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賈瑉沒有忽悠王熙鳳。但是,也不會把所有的實話都告訴她。


    比如酒的口感問題,可能跟水質有關,但是,關係不大。解決口感問題,一是靠窖藏,二是靠調製。


    現在沒有香料之類的添加劑,但是,也不是不可以解決調製問題。


    賈瑉的解決辦法,就是添加點兒蜂蜜和糖。雖然沒有他前世的酒那種口感,但是在這個時代,也算是頂級的技術了。最起碼,把麯子味兒基本上去掉了。


    這個秘訣,他告訴了胡一道、趙半城和黃西德等人。那是因為人家出了大價錢買了他的技術。


    不告訴鳳姐,是因為她付出的代價不夠。僅僅玩兒點曖昧,就想得到核心技術,未免把自己估計的過高了些。


    賈瑉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鳳姐心中的位子。或者說,現在鳳姐還沒有擺正她自己的位子。賈瑉已經不把她當作平等的對手了,可是她還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由此可見,鳳姐的見識,倒也有限。


    你雖然有些風情,但是我要是想玩兒風月,又何必非得找你?去找沈冰衣,就比你有趣兒的多了。


    既可以盡情暢享旖旎之情,又不用承擔任何風險。


    整個下午,賈瑉就騎馬在城裏的主要街道上轉悠著。


    自然不是閑逛看風景,他是在考察公交馬車的路線的。


    因為已經幾十年沒有大規模戰爭了,所以,帝都經濟發達,商業繁榮,人流量很大,自然就產生了出行要求。


    短途的出行,專門雇車雇馬,性價比還是比較低的。自己的私家車、馬,也會產生類似於現代的停車難問題。缺少車位和拴馬樁。


    這種情況下,乘坐類似於公交車的固定路線馬車,既解決了出行問題,也降低了出行費用。市場還是很有潛力的。


    考察街道,就是確定人員的流動路線,合理地設立運營線路,運行時間,發車間隔,發車數量和停車站點,以及起點站、終點站的場地和調度問題。


    整個模式不用費腦筋,把前世的公交車模式搬過來就行了,現在需要的,隻是具體數據上的支持。


    現在,賈瑉手裏有八萬多兩銀子。造酒和打井每天都在進錢。接下來上市的西瓜和蘋果,還可以至少為他帶來一萬多兩銀子。然後就是第一批豬出欄,靈芝收獲,等到冬天,反季節蔬菜和花卉,又可以進錢了。


    同時,族學分院和各種技術培訓,也可以源源不斷的賺錢。那可都是大錢啊。


    所以,他現在的現金流,是非常充裕的。可以進行這種比較大的投資了。


    考察下來,賈瑉決定,第一批先上馬6條線路。占據了整個帝都人流量最大的主要街道。


    當然了,這種模式一出,就將很快引起別人的模仿,跟風者就將一哄而上。


    賈瑉還得考慮到,到時候,如何擊敗這些對手的問題。


    軍事行動,都要製定詳細的作戰計劃,還得有許多預案,賈瑉做事,現在還是這個習慣。


    不過,這一次,賈瑉不準備自己單打獨鬥了,他準備引進幾個合作夥伴。


    不是他缺錢,而是缺人。像這種在城裏的大規模項目,單靠他自己是不行的。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能把自己陷入這種事務性的工作中去。


    運行模式和發展戰略確定下來之後,就可以交給別人管理了。隻要建立起了健全的財物製度和監管體係,就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通過引進別人入股,還可以借此建立起自己的人脈圈子。現在,榮寧二府的小圈子,已經不能滿足賈瑉的需要了。


    整個項目的前期投入,一共需要2萬多兩銀子的預算。主要包括起點站、終點站的地皮和房屋,馬車,馬,馬具,雨具,人員開支,飼料開支,馬廄,車老板兒食宿,站牌和維修費用等。


    資金是現成的,車輛可以定製,馬和人員也好辦。關鍵是要把房地產的問題事先做好了。


    於是,賈瑉找到了一間叫做“盛信隆”的牙行,也就是這個時代的房屋中介。


    這個時代的牙行,整體上來說,經營都是比較正規的,受到官方比較嚴格的監管。


    首先,在入職資格上,把關就比較嚴格。必須是家道殷實,品行素為商賈所信服之人,才能從事這一行。


    其次,入職前,還要進行資格審查,由老牙行當擔保人,向縣一級的衙門出具保單。縣裏的官員們登記造冊後,提交到省級衙門報批,批準後,發給營業執照——牙帖,這個時候,才是合法的經營者。同時,為了保證市場秩序,還會在牙商的數量上進行限製。


    所以,在誠信和服務質量上,還是基本有保證的。


    跟著牙人到了兩個地方,天也就黑了,於是決定明天繼續到其他地方。然後賈瑉就到了帝都的紅燈區——大金門。


    他要去美月樓找沈冰衣,今晚將在那裏過夜。


    賈瑉對這個世界,有許多不滿意的地方。


    但是,滿意的地方,也很多。


    比如,清潔的空氣,隨便見到一條河流,就可以俯下身子去喝的清潔河水。安全的食品,相對淳樸得多的人情世風,緩慢的生活節奏和安於現狀的生活態度等等。


    但是,最令他滿意的,還是這裏對於風月場所的寬容態度和風月女子的職業道德水平。


    可以盡情、合法地玩兒,不用擔心有人來抓你罰款和拘留。


    尤其是那些賣藝不賣身的,相當於他前世娛樂明星的那些藝妓,就更是如此了。


    雖然不乏象穀盼盼那樣的一些想加入豪門的人,但是,也有象沈冰衣那樣的,注重才情和人品的藝妓。


    在這一點上,她們的那些後世後輩,是遠遠地不如她們的。


    她們遠沒有她們的後輩那樣市儈和拜金。


    在帝都的藝妓行內乃至於**行內,基本上可以劃分為兩大派,也就是南派和北派。


    所謂南派,基本上都是來自南方的,北派則主要來自北方。


    在競爭態勢上,現在隱隱地是南派占了上風。其原因,就是南派比較注重才藝和情調。而北派,在這方麵就比較欠缺了。


    沈冰衣就來自於南派,與穀盼盼以琵琶為主不同,她主要以揚琴和舞蹈見長。


    沈冰衣是美月樓的台柱子和招牌,穀盼盼是是玉華樓的招牌。在整個大金門風月區,以此二人風頭最勁,號稱“南沈北穀”,沈冰衣排在前麵,隱隱壓穀盼盼一頭。


    賈瑉是第四次到美月樓,前兩次,都是跟著胡一道、趙半城他們一起來的。前幾天,他自己來了一次,就在那次,他結識了沈冰衣。


    沈冰衣對客人是很挑剔的,之所以接納了賈瑉,自然是因為上次的國公酒首發式,讓賈瑉名聲大震的結果。


    今天,是他第二次見到沈冰衣。


    原本賈瑉是沒打算到這裏來的,但是,中午的時候見到王熙鳳,讓他覺得躁動,心想自己不必如此苦了自己。該及時行樂的時候,就該適當地放縱一下自己。


    桌子上擺滿了一些精致的小菜,兩人淺斟慢酌,談笑燕燕。


    “四爺可知道,這些日子,這裏正流行一首詞呢,如今,已經在帝都士子中流傳開來了。”


    “哦?什麽詞,流行的這麽快,想必是很好的了,一定是哪位詩詞大家的新作吧。”


    賈瑉知道,許多詩詞,都是先從風月場所流傳開來的。最典型的,就是宋朝的柳永詞,有很多都是在青樓中寫就的。


    所以,他對這件事兒,也不感到有什麽奇怪的。


    “此次倒不是什麽詩詞大家之作,這個人,寫出如此佳作,倒是很令人奇怪呢。你道是誰,說來還跟四爺有些淵源呢。”


    沈冰衣給賈瑉斟了一杯酒,笑吟吟地看著賈瑉,一副風情萬種的樣子。一時間,賈瑉竟然有些恍惚,沒來由地就想起了秦可卿的樣子。


    “跟我有些淵源,我倒是很想知道是誰了。”


    “正是四爺的親戚,薛蟠薛大爺。”


    噗地一聲,賈瑉把一口酒都噴了出來。


    薛蟠能寫詩,還寫出了一篇名作?你叫賈瑉怎麽能相信呢。


    “薛文舉我還是知道的,雖然沒有深交,但是,要說他能寫出什麽像樣的東西,我卻是不相信的。”


    “也正是呢,原本我們也不相信他會寫出什麽好詞來,但是,那確是上佳之作。”


    “何不說來聽聽。”


    “奴家就獻醜了,給四爺唱上一唱。”


    於是,沈冰衣就彈起了揚琴,把那首《子夜歌》唱了出來。


    她這一唱不要緊,可是把賈瑉給弄蒙圈了。


    這究竟是個什麽情況?怎麽我的作品這麽快就被盜版了,還成了薛蟠那家夥的作品,我辛辛苦苦抄來的詩,就這麽叫他給剽竊了?


    盜版也好,剽竊也好,你也分個人啊。哪怕是寶玉、黛玉、寶釵、探春他們剽竊了也行,畢竟多少還有些才情,我也就不追究版權了,可是偏偏叫薛蟠這個粗人給剽竊了,簡直是侮辱了那首詞啊。


    薛大傻子的代表作是《女兒詞》啊,那才是他的標簽啊。


    “不但有這一首,還有一首《詠鴨》和《詠花》,也是很有趣呢。”


    於是,沈冰衣又把賈瑉的《詠鴨》和《詠花》朗誦了一遍。


    聽著朗誦,賈瑉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這薛大傻子簡直就是全盤抄襲,就跟前世的一些網絡寫手和盜版小說網站似的,一個字都不改,全盤複製。


    哎呀,壞了,難道這薛大傻子跟我一樣,也是穿越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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