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鄭安道:“這麽多年來都習慣了,隻要沒行差踏錯,上官瑜不突然暴病身亡,想來也不會有什麽事,就算老太婆完蛋了,咱們還有梅左使依靠,再不濟找胡定中也可以。”李逸航道:“眼下也隻能如此打算,鄭大哥,老妖婆給解藥你沒有?”


    “還沒,唐海流那王八蛋說我期限還有一個月,不必那麽早服食,說早服食了反而沒有效果。”鄭安提起唐海流,臉上就流露出憤憤不滿之色。李逸航把他在四川的見聞說給鄭安聽,鄭安臉色突變,罵道:“王八蛋的製藥水平如此之糟糕,那不是害死人嗎,也不知他製出的解藥能不能克製骨髓丹裏的毒蟲,這倒是樁煩心事。”


    李逸航安慰他道:“鄭大哥,想來你也不是第一個吃解藥之人,應沒事的,你迴去打聽一下,如果他做解藥無效,你得趕緊向老妖婆要配方,自己來製。”鄭安點頭道:“那好,我先迴去,你內功未成,便在這兒多苦練,沒什麽事我就不來,免得他們起疑心。”


    如此過十來天,一天認夜裏,客店外突然來了一大批客人,本來靜寂的夜晚,被新來的客人說話聲,叫嚷聲,吃飯聲吵得亂糟糟一片,客店如被翻了天,直到四更時分才安靜下來,李逸航也等到他們睡下來後才上床睡覺。


    第二日,李逸航出門看看昨晚來的是些什麽人,卻沒見到他們的身影,李逸航去問掌櫃,掌櫃小聲道:“這一大幫人聽口音來自南方,說是過來經商的,但我看他們臉容不善,神色悍然,根本就不像做生意之人。”李逸航心道:“可能是一群江湖人士,不知他們到遼國來幹什麽?”此後數日,吵鬧聲再也沒出現,李逸航懶得多管閑事,足不出戶隻呆在房內苦練功夫。


    這一晚深夜,李逸航練完一個更次後,突聽得隔壁房有人在竊竊私語,他隔壁住的正是那一批南方來的客人,不知怎地,李逸航竟然起了作八卦之心,悄悄走到牆壁,以耳貼牆,運起內功仔細傾聽隔壁之人說話。


    隻聽得一人說道:“聽說川西於富右使也已然在這兒,那正是太好不過,咱們可以一網打盡,以絕後患,為禍百年的光複教就要盡數覆滅,咱們盼這一刻真盼得脖子都長了數尺。”


    另一人道:“你別以圍剿戰會輕鬆,這上官瑜定是一塊十分難啃的硬骨頭,咱們每人都得有戰死的決心,方有取勝的希望。”


    李逸航心中猛然一震:“原來這一群江湖人士的目的竟然是光複教,這未免太大膽了些,不知是不是蒙女俠組織牽頭的?按照理來說,蒙女俠剛在上官瑜手上吃了大苦頭,對她的害怕應還未過氣,不可能如此膽大包天來偷襲她,而且鄭大哥跟她素有來往通氣,這樣大的事,鄭大哥不可能不知道,如此想來,這次偷襲是另有人組織,可不知道會是誰?”


    他靜下心來,繼續偷聽二人談話,先前一人道:“寧三哥,這次圍剿你可不要手軟,隻有多殺幾個,方能替你父親出一口惡氣,報得大仇。”那叫寧三哥的人道:“不錯,我便是抱著身死的決心前來,不將他們一鍋端了,我是絕不肯罷休……”隔壁兩人越說越興高采烈,可是說來說去,他二人都是在扯一些無用之話題,李逸航心中暗忖:“可不知道他們何時動手,我得要去通知鄭大哥和邱幫主,不然隻怕他二人也難逃毒手。”再聽一會,二人竟然轉到別的話題上去。


    現在已是四更時分,怎地這二人還這麽好興致在聊天,難道圍剿光複教行動定在今天淩晨,他們幹脆便不睡覺了?這個可能性倒挺大,李逸航不由得擔憂起來,如真是這樣,現在就須去通知鄭安。他不敢再猶豫,穿上鞋襪後悄悄出門。出了客店後,李逸航便往光複教總部幽州城西元路燕子莊奔去。剛走出沒多遠,突然眼前人影一閃,兩名蒙麵黑衣人悄無聲息擋在路心。


    李逸航被嚇得退後一步,問道:“你們想幹什麽?”一名黑衣人道:“這話應由我來問你,你要去那裏,你想幹什麽?”這人口音與幽州當地人口音區別很大,他立即明白過來,這兩人定是怕自己去給光複教通風報信,因此把自己攔了下來。李逸航確實是去通風報信,但這通風報信與他們所想的卻又不同,這可難辦得很。不願跟他二人糾纏,便道:“我去那關你們什麽事?”說完轉身迴走,欲另尋道路去西元路,剛走沒幾步,突然背後風聲凜然,一柄單刀兜頭劈下,李逸航心中惱怒:“這些人到底是個怎樣的團夥,怎地說動手就動手,說取人性命就取人性命?”他沒有往前逃躍,反而倒退三步,撞進使刀那人懷裏,順手點了他的穴道,另一人見他武功如此了得,急忙長劍出鞘,可手還未抬,穴道已然被封,軟倒在地。李逸航點了二人啞穴,扔在一尺多深的臭水溝裏,心想:“這些人如此心狠手辣,平時所作所為可能比光複教人員好不到那裏去,讓他們吃吃苦頭算是給個教訓。”


    這些欲偷襲的人如此緊張,更證明了他們會在淩晨行動,我可得抓緊時間,想到這裏,李逸航腳下加快,很快就來到西元路光複教總部外。


    現時功力已有往常的五成,躍過圍牆輕而易舉,躲避守夜之人也不費力氣,可是這個大院有數十間大小房子,那一間才是鄭安的居所,這倒是把李逸航難住了,總不能一間一間的尋去,這辦法實在不可行,耳聽得四處雞啼聲起,天將微明,不可再拖,李逸航選了一間屋子,從窗子偷偷爬進屋內。


    這時月亮已沉,屋內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到,靜下心來隻聽得有細微的唿吸之聲,李逸航辨明方向,極輕極柔走到床邊,聽聲音床上隻睡得一人,李逸航抽出魚龍短劍,左手按住那人口唇,右手劍抵著他咽喉,低聲道:“別動,動一下割破你喉嚨。”


    那人睡得正香,突然被李逸航弄醒,根本不知道什麽迴事,也不知道劍尖抵在自己脖子上,立即一手去推按在自己臉上的手,另一手一拳揮過來,李逸航沒有辦法,不可能真刺死了他,還不是要再找另一人詢問?當即坐在床上,左手捂口,右手從後摟住他腰,低聲喝道:“再動一下,立時斬斷你脖子。”這時那人終於明白了是怎麽迴事,頭部和腰被他狂野的雙手箍得根本動不了,就有心反抗也沒有能力,安靜下來。


    那人點點頭,李逸航靜下來,得感覺被自己抱緊之人身軀柔軟,皮膚光滑,嬌喘籲籲吹氣如蘭,便如那晚在羅雲鬧鬼的宅子裏抱著陳倩一般的感受,摟在懷裏之人竟然是個女子!李逸航大是尷尬,立即摸黑點了她啞穴和環跳穴,點著桌上蠟燭一照,雙方見了,都是大吃一驚,隻見床上躺著的是化名許茹芸的李靈月,她穿了一件淺粉色短袖睡衣,臉容嬌俏,裸露在外的肌膚雪白細膩,玲瓏剔透的完美身軀若隱若現,李逸航不禁看呆了,怪不得唐海流這老王八蛋連小女孩也不放過,原來竟是這樣一個尤物,初時見她時並不感覺她有多麽漂亮,不料數年不見,竟然出落得如此嫵媚動人,令人遐想飛思


    李靈月同樣認出了他,眼光中似有驚懼之意,李逸航定了定神,說道:“李靈月,我有事要問你,你老實說了,便饒你一死,如果有半句虛言,可別怪我下手不容情,辣手摧花。”說完將手中的魚龍在她臉前揮了揮。李靈月連忙點頭。解開她啞穴後,李逸航問道:“鄭堂主住在那個房間?”李靈月想也不想道:“在西邊第三排房子最左邊上一間。”李逸航道:“如果你有騙我,迴來劃破你的臉,先殺後奸,聽見沒有?”李靈月嚇得簌簌發抖,顫聲道:“絕對不敢騙……騙你。”李逸航懶得跟她追究老太婆被殺之事,是她殺也好,不是她殺也好,自己都下不了手,點了她啞穴後扔迴床上。


    出屋之後,李逸航依言找到鄭安所在的屋子,邊敲門邊低聲叫道:“鄭大哥,鄭大哥。”隻聽到屋裏有人應道:“是誰啊?”聽聲音正是鄭安,李逸航輕聲道:“是我,鄭大哥請開門。”房門打開之後,李逸航發立即閃進屋裏,卻發現裏頭還睡得有另一人,他不禁怔了一怔,沒想到鄭安堂堂一個堂主竟然還要和別人同睡一間房,適才沒有問李靈月真是失策。


    鄭安把他拉出屋子關上門,走遠了問道:“逸航,你怎麽來了,被人發現了你我難逃一死。”李逸航問道:“屋裏人是誰,有沒有關係?”鄭安道:“算了,不管他,有什麽緊要之事?”


    “鄭大哥,今日淩晨時分會有人來攻打你們,你現在就必須逃了。”


    鄭安吃了一驚,問道:“有人來攻打我們光複教,誰吃了豹子膽,是蒙女俠組織的嗎?”李逸航道:“不知道是誰牽頭組織的,不過我想不可能是蒙女俠牽頭,她不可能有那麽大的雄心敢向上官輸挑戰,可能來頭會更大一些。”“來頭更大?是丐幫還是少林,或是北鬥派?”鄭安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竟會有人動光複教的主意。


    李逸航若有所悟地道:“唉呀,我猜想是北鬥派牽的頭,糟糕,咱們快走,你們光複教肯定幹不過他們。”說完拉著鄭安的手就走,鄭安卻沒移動腳步,李逸航急了,道:“還猶豫什麽,再遲了來不及。”鄭安道:“我骨髓丹解藥還未拿到手,如果老妖婆被殺了,那我豈不是死路一條?”這確實是個問題,留給鄭安時日無多,如老太婆身死,那裏還有時間去找胡定中或是梅魚龍?李逸航道:“說不得,隻好現在去向她要,你就說已經開始發作了,呆會裝作痛得要生要死的樣子。”鄭安道:“也唯有這個法子,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你到外麵等我吧,我怕北鬥派到時連你也一塊兒斬殺。”


    “不行,我得跟著你,呆會實在不行就明搶。”


    “你瘋了嗎,我二人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別白白送了性命,如果真的要不到解藥,那隻好期待圍殺過後迴來尋找。”


    “咱們去叫上邱老幫主,三個人一起打她,怕是能製服得了。”


    鄭安道:“上官瑜不會叫幫手嗎,打鬥搶藥之事絕不可行,你快走。”李逸航無奈,便問:“我得通知邱幫主,他住那裏?”鄭安把地點跟他說了,二人便分頭行事。


    李逸航很快找到邱維方的屋子,進去把事情跟他說了,邱維方把盧雄一塊找出來,道:“小兄弟,那現在怎麽辦?”李逸航道:“還能怎麽辦,咱們現在就走,別拖拉了,就算情報有誤,就說去抓小偷或是幹什麽的都可以,先留下一條命再說。”邱維方與盧雄當機立斷,即刻與李逸航跳出圍牆。


    那邊廂鄭安到得上官瑜屋外,在屋外拍門,痛苦地叫道:“教主,教主,快開門,快開門。”上官瑜在裏頭應道:“是誰,什麽事?”鄭安道:“教主,我是鄭安,我肚子痛得很,恐怕是骨髓丹要穿壁了,快給我解藥,啊!”隨著一聲痛唿,鄭安的拍門聲越來越強。上官瑜穿好衣服打開門讓他進屋裏,見到他臉容痛苦,吃了一驚問道:“鄭堂主,怎麽了你這是?”


    鄭安道:“快給解藥我,給解藥我,骨髓丹丸壁快要穿了。”上官瑜沒有多想,說道:“解藥在唐左使那裏,咱們一起向他要去。”她怕唐海流為難鄭安,便提出一塊兒去。鄭安道:“教主你怎沒有,一粒也沒備到嗎?”上官瑜邊走邊說道:“骨髓丹和解藥都由他保管,要是我拿著,早給你了。”鄭安暗暗叫苦,但沒任何辦法,隻寄望於北鬥派的人遲一點動手。


    二人來到唐左使的屋外,上官瑜叫道:“唐左使,唐左使,開門,開門。”屋裏靜悄悄的沒有人答話,上官瑜叫了數聲,心中隱隱覺得不妥,又叫道:“靈月,靈月,你在裏麵嗎?”還是沒有迴應,上官瑜沒有再等,一腳把門踢開,提著燈籠進入屋子,點上蠟燭後發現李靈月一動不動躺在床上,既不能動也不能出聲。上官瑜立即給她解了被封的穴道,問:“這你這怎麽迴事,唐左使呢?”


    驚魂未定的李靈月顫抖著道:“迴稟教主,唐左使外出未歸……”鄭安心中暗暗叫苦,問道:“他去那裏了,怎地外出不向教主稟報?”李靈月道:“唐左使這幾晚天未黑就外出,到天亮再迴來,我也不知他去那兒。”鄭安喝道:“你是她枕邊人,怎麽會不知道他的去向,他去幹什麽見不得人之事?”李靈月被他嚇得花容失色,道:“他的事,我……我怎敢過問,我……我……他怎麽可能會告訴我?”


    上官瑜看她神情不像說謊,便放緩聲音問:“是他出去前點了你的穴道嗎?”鄭安不等他迴答,問道:“李姑娘,唐左使的解藥放在那兒,快快拿出來,教主急用。”李靈月道:“我不知道,這事他從不讓我過問,我一個下人,怎可能知道得那麽多。”鄭安不由得動了怒,罵道:“你不是他老婆嗎,怎地又成了下人,你這是有意要跟教主為難,不想聽教主的話。”


    “沒有,我沒有,小女子絕無半句虛言,我,我確實不知道唐左使的事,真的不知道,請教主明鑒。”李靈月嚇得跪倒在地,連連磕頭。上官瑜心想:“原來你們的關係竟然是如此不對稱,我還以為你們老夫少妻,唐海流很聽你的話呢。”扶起李靈月道:“這左使確實是過分,出去就出去,怎地還要點了你的穴道,難道還怕你不許嗎?他是不是去妓院青樓風流快活?”


    鄭安道:“教主,我先搜搜看能不能找到解藥。”也不等上官瑜答應,便在屋子裏翻將起來。李靈月搖頭低聲道:“不是,不是的。”上官瑜怒道:“哼,他這樣對你,你還為他隱瞞為他說話,他竟然欺負我們女人,太是可惡,迴來後得好好說他一番才是。”


    李靈月道:“教主,我說點我穴道的人不是左使。”上官瑜吃了一驚:“不是他點的穴,那是誰,誰這麽大膽?”李靈月道:“是個叫李逸航的人,他剛剛鑽進房裏把我製住了。”


    聽得李逸航的名字,上官瑜大感意外:“是他,他好大的色膽,竟然敢來調戲欺負你,嘿嘿,唐左使啊唐左使,你徹夜不歸,惦記著別的姑娘,卻不看看自己家裏的那個被人盯上,報應啊報應。”李靈月又搖頭:“不是,他沒對我怎麽樣,他沒碰我。”


    “那他來找你是怎麽迴事?”上官瑜不禁起了好奇之心。李靈月抬起頭來,向著翻牆鑽壁的鄭安望一眼,低聲道:“那人是來逼問我鄭堂主的住所。”上官瑜心中一動,問道:“他就為找鄭堂主,沒別的事了嗎?”李靈月搖搖頭。


    適才痛得冷汗直冒的鄭安,現下卻已然沒事,正猴急地翻找解藥,上官瑜不禁起了疑心:“怎麽會那麽巧,李逸航那兔崽子一來找他就肚子痛要發作,他跟李逸航是什麽關係,那家夥是我們教的大敵,而鄭堂主既然與他有聯係,這中間怕有說不得的問題。”走上幾步問:“鄭堂主,解藥可翻到?”鄭安道:“還沒有,不知唐左使到底藏在那兒。哎喲,肚子又痛,這下死定,李姑娘你快去把左使叫迴來,哎呀,痛,痛!”


    “鄭堂主,在我麵前你就別再裝,快說,李逸航在那,你跟他是什麽關係?”上官瑜臉色鐵青。鄭安吃了一驚道:“上官教主,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怎知道李逸航在那裏?我不認識他,跟他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上官瑜雙眼盯著他的臉,冷冷地道:“李逸航適才來找你,你還說不認識他,說謊也不是你這樣說的,快老實交待,他來找你幹什麽,你們倆是什麽關係,有什麽陰謀詭計?”


    鄭安見上官瑜態度突變,登時明白李逸航適才肯定是逼問李靈月才知道自己所在,天下的事便是這麽巧,但他不慌不忙,迴答道:“上官教主,你為什麽聽這個李靈月的一麵之辭而不相信我,我與李逸航根本就不相識,就他真是來找我,可我也沒有見到他,跟他根本扯不上關係,我看教主你有空懷疑我,還不如懷疑唐左使吧,你瞧他半夜三更連續幾晚溜出去,誰知他是不是正和外敵勾結,欲來攻打我們,謀害教主,你看他還把李姑娘點了穴道,居心叵測,不是不防啊,教主。”


    唐左使與鄭安素有睚眥,眼前這一幕,會不會是他和李靈月串通起來陷害鄭安?唐左使連我的臉子也不給,遲遲不肯把解藥贈予鄭堂主服食,做出這事來陷害人,也是大有可能,一時之間,上官瑜陷入沉思之中,不知相信誰好。鄭安察言觀色道:“上官教主,唐左使是不是見我來投奔你,便心中不滿起了異心,把解藥帶走,你瞧他屋子裏什麽都沒有,定是把解藥帶在身上,要是他一走了之,或是以此為要挾,那咱們一幫人可都要聽他指揮,到時變成了他是教主,眾人隻聽他而不聽教主你了。”


    李靈月聽得他這麽一講,形勢大大不妙,連忙說道:“上官教主,唐左使不是那樣的人,他對你絕無二心。”鄭安冷笑道:“李姑娘,你以乎忘了剛才你怎麽說的,你不是說你隻是個下人,對唐左使根本不了解嗎,怎地他對教主忠不忠心,你卻又知道?你到底句真那句假,快老實交待。”李靈月被他嗆得一句話也說不出,急得一張俏臉脹得通紅,最後隻囁囁地道:“教主,我說的都是真話,確實是那個李逸航點我的穴道。”上官瑜見她神色又不像作偽,便道:“唐左使到底去了那裏,你老實說出來,我便不治你的罪。”


    “我確實不知他去了那兒,可能是他最近看上一個女子,天天晚上出去和她相會罷,他的事我沒敢過問,不過他每次迴來,身上都帶著一股香味,脖子上也多了些唇印,求教主開恩。”李靈月誠惶誠恐地道。


    鄭安則想,找不到解藥,我可得早些兒離開才好,要不然呆會兒便跑不了。當下說道:“教主,我這討要解藥之事確實不能再等,我得要出去尋左使,李姑娘,他有可能去那處?”李靈月道:“鄭堂主,我確實不知。”


    突然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是誰要找我?”話音未落,一人風火流星般走進屋內,正是左使唐海流,他見到上官瑜在屋內,微微一怔,說道:“上官教主,你也來了,不知為了什麽事?”上官瑜道:“唐左使,你這麽晚去那裏來,怎地天亮才迴來?”


    唐海流哼嗯了幾聲道:“我去找朋友喝酒去了,喝得高興,因此便遲了迴來,沒有跟教主講一聲,實是屬下的不是。”上官瑜臉色不悅,說道:“怎地我隻聞道脂粉香味而聞不到酒味呢,難道你去喝的是花酒?”唐海流知道瞞不住,便訕訕笑道:“教主火眼金睛,一看就看出來,佩服佩服。”


    看著唐海流這樣一個糟老頭子還為了女人夜不歸宿,上官瑜心中大大不悅,冷冷地道:“唐左使,今晚來找你,便是找你要解藥的,快快給了鄭堂主罷。”唐海流一怔道:“我不是說過鄭堂主藥效還未過,不必急著吃解藥,早吃了反而沒用。”上官瑜再也忍奈不住,冷笑道:“唐左使,本教主幾次三番向你要解藥,你總推三推四,你抱的是何目的?難道想以此來公報私仇要挾兄弟們嗎?”


    聽得上官瑜這番話,唐海流臉上驟然變色,說道:“屬下萬萬不敢,絕不敢以解藥之事要挾鄭堂主。”


    “既然不是,那你為何連我的話也不聽,難道要我和鄭堂主跪下來向你磕頭你才肯給嗎?唐左使,你膽子可真夠大,是不是不將我這個教主放在眼裏?”上官瑜著實被唐海流的推拉搪塞氣得不輕,心想教主的威嚴在你心中是越來越淡薄,是要教訓你一番才是。


    上官瑜動怒,唐海流不禁微微慌張,但聽得她如此訓斥自己,心中又不免起逆反之心,說道:“上官教主,屬下對你忠心耿耿,你說東,我絕不敢向西,你說一,我不敢說二,怎地今天為了鄭堂主而怪責起屬下來?”上官瑜道:“那我現在叫你拿出解藥出來,看你是不是如你口中說的那樣對我忠心耿耿,說一不二!”


    唐海流見上官瑜繞來繞去,無非是為這個鄭堂主討要解藥,不禁心頭有氣,說道:“鄭堂主藥效未到,解藥給早了沒用,教主你不必催我,時辰若到屬下定然雙手奉上給鄭堂主。”上官瑜見他在這個份上依然不聽令,真氣得七竅生煙,強壓著怒火道:“好,好,唐左使,那本教主向你要解藥,你給是不給?”


    見得上官瑜兩條柳眉豎直,兩眼圓睜的樣子,唐海流知道她真的動了怒,可一想她是為了鄭安這王八蛋與自己過不去,為一個可說是無足輕重的人與自己翻臉,心中便如深深刺一條魚骨一般,看著鄭安在旁冷笑,忍不住氣往上衝牛脾氣發作,當年他敢對梅魚龍橫眼冷對,現下他就敢對上官瑜不理不睬,說道:“上官教主,如果是要來救人的,我唐海流一句話不說就拿出來,可你是為了這鄭堂主,那對不起,恕屬下不能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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