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蛇個個都張大了嘴巴,露出鋒利的毒牙,重新向我們撲了過來。


    這一次它們來勢洶洶,絲毫沒有了先前的畏懼,一眨眼的功夫,八爪鉤就掉落在一旁,黑鉤子和老海都躺在地上,身上滿是毒蛇。


    “序兒!扔雷管!”老海掙紮著叫道。


    “你他娘的不要命啦!居然想同歸於盡?”我道。


    “草!我又沒讓你炸我!你往草叢裏扔啊!”


    我恍然大悟,迅速抓起一根點上,就扔了出去,這一支還算正常,過了好幾秒才爆炸,揚起的泥渣濺了我們一身,我剛剛覺得耳朵稍微好點,就又被這震耳欲聾的爆破聲弄得神情恍惚,仿佛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毒蛇聽到聲音,再一次紛紛逃竄,隻留下兩個被咬的千瘡百孔的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李叔急忙衝進草叢,找到了那串金鐸,由於先前的爆炸,金鐸已經嚴重變形,無法再發出聲音,與此同時,那些蛇又圍了過來,似乎永遠也炸不完。


    小鹿想跑迴帳篷裏找金鐸,卻發現那裏已經被蛇占領,無奈的退了迴來。


    我毫不猶豫的又扔出一根雷管,因為之前的教訓,我背過身去堵住了耳朵,可除了炸死幾條蛇以外,它們不再害怕了,反倒更加兇惡的看著我們,似要將我們一網打盡。


    我又接連扔出了好幾根,但它們數量實在太多了,光靠雷管根本應付不過來。


    “這他媽哪是雷管啊,跟擦炮兒一樣,我放屁都比它響!”老海道。


    “你他娘能不能消停會,都快死的人了,還那麽不正經!”我罵道。


    說話間,我背後被幾隻蛇咬住了,一陣鑽心的疼痛瞬間蔓延全身,我無力的癱倒在地,隻感覺底下軟綿綿的,有十幾隻蛇在蠕動。


    我心說該來的還是來了,這一次我們不可能再逃出去了。


    很快,我就感覺四肢開始無力,視野漸漸模糊,大概是毒素發作了吧,隻覺得周圍一片混亂,人和蛇纏鬥在一起。


    我看著天空,任憑那些蛇在我身上咬著,眼皮越來越沉重,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隻是不停的思考著我到底為什麽要跟著進山,絕望和無奈充斥著我的腦海。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朦朧的鈴音,非常清脆、非常空靈,有如天籟之音一般,讓人陶醉。


    我立刻清醒了過來,這是占風金鐸的聲音!


    隻見我身上的蛇迅速往草叢裏退去,周圍的那些也慌不擇路的向四周擴散,一時間,營地上隻剩我們幾個和淩亂的碎屑渣土。


    金鐸的聲音絲毫不減,也越來越近,透過眼皮的縫隙,我看見了一個人——是七爺!他一邊不停搖動著金鐸,一邊衝了過來。


    太好了,終於得救了!我正暗自慶幸,卻發現旁邊的一棵樹上盤踞著幾隻青蛇,緊緊盯著七爺。


    “七爺小心!”小鹿喊著,卻已經跑到帳篷前,端著八一杠瞄準那幾條蛇。


    七爺一愣,金鐸聲就停下了,那幾隻蛇迅速從樹上跳了下來,徑直撲向七爺。小鹿見勢不妙,轉身就是一梭子,隻見它們撲騰了幾下就掉在地上,已經被打成了篩子。


    七爺慌亂的捂著頭,蹲了下去,嘴裏不停的念叨著什麽。


    不到半秒鍾,草叢裏麵的蛇重新聚集過來,李叔急忙喊道:“老七,別停啊!”


    七爺緩過神來,再一次搖動金鐸,那些蛇就像中了魔咒一樣,不敢靠近我們。


    李叔說這些蛇毒性不是很大,匆忙給我們處理了傷口,就催促著我們趕緊離開。


    到底是缺乏經驗,剛才被蛇咬我都不知道反抗,此時,我整個人虛脫了一般,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李叔二話沒說,背起我就往山上走,老海和黑鉤子都傷的不輕,他倆相互攙扶著,一步一步走的十分緩慢。


    七爺不停的搖動金鐸,驅趕周圍的蛇,這一段路走的很是艱辛,迷迷糊糊之中,我漸漸的睡去,雖然雨水打在背上,浸的傷口非常疼,但不知道為什麽,我睡得特別踏實。


    ……


    醒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我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山洞中,周圍濕漉漉的,眼前是一堆燃得正旺的篝火,大家都靠在石壁上休息。


    “你終於醒了!”沫沫湊過來,關切的說。


    我懵懂的看著他們發呆,我知道自己在發呆,但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意識,不知道該怎麽才能清醒過來。


    “美女跟你說話呢,別像個啞巴似的!”老海捅了我一下,我這才恢複過來,虛弱的點了點頭。


    “這一次多虧了七爺,要不是當初他走散了,我們恐怕都得死!”李叔道。


    “七爺到底幹嘛去了?”我問。


    “哎,別提了,當時我看那幾隻貓沒注意到我,就偷摸躲進林子裏尿尿,完事以後卻找不到你們了。這不,剛剛看到你們被蛇圍攻,我就想起老李給的這麽個寶貝,拿出來一用,還真靈!”


    說著,他瞄了一眼黑鉤子,又說:“當初有人看不起這玩意,還扔在地上,今天是不是得好好對它道個歉啊!”


    黑鉤子不屑的瞅了一眼,就撇過身子不搭理他,我看著就覺得好笑,這倆人都愛耍小孩脾氣,完全沒個成熟的大人樣。


    李叔說今晚先在洞裏過夜,等天亮了再出發,晚上輪流蹲哨,隻要一出現異常,就立刻迴來通報。


    這一夜過得相當漫長,因為傷口開始化膿,難受的厲害,我根本睡不著,披上大衣就來到洞口。


    老海坐在外麵放哨,看的出來,他也相當的疲憊,但他意誌比我堅強,獨自忍受寒風,看著月亮發呆。


    我上前拍了拍肩膀,坐在他旁邊,長歎了一口氣,道:“你先迴去睡會吧,我正好睡不著來替你。”


    他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道:“行!你一會受不了了再喊我!”說完,就迴到了洞中。


    我捂著受傷的肩膀靠在一旁的石頭上休息,遠處的樹影隨風搖曳,山川在夜的烘托下顯得格外幽靜。單看這月色根本想不到今天都經曆了什麽,如果不是身上有傷,我真的會以為自己是來度假的。


    忽然,我的餘光瞥見不遠處的山崗上站著一個人影,好像在看著我,但光線太暗了,加上有一定的距離,我不敢確定他是不是在看這裏。


    我不斷猜想著那人到底是誰,但毫無頭緒,會不會是紅衣?可他並沒有穿鬥篷,也沒有戴帽子。


    我正想迴去通報,但一眨眼的功夫,那個影子就不見了,我仔細搜尋了一會,卻再也找不到了,山崗上光禿禿一片,隻剩下夜晚的冷風肆無忌憚的在我臉上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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