,愛尋求刺激,心想:我這一輩子,什麽都吃過了,就是苦還沒有吃過。如今吃點兒,又能如何?


    於是心一橫,下定了決心。


    再也不猶豫,推開門,向外麵大喊一聲。


    “賈老四,這軍令狀我簽了!”


    倒是把賈瑉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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