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取笑過後,黃英傣道:“不要鬧了,我們所剩時刻不多,還是趕緊辦正事,過血喚醒這女僵的好。”眾人都覺此話不錯,紛紛稱是。


    這次眾人目光落在了樓開泰身上,樓開泰道:“幹嘛望著我,我的血少,再流血就要暈死過去。”黃英傣道:“你腦袋不是還有血滲出嗎,白白流了多浪費,你用手擦擦,抹些到她口裏。”毛哲道:“量這麽少,那有啥子效果,幹脆解開綁帶,將腦袋伸到她嘴邊,這樣誠意才足。”樓開泰道:“去你的,王八蛋,想害死老子嗎,再流,腦漿也要流出來。”


    黃英傣道:“樓兄弟,跟你開開玩笑,流血這事就由我來幹吧,小兄弟,借你短劍給我。”李逸航將短劍給他,黃英傣將劍刃在火上烤了烤,行至女屍身旁,彭無慧道:“且慢,先在她脖子上套根繩子,防她嗜血而狂,難以製止。”套好繩子,黃英傣持短劍在腕上一劃,鮮血頓時湧出,正要將血滴在女屍口裏,彭無慧又再叫道:“慢著!滴不得,滴不得!”


    黃英傣一臉愕然,問道:“又怎麽了?”彭無慧道:“血不行,你的血裏有毒,我們的血也一樣不行,滴進女屍口中,隻怕她不喜,不願醒來!隻陳姑娘的血可用。”眾人想想也認為有道理,太監僵屍就因他們血裏有瘋狗病毒而不願吸食賀磊和陳娟的鮮血。黃英傣隻氣得臉色發青,罵道:“你這彭無腦,你娘給你起的名字真是名符其實,怎麽想事情總是慢一拍,能不能機靈一點?害大爺血白白流掉。”彭無慧掩嘴笑道:“想得慢總比想不到好。”


    眾人本以為陳娟會膽小怯懦,卻不料她爽快接過短劍,說道:“雖然我現在無什麽症狀,卻不擔保我的血沒問題,要是無效,眾們哥哥可別怪小妹。”眾人齊聲道:“不怪,不怪!”毛哲捏著女屍雙顎,陳娟在左腕上一劃,鮮血湧出,不斷滴在女屍口裏。眾人目不轉睛的盯著,血越滴越多,眾人胸腔裏的心也越提越高。


    突然之間,那女屍張開了眼睛,伸出舌頭在嘴角一舔,跟著咂嘴弄唇,品嚐著鮮血味道。


    這千年女屍果真的活了過來!


    眾人歡唿聲中,陳娟急忙退了開去,那女僵吸食不到鮮血,猛然間坐了起來,手腳掙紮亂動,嘴裏發出嘶嘶怪叫聲,毛哲與李逸航分別牢牢地扯住套在女屍脖子上和手上的繩子,黃英傣和樓開泰則死死按住她雙腿,不讓她起來,彭無慧一聲唿叫:“快看,牙齒也長出來了!牙齒也長出來了!”聲音中充滿喜悅之情。女僵經過一陣猛烈而漫長的無效掙紮後,終於安靜下來,躺在棺床上,唿唿喘氣。


    這時眾人也顧不得勞累,得能仔細瞧她,隻見她雙眼通紅,臉上血跡殷然,兩邊嘴角各突出一隻獠牙,雖無太監僵屍之粗長,瞧著卻也著實令人寒入心扉。


    樓開泰向她躹了三個躬,肅穆道:“這位大姐,我等不肖子孫後人驚擾你安睡,實是罪該萬死,但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望你體諒,我幾人性命便在頃刻之間,隻有大姐你能救得了我們,待你幫忙後,必會將你放迴棺中,讓你繼續千年的睡夢,我們幾人如得不死,每年清明之時,定多燒些胭脂水粉,金童玉女,首飾寶器,讓你在下麵過上神仙一般日子。”說完後又拜了幾拜,


    毛哲道:“接下來該怎麽辦?樓兄,你再去部跟她說道說道,請她給我們每人咬上一口。”樓開泰道:“不必說了,說了也不知她聽不聽得懂。”毛哲道:“好!大夥兒可想清楚些,每人體質及中毒情況各不同,被她咬了,有人也許會症狀消失,便如這位姑娘般痊愈,有人或許會病情加深,迅速發作,如是這樣,須怪不得旁人,這是命數,要怪便怪自己爹娘好了。”眾人齊聲道:“都想明白了,絕不後悔!”


    樓開泰道:“由我開始,讓她試著咬我。”說完捋起衣袖,將前臂放在女僵口臉前,那女僵嘶叫著一口咬住他手臂,樓開泰忍住了痛,靜等女僵張口,卻不料她一直咬著吸血,毫無鬆口的意思,樓開泰急了,叫道:“喂,喂,大姐,夠了,快鬆口,血都讓你吸完了!再咬下去我手要斷!”那女僵突然如同瘋狗一樣,猛然甩起頭來,樓開泰痛得大叫:“搞開她,搞開她!”眾人使勁拉捏女僵上下顎,又往她身上招唿,可這徒然的努力根本沒起半點作用,眼看著女僵要將樓開泰手臂上的肉整塊咬將下來!


    樓開泰痛苦的叫喊聲,陳娟的驚叫聲,眾人紛亂吵嚷聲,亂成一團。正在此時,一聲低沉嘶啞的“咯咯吱吱”古怪笑聲鑽入各人耳膜,隻聽得眾人心中發寒,都安靜下來,樓開泰的手臂得從女僵口中抽出,無比駭然地看著她,隻見她張大血口狂笑,那詭異笑聲正是從其喉嚨裏頭發出。


    原來是李逸航見女僵不肯鬆口,抱著一試的態度,迅速除下她的鞋襪,撓其腳板心,不料竟是一擊中矢,女僵忍不住癢,張口大笑,解除了樓開泰的皮肉之苦。


    毛哲笑了起來,道:“好了,好了,再撓下去就要笑死她,活僵變死僵那就麻煩。”黃英傣也摞起衣袖,將手臂伸到她口前,那女僵屍似是沒歇過氣來,盯著黃英傣,眼神有些疑惑,黃英傣晃了晃手臂,道:“大姐,別看了,快咬,客氣什麽。”女僵猶豫一會,一口咬下,黃英傣怪叫一聲,估計時間差不多,要將手臂抽出,那女僵卻仍是不放,李逸航又開始撓她,這次女僵屍學了乖,即刻鬆口。


    輪到毛哲將手臂遞到她口邊,女僵左右看了一眼,將嘴巴閉得緊緊,毛哲幾次把手放到她嘴上,並做出張口咬手臂的動作,女僵搖晃著腦袋,臉色凜然,便是閉嘴不咬。


    毛哲道:“倒黴透頂,這大姐僵屍不肯咬人了,得想個計較。”樓開泰道:“她被撓怕了,一咬就撓,那還敢咬人?”彭無慧道:“撬開她口,逼著她咬。”不料無論幾人如何使力,如何用盡各種方法,女僵便是將口閉合得死死的。毛哲急道:“這怎麽辦,這怎麽辦?”


    陳娟在一邊道:“她怕撓,就繼續撓她,撓到她聽話為止。”眾人一聽,這方法可行,便又讓李逸航動手,那女僵再發出嘶嘶怪笑,夾雜著一絲哀號,毛哲道:“停,停。”又將手臂伸到她臉前,那女僵十分無奈地看著他,滿臉哀怨神色,微微張了張口,毛哲朝她堅定的點了點頭,臉上滿是鼓勵讚賞之意。那女僵領會得,沒有客氣,張口咬落,且這次醒目了許多,毛哲一抽手臂她便張口,免去腳板發癢之苦。


    如此這般折騰,女僵終於咬完剩餘三人,隻見她滿頭滿臉都是血水,李逸航心下不忍,用衣袖細細替她擦拭幹淨,又將鞋襪給她穿好,陳娟也替她整理衣裙發鬢。毛哲道:“咱們弄醒了她,可不知怎樣才能使她重新入睡,總不能就這樣子走人。”這也是一個棘手問題,眾人坐在邊上不言,如此將一個千年沉睡、形如生人之美女香屍硬生生逼成吸血僵屍,實是大大冒犯,大為不敬。樓開泰道:“別內疚了,我們是迫不得已,眼下個個體力到了極限,再等下去可能沒走出這山洞便喪命,現就把她放迴棺裏,馬上尋找出路。”


    幾人都知樓開泰所說不錯,著手把女僵抬迴棺裏,彭無慧道:“這繩索怎麽辦,要不要解開她手腳?”毛哲沉吟道:“放開她手腳也不懼,她要不知好歹,攻擊我們,那隻好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將其燒了。”黃英傣將女僵手腳上綁繩解開,和眾人一起退開。女僵得活動手腳,自己站起來,眼光向眾人臉上射去,從毛哲瞧到樓開泰,從樓開泰到黃英傣,最後到李逸航,陳娟,每個人都給她看得心中發毛,各人都知道,這個女僵定是對自己恨之入骨,若不是己方人多勢眾,定會發難將每人咬得撕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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