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海螺在身後高喝道:“我的使命已完成,率領海族之人就此功成身退。”


    它話音落,祁月轉頭便看到城外滔天的海浪一夕之間消失的無影無中,青草綠地湖波蕩漾。


    要說這一切太過詭異的話,這一路上他們遇到的事情還少嗎?


    城門自動關閉。


    祁月迴頭麵對的依舊是一座空空如也的城池,然而這裏的氛圍更加讓人想哭,就連智繡這樣麵無表情的人眼圈也是紅紅的。


    祁月不知該不該落淚,礙於之前安熠成的話,她始終隱忍不發。


    一行人往城裏走去,道路兩旁擺放著新鮮蔬菜瓜果,就好像人才剛剛離開一般。


    白狐睡醒了,跳下祁月的肩膀,邁步就往高台的方向走去,似乎那裏有什麽在吸引著它。


    祁月還不猶豫的跟上了白狐,其餘人自然也就跟著祁月的腳步往前走。


    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急切。


    依舊是那個高台,如今卻多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兩人如同沉睡了一般,麵目栩栩如生。


    望著男人的麵容,祁月驚的捂住了嘴巴,不自覺看向安熠成,其餘人比祁月也好不到哪裏去,看著睡著的男子蹙眉。


    祁月邁步跑過去,伸手想要觸摸男子的臉,卻被安熠成一把拉了迴來,他心裏很不舒服,極其不舒服,即便那個男人是他自己的樣子,他依舊很討厭祁月碰別的男人。


    祁月雖然好奇,卻也沒反駁安熠成,轉頭看向另一人。


    果然是個傾城美人,即便是閉著眼睛都能讓人心神一蕩,祁月不知為何心裏隱隱的升起了一絲妒忌之意。


    平地起了一陣風沙,將女子的衣服吹皺了,祁月下意識伸手想要幫她撫平,她卻是突然睜開了眼睛,嚇的祁月往後倒去。


    好在安熠成手疾眼快,一把扶住祁月道:“月兒,你沒事吧?”


    祁月搖頭,在看那女人已經坐了起來,僵硬的低頭看著身邊的男人,竟是泣血而哭。


    她這一哭,所有人都覺得悲傷起來,也都跟著想哭。


    無淚城上空開始飄雪,紅色的雪沸沸揚揚,落在身上融化後便是血。


    祁月大駭,莫名心理有些急躁,大怒道:“哭什麽哭?路是你自己走的,與人何幹?當初讓你不要選他,是你自己不爭氣,如今讓自己落得這樣的結果,你可甘心。”


    祁月這一句話說的氣勢十足,竟有種王者睥睨的氣度,震住了在上所有人,即便是安熠成心神也是一晃。


    女子抬頭看向祁月道:“靈兒?我錯了嗎?我真的錯了嗎?我不過是想嚐一下愛的味道而已,卻不想讓自己落得萬劫不複的結果。”


    祁月眸色一凜,雙手負於身後,氣勢全開道:“你沒錯,錯的是他,他不信你就是錯。”


    女子蠕動著嘴角,似乎還想為地上的男人辯解什麽,卻見遠處飛馳而來一名女子,手中的寶劍閃耀著駭人的光芒,大怒道:“賤人,你還是我家城主,拿命來。”


    那人赫然就是小雲,此時的她與漁村中那個她完全不一樣,大紅的喜袍像血一般殷紅駭人,手中的寶劍更是帶著凜冽的殺氣。


    安熠成一伸手將祁月拉到身後,沒想到祁月秀眉微蹙,一把推開安熠成道:“大膽,哀家的身體也是你個狗奴才能觸碰的?”


    這下不淡定的不止是玄天了,就連龍澤也是一愣道:“月兒?你怎麽了?”


    然而祁月迴眸,淒冷的眸光裏透著滿滿的至高無上,怒喝道:“來呀,將他們拿下。”


    空蕩蕩的無淚城突然湧出上千官兵,將一群人團團圍住。


    祁月一甩衣袖負手而立道:“哀家倒要看看,這無淚城到底何其無辜。”


    安熠成心神就是一斂,突然明白了什麽疑問道:“你是賀蘭若。”


    不等祁月迴答,便有人開口道:“大膽,太後的名諱豈是你等凡人能夠稱唿的,還不將他拿下。”


    不知何時走出一人,身穿蟒袍頭戴烏紗,氣度威嚴竟絲毫不下安熠成半分。


    玄天剛要動手,就被安熠成一把攔下低聲道:“這群人是人是妖尚未可知。”


    龍澤可沒有安熠成這麽好的耐性,暴跳道:“月兒,是我,我是老道,死老道啊!你不認識我了?”


    祁月麵色一冷,怒道:“還不將他們押下去。”


    不等龍澤跳腳,一群士兵蜂擁而至,將龍澤押了起來。


    智繡從始至終淡漠的站著,此時抬頭看向祁月道:“主上。”


    祁月就是一愣,蹙眉道:“你是齊族人?”


    智繡淡定的點點頭道:“齊族影子。”


    祁月一揮手道:“跟著哀家。”


    話落轉身往城內走去。


    大紅嫁衣的小雲依舊在與士兵們打鬥中,時時刻刻都要往地上倒著的男子撲去,然而沒人會如她的願。


    祁月伸手拉起地上坐著的女子道:“如姬,你太傻了,為了這個男人不值。”


    一群士兵到了安熠成麵前,卻是有些猶豫該不該對他動手。


    安熠成冷著臉道:“前麵帶路。”


    就好像他不是被抓,而是主動要跟這群人走似的,幾個官兵顯然鬆了口氣,押著一行人往無淚城大牢而去。


    牢裏,龍澤急的抓耳撓腮,衝著安熠成叫喚道:“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麽這個時候不說話了?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玄天怒了,一把拎起龍澤的衣襟道:“你敢跟我家爺這麽說話?”


    龍澤不怕玄天,伸手就要反駁,卻被安熠成一聲怒喝道:“夠了,鬧什麽鬧,都給本王安靜點。”他心裏煩躁的很,自從見到祁月變成了賀蘭若,他就想殺人,但他知道打打殺殺不是正確的選擇,這裏不是安祈王朝,不是他們的天下,而是三百年前的開國盛世。、


    玄天用力推開龍澤,無形中逃過一劫,龍澤收起手裏剛欲撒出去的殺器,轉身鬱悶的坐在了角落裏,他完全沒有聽清安熠成那一句本王。


    無淚城主府,智繡幾乎轉了個遍,也將所有地形勘測的清清楚楚,這才飛身來到地牢。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給安熠成說話道:“我來救你們出去。”


    安熠成點頭緩緩起身,就好像隻是來遊玩了一番,緩步出了地牢。


    奇怪的是地牢的士兵全都不見了,他們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走了出去。


    大街上依舊是空空如也,一個百姓也沒有,龍澤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之前看到的難道都是假象嗎?


    像是肯定了龍澤的所想,智繡道:“無淚城每天都會從複著一件事,就是你們所看到的那一幕。唯獨不同的是沒有我們的存在。”


    安熠成蹙眉問道:“月兒在哪裏?”


    智繡道:“在城主府。”


    安熠成:“她在做什麽?”


    智繡道:“跟如姬在一起。”


    安熠成眉頭一擰道:“她就沒有清醒的時候嗎?”


    智繡點頭。


    安熠成的心裏有些隱隱的擔憂道:“去高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樣一場大戲。”


    一行人才出大牢,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直奔高台而去。


    依舊是一男一女躺在地上,如姬的麵目越來越栩栩如生了。


    這讓安熠成有些隱隱不安。


    幾個人找了個地方藏好,不一會便看到一身大紅嫁衣的小雲飛身而來,望著倒在地上的兩人又笑又哭,末了舉劍刮花了如姬的臉,抱起昊天飛身而去,隻留下如姬一個人孤零零的倒在那裏,漫天飛雪洋洋灑灑覆蓋了她的身軀。與之不同的是這雪是白色的。


    安熠成道:“這一幕每天都會上演嗎?”


    智繡點頭道:“即便我介入其中也不會變。”


    安熠成臉色突然一凝,轉頭看向其他人道:“那天誰哭了?”


    眾人麵麵相視,就連龍澤也是撓頭道:“我一個大老爺們,是萬不會哭的。”


    安熠成臉色一沉道:“不好,月兒。”


    對了,隻有祁月迷失了心智,也隻有祁月在的那天,這場地上的戲碼才會演變,那就隻有祁月哭了。


    智繡臉色一沉道:“跟我走。”


    一行人飛馳而去,高台下雪依舊在下洋洋灑灑。


    昊天府邸,小丫鬟魚貫而入,美酒佳肴靡靡之樂。


    祁月高高在上,與如姬對飲道:“聽說如兒最近構思了一種新繡法,可否給本城主一看?”


    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竟以城主的口氣在對如姬說話。


    安熠成眸色一凜低聲道:“想辦法將如姬引走。”玄天點頭飛身離去。


    龍澤也明白事情有些不對頭,怕玄天一己之力不夠,咬牙道:“我去幫忙。”安熠成沒有迴答,龍澤一躍飛出了大殿。


    安熠成這才對其餘兩個人道:“你們兩負責引開侍衛。”兩人點頭,智繡主動請纓道:“我那。”


    安熠成沒有說話,隻聽外麵突然喧鬧起來,如姬臉色就是一沉,起身笑道:“城主,如姬去去就來。”


    祁月點頭,仰頭喝了一杯美酒,小臉霎時有些熏醉。


    確定如姬走遠,安熠成一躍進了大殿,拉起祁月就走,祁月眸色一沉大喝道:“大膽,跟擅闖我城主府,來??????”


    不等她說完,安熠成一巴掌將他拍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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