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枯燥單調的隊列訓練讓人麻木的話,疊被子的訓練,則幾乎是讓人瘋狂了。


    沒有人認為靠疊被子就能練出兵來。在這一點上,留下的人,跟寶玉的觀點都是一樣的。將來上了戰場,就去疊被子?難道還要去拿被子把敵人捂死?


    盡管各個都是滿腹怨言,但是,沒有人敢於公開出來質疑了。


    寶玉走了,清除了一個害群之馬。薛蟠、賈蓉和賈環想走,還等動,就關進了籠子裏。


    這幫公子哥兒們,現在害怕了。唯一想不遭罪的方法,就是賈瑉叫他們幹什麽,他們幹什麽。


    等到他們聽話的時候,竟然發現,這個天殺的瑉老四,其實也不是那麽可惡。許多時候,他還是一個很和藹的人。


    在吃的上麵,也很大方了。甚至於晚上沒事兒的時候,還給一些酒喝。


    打掃衛生,整理內務,這些以前都是丫鬟下人們幹的事兒,自己現在幹的也很順手了。大夥兒都這樣幹,也就不覺得有什麽丟人的了。


    隻是疊被子的事情,還是讓他們抓狂,但是,似乎也是在一點兒一點兒地進步了。


    起初,賈家的人還對寶玉抱有一線希望。因為寶玉臨走的時候,許下了諾言。說他一迴到府裏,就向老祖宗告狀,要把賈瑉給換掉。但是,一天過去了,似乎什麽動靜都沒有。


    漸漸地,人們也就知道,把希望寄托在寶玉這個不靠譜的人身上,其實是多麽可笑。


    於是,也就安下心來,麵對現實了。


    賈瑉把訓練的事情交給了陳也俊和衛若蘭,自己就向饅頭庵方向去了。


    妙玉跟著師父初到帝都時,住在牟尼院。師父離世後,叫她留在帝都,於是,就到了賈府的家廟鐵檻寺。


    鐵檻寺雖然也是寺院,但是,它是一個男眾寺院。正常情況先,是和尚住在這裏的。隻是因為以前這裏沒有和尚,所以才住進了幾個尼姑來。


    饅頭庵是女眾寺院,加上離賈府比較近,所以,妙玉就搬到了這裏來。


    妙玉本是出家修行了,她隻是修行,並不是出家。她本人也沒有出家之心,所以,別人也就基本上不把她當做出家人看,自然也就不會拿出家人的那些規矩來要求她。


    於是,妙玉就成了鬙不僧,俗不俗的人。這既是她的無奈,也是她的任性。


    上次,妙玉在連升賭坊下注,贏了一筆錢。賈瑉此次來,就是衝著妙玉的這筆錢來的。


    自從上次在野渡居分手後,兩人一直沒有見麵。賈瑉還是很想念妙玉的。


    到了饅頭庵,沒見到尼姑,倒是先見到了妙玉的嬤嬤。於是,嬤嬤就把賈瑉領到了客堂。


    這裏,就是饅頭庵日常接待來客的地方。


    賈瑉剛坐下不一會兒,就見一個妙齡女郎從後麵走了過來,走的比較急促。微微的秋風吹來,把她的衣帶吹起,飄飄搖搖的,有一種飄逸之感。


    正是妙玉來了。


    進了屋子,也不會說話,就那麽站在門口。


    “怎麽突然間就到了這裏?事先也不知會一聲?”


    賈瑉覺得自己跟妙玉已經很熟了,連手都拉過了,説起話來,也就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我倒是想知會一聲呢,可你那裏如今成了銅牆鐵壁,誰都進不去,又怎麽去告訴你?”


    咦?這畫風不對啊?似乎有氣啊?哦,明白了,上次是王熙鳳沒進去,這話就一定是從她那裏出來的了。


    不過,這似乎跟妙玉扯不上關係啊?


    “哪裏會進不去呢?昨兒個寶姑娘和蓉哥兒媳婦兒還進去了呢?”


    “哼,我就知道,必是那年輕美貌的才能進去呢。別人進去了,你才會出來了。總是把別人都見遍了,才會輪到這裏來了。”


    妙玉姐姐啊,你講不講理啊?什麽叫年輕美貌的,這是哪跟哪啊?


    哦,我明白了,莫非是因為寶釵和秦可卿去了,她生氣了?


    這你生的哪門子氣啊?人家去見見自己家人,又還能不讓見麽?


    唉,這美女就這點不好,脾氣太大。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得罪她們了。


    “這不是最近一直練兵,千頭萬緒的,總是走不開嗎。如今才有點兒空閑,不就到了這裏來了麽。你就這麽站著?大老遠地來了,也不給我倒杯茶喝?”


    “想喝茶,找你的姐姐妹妹去,她們那裏是什麽都有的,我一個出家人,那裏有什麽身外之物了?”


    怎麽就跟姐姐妹妹扯上了?我什麽時候找她們喝茶了?再說了,你又什麽時候出家了?


    “我喝茶,隻是願意到你這裏來的。別的姐姐妹妹什麽的,哪裏有你這裏的茶好?”


    “我就孤單一人,哪裏比得上那些有股份的,要什麽有什麽的。”


    哦,原來如此。是因為公交馬車的股份給了那些姑娘們,她才生氣啊。我還以為她知道了我對寶寶和可卿的傾慕之情呢。


    妙玉不是這樣的人啊,一定是因為此事吃醋了。怪不得這麽大的氣。


    賈瑉站起來,看窗外沒人,就走近妙玉。妙玉背著手,賈瑉就去拉她的手。把手拽到前麵來,就見到芊芊玉手裏,拿著一個茶杯,正是以前給賈瑉沏茶的那個杯子。


    見賈瑉拉著手不放,妙玉就有些羞澀。心虛的迴頭向外麵看了一下。


    “你就知道輕薄於我,一來就拉拉扯扯的,成個什麽體統。”


    嘴上說的很,卻不再掙紮了。兩朵紅暈也飛上了臉頰。


    “你也是讀過詩書的,不知道那句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不光是今日要拉著你的手,還要一輩子都拉著呢,那時候,可就成了體統了。”


    賈瑉這話,其實就是私定終身了。妙玉一聽,心裏更為羞澀,臉上更紅了。隻覺得內心裏翻江倒海的,喜怒哀樂,酸甜苦辣一起湧上心頭。


    “這話可不能隨便說的。”


    聲音雖然不大,賈瑉卻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那意思是說,你要為這句話負責的。


    “自然不是隨便說的,將來是要兌現的。好了,現在可以倒茶了吧。”


    “我才不給你倒茶呢。”


    嘴上雖然如此說著,卻是跟著賈瑉到桌邊坐下,開始沏茶了。生氣的樣子已經沒有了,臉上浮出歡快的笑容來。


    賈瑉到這裏來,一是為了妙玉,二是為了給明天到這裏來跟秦可卿相會打前站。


    秦可卿是個做事很有分寸的人。主動約賈瑉到饅頭庵來相會,肯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他和秦可卿之間的關係,其實是一種非常危險的遊戲。這種關係,跟他和妙玉之間的關係,有著本質的區別。


    賈瑉和妙玉相見,頂多會有人說說風涼話。但是,兩人一個未婚,一個未嫁,雖然有些不合禮數,倒也不是太大的問題。況且妙玉是出家人,也不能用世俗人的眼光去要求她。


    但是,賈瑉跟秦可卿見麵,就要特別小心。他以前沒來過饅頭庵,所以,就想提前來這裏查看一下。看看這裏到底都有些什麽人,這裏的建築格局如何。


    其實,這就有利用妙玉之嫌了。若是別的事情還好說,利用一個對自己傾心的女子,跟另一個女子相會,總是不那麽地道的。


    但是,既然是秦可卿這麽說了,賈瑉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即使感到有些內疚,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妙玉雖然孤高,但是,她絕對不是笨蛋。若是明天賈瑉和秦可卿兩人一起到這裏來,再在一起長時間地談話,就很可能引起妙玉的懷疑。


    妙玉雖然表麵上高冷,內心裏其實是很高傲的。若是發現賈瑉借著她這裏,跟別的女子相會,肯定是不會高興了。


    若是換了寶釵和秦可卿,遇上這樣的事情,可能當時會忍忍下來,過後再算賬。但是,換做了妙玉,估計十有八九當場就會翻臉的。


    妙玉對賈瑉生氣,倒不是因為錢的事兒。而是因為賈瑉替別的姑娘們想了,就連黛玉和史湘雲都想到了,這麽長時間也不來找她,她又不方便去找賈瑉,就覺得賈瑉冷落了她。


    賈瑉又鼓動如簧之舌,說了無數的好話,這才讓妙玉徹底消了氣。


    “你就知道一天做那濫好人,也得看看值得不值得。這府裏,現在也就裏裏外外地耍著你一個人,有些什麽棘手的差事,就都落到了你的頭上,最後,還落不下一個好來。”


    “唉,我又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呢,隻是你也知道的,目前這府裏,有哪個是中用的?上上下下都指望著寶玉會有些出息,可昨天他就迴去了,如今,也就隻好指望著剩下的那幾個,將來會有些出息了。”


    “你的心倒是好的,可是人家卻未必領情呢。前幾日璉二奶奶迴來,就在府裏到處傳播,說盡了你的壞話。”


    “她那人就那樣兒,若是一天不說誰的壞話,她晚上都是睡不著覺的。”


    賈瑉這句話說完,就引得妙玉上上下下地盯著他。


    “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嗎?”


    “你倒是沒說錯什麽。我隻是有些奇怪,璉二奶奶晚上睡不覺著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天啊,妙玉,你不要胡思亂想啊,我跟王熙鳳真的是清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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