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頭雖老,手腳卻不慢,很快下了一鍋麵條,三人沒有多說,埋頭吃麵,將一大鍋麵吃得精光,還意猶未盡,連麵湯也不放過。羅雲拍了拍肚皮,說道:“原來齋麵也這麽好吃,吃素也不錯。”孫建騰道:“餓了兩天,便是白米飯也是香噴噴的,”


    三人身上皆有傷,羅雲和孫建騰都是外傷,休息了幾天,便已是龍精虎猛,李逸航受內傷頗重,休養了一個多月,才慢慢恢複。


    養病期間,三人不作他想,勤練武功,無名內功心法雖秘芨被神風教奪迴,但孫羅二人已將書上內容倒背如流,失去也無妨,遇有不明之處,二人便一起商量或請教李逸航,李逸航雖沒練過,但內功基本原理都差不多,三人研討後,基本上所有問題都能迎刃而解。修煉內功之餘,李逸航還教三人伏虎掌以及鐵腳銅腿十三式,最後還向村中秀才借來紙張筆墨,將十三式抄了兩份,羅雲和孫建騰人手一份。


    李逸航道:“這十三式十分難練,你倆不可急在一時,來日方長,一定要將基本腳法練熟,才接練下麵的招數。”孫羅二人有這個現成的師父在身邊指點,情緒高漲,比李逸航有過之而無不極。


    一日,李逸航無意中翻起那本素女心經,發現封皮上全是血跡,是自己前些日子流的血、吐的血太多,竟然連懷裏的書籍也染上了血。薄如蟬翼的白絹一角染上血跡之後,竟然出現了暗紅蠅頭小字,李逸航大喜:“難道這本疑似秘芨竟然要用血水來浸泡,才會顯露直容?”當即割破手指,往白娟上塗抹,隻見血染處又有小字顯出。


    他來了精神,叫上羅雲孫建騰,將整本素女心經的書頁蠟質,小心翼翼地全刮了下來,一共有二十五頁,羅雲道:“用我們的血來顯字太浪費,咱們上山打獵,弄些麅子獐子之類的野物迴來,用它們的血來浸泡,順便改善夥食,多了的拿去賣了換些酒喝。”孫建騰李逸航一聽酒,登時四眼放亮,異口同聲地道:“好啊!”


    李逸航道:“羅兄,你不提酒,我幾乎忘掉世間上還有此神奇之物,你一提,心中立時有如蟻咬,嗓子癢癢的,混身都不舒服。”孫建騰道:“隻怪我們沉迷於練功,竟連這世上寶物也忘掉,實是大大不該,咱們現在就出發。”


    三人叫葉老頭帶路,老頭道:“我老了,後山太陡,爬不上去,你們自己去罷,山上沒什麽猛獸,野豬倒有不少,你們可要小心些,野豬逼急了比老虎還猛。”孫建騰道:“老爺子,你不去,那咱們帶上你這條小花怎麽樣?”小花是條精瘦的母狗,毛色花白。葉老頭道:“小花很久沒上過山了,不知道它還能不能勝任?”孫建騰道:“不用小花動口,它隻把獵物趕出來就好,由我們負責獵打。”


    三人拿了棍子,柴刀,獵叉,帶著小花便往後山上行。山上的植被越走越茂密,路也越來越難行,最後已是無現成的路可走,隻得自己開路。走了半天,連條蛇也沒碰上,別說野豬和獐子之類的大獸,李逸航道:“咱們這樣走法,動靜太大,什麽東西不給我們嚇跑,咱們得分散藏了起來,讓小花去尋找獵物。”


    二人點頭稱好,分別躲藏起來,不料那隻小花根本沒去尋獵物的打算,憑憑三人怎麽喝它怎麽勸它都沒用,便是跟在幾人身旁。羅雲道:“逸航,去,去跟你小妹說說,讓它找些麅子出來。”李逸航道:“這小花狗不會打獵,帶來了也沒用,怎麽辦,迴去嗎?”孫建騰道:“出來時信心滿滿,迴去時兩手空空,這是我們的作風嗎?不能迴,打不了獐子麅子,山雞野兔也得弄幾隻。”


    三人又在半山密林裏瞎轉,野兔沒見到,山雞的叫聲倒聽得不少,可等你撥開長草樹枝,長著五色羽毛的山雞,早就騰空而起,如一道彩虹般劃破長空,最多隻能讓你見到它飛翔的優美身姿。精靈般的山雞飛到遠處,落在枝上,又咯咯的叫著,似是在笑話他們三人。


    羅雲道:“打獵可真比泡妞難多了,早知道就上鎮上找些富家女騙騙,有得玩有得吃還有得喝,怎地自己會想出個打獵這樣的餿主意出來,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李逸航道:“不錯,找苦來辛,有軟飯不吃偏要吃硬飯焦飯。”孫建騰道:“別說硬飯焦飯,現下有粥水喝都不錯了。”山上的天黑得好快,特別是背陽麵,李逸航望望天色,道:“今晚得要在山上露宿一晚了,沒吃沒喝,可不知怎麽捱得過去。”羅雲道:“咱們學武之人,這些苦都受不了,還怎受得了練武之苦?”孫李二人白了他一眼,齊聲道:“說得真好聽。”


    三人打不了獵物,便決定去找山泉,不吃東西問題不大,不喝水可有點難受,好在山上植被茂盛,很快就找到了一條山澗溪流形成的深潭,喝飽了水,李逸航道:“這個水潭周圍草木稀少,羅兄,你知道是什麽原因嗎?”


    羅雲道:“還有什麽原因,天然的唄。”李逸航向孫建騰道:“孫兄,你知道嗎?”孫建騰也搖搖頭,二人眼光都盯著他,李逸航臉上神色得意,道:“你二人生活在城市裏,當然不會知道,告訴你們罷,這是由於山上的大小野獸,都要來這裏喝水,行走的動物多了,自然就長不起植物啦。”孫羅二人對望一眼,突地齊聲歡唿:“有了,有了!”


    李逸航也馬上明白,三人埋頭商量:“天就要黑下來,咱們先找些幹枯樹枝,晚上吃烤肉。”三人分頭行動,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前,各自找了一大捆柴枝,放在澗邊大石上。接著三人手持武器,分散埋伏在水潭邊上的樹叢裏。


    森林裏的夜晚並不安靜,蟲兒叫聲,青蛙叫聲,鳥兒叫聲,還有各種分辨不出是什麽動物的叫聲,重疊在一起,真比白天熱鬧多了。


    過得一會兒,一隻獐子出現在水潭邊上,它左望右望,低頭喝一口水,又抬起頭來觀察,生怕有什麽危險,三人呈扇形緩慢逼近,突然間一聲大唱,一起衝上。那獐子嚇得跳了起來,迴頭見得有人圍上,慌不擇路,竟然往水裏跑去,可潭裏水深,走了幾步已然沒腿,急忙往岸上竄去,孫建騰離它最近,掄起棍子橫掃,獐子往邊上一跳,躲開了一擊,可閃開了長棍,閃不開羅雲的柴刀,腹上被剮了一刀,可惜柴刀刃刀尖不利,獐子皮厚,受傷不重,急向李逸航撞去,李逸航來不及舉叉,一掌劈在它的脖子上,這一掌別說獐子,便是體形大上一倍的驢子怕也經不住,當即摔在亂石堆裏,孫建設騰不等它爬起,一棍直敲在腦袋上,立馬暈死過去。這時母狗小花出場了,一把衝上前去,咬住獐子的咽喉。


    羅雲笑罵道:“你這隻小母狗,倒挺會搶功勞,等下賞你幾根骨頭。”李逸航透著了火,熊熊火光下,他拿出那本心經,正要割獐子喉嚨,羅雲道:“先不必沾太多的血,不知獸血起不起作用,要是非人血不可,擦傷多了反而礙事。”李逸航想起僵屍吸血之事,道:“不錯,僵屍會認血來吸,這白絹不知會不會認血顯字。”當下從獐子背上創口蘸了一指頭血,塗在白絹上,對著火光一照,竟什麽字也沒有!


    孫建騰道:“可能要等血幹了。”羅雲道:“不對,快快擦去。”說完搶過書,用衣袖把血跡拭去,向李逸航問道:“你上次用手指血塗是怎樣的情況?”李逸航道:“馬上就有字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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