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穴蚴鑽進了我的脖子裏,我渾身上下奇癢無比,甚至能清楚的感覺無數隻腳在我的皮膚表麵擾動。


    老海的叫聲越來越厲害,那殺豬般的嚎叫在山穀間久久迴蕩,與此同時,一種對死亡無限的恐懼侵襲著我的神經。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我沒有聽到小鹿的叫喊聲,難道他已經死了?就在這時,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打斷了我的思緒,成千上萬的穴蚴正竭力往我肉裏鑽,那種難以忍受的感覺簡直可以令人窒息!


    我頭皮止不住的發麻,眼看它們就要爬到我臉上了,我急忙下意識的緊閉雙眼,就在視線模糊的一刹那,風雲突變,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陰雲密布,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


    我正納悶什麽情況時,就見那些穴蚴似乎受到了驚嚇,紛紛向四周散去,我衣服裏麵的那幾千隻也都慌不擇路,像極了熱鍋上的螞蟻,爭先恐後的從我脖子中鑽了出來,毫無方向的逃竄,我頓時鬆了口氣,無力的癱倒在地。


    緊接著,一道閃電劃過,將整片天空重新點亮,短短的半秒時間內,我瞥見一旁的老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小鹿也好不到哪去,無力的趴著。


    突然,“轟隆”一聲巨響,我被嚇了一跳,伴隨著唿嘯而過的狂風,整個峽穀變得無比陰森,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是一連串的電閃雷鳴,巨大的閃電球直直打在不遠處山頭的一棵樹上,那棵樹瞬間被點燃,熊熊的火焰在大風中肆意飛舞,場麵可以說相當震撼!


    “什麽情況?天公降怒了?怎麽突然之間就打雷了?”我有氣無力的問道。


    老海從地上十分艱難的支起身子,環顧四周,那些穴蚴已經鑽進了土裏,隻剩我們三個狼狽不堪的坐在這裏。老海費力的咳了幾下,道:“咱趕緊離開這……越遠越好……”


    我看著滿臉紅瘡的老海,心裏十分擔憂,便問他:“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站起來嗎?”


    老海低頭衝我擺手,麵色憔悴道:“我沒事……別廢話了,趕緊離開!”


    聽他這樣說,我稍稍有些放心,看天色,似乎即將有一場暴風雨要來臨,在這種地勢低窪的地帶是絕對不安全的,於是我忍著劇痛站了起來。


    那一瞬間,似有千萬根針緊緊紮在我身上,一種難以言喻的疼痛幾乎讓我絕望。我們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其實我並不知道前麵是什麽方位,但此時此刻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隻要能離開這裏就行。


    小鹿的情況比我們都好,他隻是腿上有些紅斑,但那傷口密密麻麻,看著就叫人惡心,估計我身上差不多也是這樣,還好沒咬到臉上,不然以後就沒法靠臉吃飯了。


    整個天空暗的嚇人,除了間歇性的閃電,我們根本看不清周圍的環境,隻能憑借模糊的視野和腳下的障礙物大致規劃出一個方向來。


    “這天氣也太極端了吧,我從來就沒見過這麽恐怖的閃電!”我道。


    “別再說話了……”老海輕聲在我耳邊道,從他的語氣中,我能聽出他已經非常虛弱,隨時都有可能暈倒。


    就這樣我們走了得有半個鍾頭,才不得不停下,我們實在走不動了,腳底被什麽絆了一下,無力的倒在地上,我隻覺四肢發軟,渾身都使不上勁,想大口喘氣卻又無法順暢的唿吸,這種感覺簡直要人命!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在這半小時的時間裏,一直都是狂風夾雜著閃電,卻沒有一絲雨點飄落,那麽一大片烏雲不可能不下雨,這顯然有違常理。


    不過此刻我已經身心俱疲,根本無暇顧及這些,我隻想忘掉一切好好的睡上一覺,哪怕再也醒不過來。


    就在這半夢半醒之間,我整個人處於遊離的狀態,完全沒有任何的感覺,不知過了多久,我才逐漸恢複意識,看著周圍的環境,有些恍惚。天已經放晴了,小鹿和老海靠在一旁的樹上發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境,但看著滿身瘡痍的我們,就會意識到現實還是殘酷的。


    我捂著胸口,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坐到小鹿他們身邊,長歎一口氣,也不知該說些什麽,總之,能活下來真好。


    迷迷糊糊之間,我再次睡去,醒來時不知是黃昏還是清晨,太陽就掛在一側的山頭上,朦朧中散發光芒。


    小鹿說我已經睡了一天了,現在是早上,老海在一旁用火烤著鐵鉤,也不知他想幹嘛。


    經過一天的恢複,我感覺好多了,但身上的口子還是很疼,我把袖子捋起來,一瞬間就驚呆了,這哪是手臂啊,簡直是一根在水裏浸泡過的發黴的木頭,表皮已經潰爛,沒有一絲血色,皮下的肌肉組織腫成了魚泡,完全不像樣子。


    我迅速背過臉去,不敢再看,這要是被我媽看見,她得多心疼啊!


    這時,老海走了過來,他氣色看上去不錯,應該是愈合的很好,畢竟人家身體素質比我強太多了。老海將烤的有些發紅的鐵鉤擺在我麵前,然後從兜裏取出一小瓶燒藥,似乎是準備替我處理傷口。


    “你忍著點啊,雖然有點疼,但不弄出來你會沒命的。”說完,老海就將鐵鉤輕輕刺進了我手背上的一個紅斑中,一瞬間,灼燒的疼痛讓我失聲大叫起來,那種火辣辣的感覺簡直生不如死!


    大概持續了三秒鍾,他將鐵鉤往外一拉,一團黑色的小球從我肉裏被帶了出來。老海說這就是穴蚴,吸了太多的血已經變黑了,如果不及時弄出來,可能會鑽進血管裏。


    我聽著就覺得瘮人,這東西比血吸蟲、螞蟥還要毒,要是真鑽到血管裏,恐怕再也弄不出來了。


    老海在我身上一點一點觀察起來,他解釋道:“大部分穴蚴並沒有鑽到你體內,打雷的那一段時間裏應該都離開了,隻有少數幾隻殘留,看你這渾身的傷口,估計得花很長時間。”


    “那得有多少啊,豈不是一直……”我話還沒說完,老海就狠狠的一鉤子下去,疼的我眼冒金星,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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