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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宣城,茅群走進茅父的書房,“父親,又開始征兵了。”


    茅父放下手裏的公文,長長一歎,皇上的野心,已經不加掩飾,絲毫不考慮溱國是否支撐得住如此大的軍需。


    “兒子怕也得上戰場了。”


    屋裏靜了下來,風吹動窗台的聲音,清晰入耳。


    ……


    疆地,溫方祁收起長槍,抬頭看了看天空紛飛的雪,他邁步進了屋。


    對李易的話,溫方祁一貫當聖旨聽,平日裏沒少跟大儒們來往,他天資高,有意迎合下,就沒對他不喜的。


    那些大儒,覺得溫方祁是都前司最純淨的存在,卯足了勁想把人拉迴正道,指望借著他板正都前司。


    大乾就不該有這麽兇惡的部門。


    為了達目的,大儒們狠下心,有女兒的出女兒,有孫女的出孫女,再沒什麽比姻親更可靠的關係了。


    做了他們的女婿,還怕溫方祁再和都前司狼狽為奸,沆瀣一氣?


    “校尉,莫不真是動心了?”


    見溫方祁換了衣物,小廝調侃出聲。


    “掃你的雪。”溫方祁堵他的嘴,腳步輕快的往外走。


    他是個明眼人,哪會不知道他們抱的心,原也隻是應付,但不知何時起,他對馮瑾貞多了份留意。


    說不上哪裏不同,但就是不自覺把目光落她身上。


    對身邊人的揶揄,也不再是嗬斥。


    與馮瑾貞的見麵,溫方祁是期待的,但他心裏清楚,馮瑾貞約他,是其父授意。


    她本人,隻怕並不喜他這種沾人血的惡狗。


    年少歡喜,向來沒結果,溫方祁想的開,隻是希望能留下些美好的迴憶。


    “等久了吧。”


    溫方祁抬起頭,看向馬車。


    “現在是巳時,我們約的是巳時一刻,我也剛到。”馮瑾貞掀開車簾,衝溫方祁禮貌一笑。


    沒有多話,溫方祁接過小廝遞來的韁繩,翻身上馬,隨馬車往前行。


    一行人在湖邊停下。


    鵝毛大的雪越來越急,這一刻,連小廝都沉默了,這個天遊湖,腦子夠有病的。


    “要不,換個地?”


    溫方祁看向馮瑾貞。


    馮瑾貞頷首,眼底是深深的無奈,在侍女的攙扶下,重新迴到車廂。


    這些人是憑什麽覺得犧牲一個女子就能換溫方祁倒戈。


    他要真這麽不堪,如何會被李易和陸羽重用。


    真是可悲又可笑。


    在前領路,溫方祁把人領到茶樓,這麽冷的天,在外溜達就是遭罪。


    扶馮瑾貞進了包廂,侍女對望一眼,就要退出去。


    “站著吧,馮家主母平日是這麽教人的?”溫方祁語氣微冷。


    他上過戰場,殺過人,威壓不是這個年齡段可比,侍女嚇的一哆嗦,不敢動彈。


    馮瑾貞對溫方祁歉意的行了一禮。


    溫方祁抿緊嘴角,這般疏離客氣的態度,如何是對他有意。


    將杯裏的熱茶飲下,溫方祁起了身,“天氣寒冷,大雪紛紛揚揚的,實在無心交談,改日再約。”


    話畢,溫方祁頓了下腳步,徑直離開。


    “小姐,你待溫校尉,該親近些的。”


    “還嫌不夠惹人厭煩?”馮瑾貞神情淡冷。


    “也是書香之家,竟叫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憑白叫人看輕。”


    侍女皺眉,有心說什麽,但馮瑾貞已經越過了她們。


    溫媱整個人炸了,好小子!她就說李易怎麽無端端的誇他!


    可不是本事日漲!


    都跟人談婚論嫁了,她這個做姐姐的,竟半個字都不知道!


    翅膀硬了,真是翅膀硬了!


    他還拿她當姐姐?


    溫媱越想越心酸,抹了抹眼角的眼淚,白瞎了她的首飾。


    行,她不管了,反正能耐了,自己就能娶媳婦。


    她操什麽心,人家就不需要她操心。


    枉她還想著到隋州了,請姑娘們賞梅!


    “嗚嗚嗚……”


    溫媱抱著李潤,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唐歆被這場麵嚇一跳,“怎麽了這是?”


    溫媱拿李潤的衣裳擦眼淚,“別養孩子,就沒個好的。”


    唐歆哭笑不得,把茫然無措的李潤從溫媱手裏解救出來,“潤兒,你娘是又把藥膳弄多了?”


    李潤搖頭,奶聲迴,“還沒開始。”


    “那她是被什麽刺激了?”


    李潤再次搖頭,他年齡還小,對大人的話,聽的不是太明白。


    “去外麵玩吧。”唐歆摸了摸李潤的腦袋。


    “說說。”


    唐歆給溫媱倒了杯熱茶。


    溫媱止住眼淚,抽噎了兩下,“方祁在隋州有心悅的姑娘,女方家對過八字了。”


    “這不是好事?你一根釵子一根釵子的往外拔,不就是想給他找媳婦。”唐歆失笑。


    溫媱猛的起身,杏眸幾乎噴出火,“好事?”


    “都對過八字了,他半個字沒同我提!”


    “那毒婦視他如眼中釘,我為了護他,受了多少罪,我也沒想讓他迴報,但他現在拿我當外人!”


    “這會嫌起我給他丟臉麵了。”溫媱剛忍住的眼淚,一下子洶湧出來。


    唐歆愣了愣,“是不是哪裏有誤會?你從哪聽的信?”


    “密衛說的。”


    唐歆沉默了,密衛不會胡言,這事隻能是真的。


    “李易知道?”


    “他能不知道?”溫媱扯帕子,“昨兒還提了一嘴呢。”


    唐歆笑,“那應該是說與了李易,覺得你倆有一個知道就行了。”


    溫媱眸色幽幽,“李易誇他本事日漲,就當時的語氣看,怕也是別處得知的。”


    唐歆不知道怎麽安慰了,這確實有些傷人。


    “嗚嗚嗚……”


    溫媱趴在桌上,埋頭哭,這些年,她算是喂狗了。


    “你還是寫信親自問問他。”


    “不寫,沒的惹人厭煩!”溫媱抹了把淚,殺氣騰騰。


    唐歆默默把巾帕遞過去,氣頭上,還是晚些時候勸。


    “姐,溫媱瘋了,她把廚娘都趕了出去,自己在那搗鼓,好像是要給我們揉麵。”唐藝夢衝進唐歆房裏,急聲道。


    唐歆往杯裏倒茶,“她心裏不痛快,讓她發泄發泄。”


    “早上還好好的,誰惹她了?”


    “梁寧汐跑迴來了?”唐藝夢往桌底看了看。


    唐歆撫額,“也好在梁寧汐走了,不然,八成可以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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