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說笑笑的,阿孝他們坐到了事先定好的位置,靠窗子的六人桌。

    煎餅妹的桌子椅子都是簡潔大方的款式,五個大小夥子坐在六人方桌上,並不覺得局促,反而覺得椅子很舒適。

    其實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家煎餅妹小食店裏麵的裝修很有意思。

    整個店麵裝修整體色調偏暖,桌子椅子都是比較鮮亮的顏色,這就使得這家店不僅充滿了溫馨的氛圍,又不失活潑。

    店員們都穿著整齊的製服,看上去一個個的精神十足,顯得很有朝氣。

    平時陸蓁蓁並不經常來這家店裏,她好像也從來沒有對這家店指手畫腳過,所有事情都是徐啟正在做決定。

    可是,阿孝仔細一看,就發現這家店好像到處都是陸蓁蓁的影子。很好笑的是,店裏的裝修竟然跟陸蓁蓁房間的布置是同一個風格的。這還是陸蓁蓁照著一本裝修雜誌布置的。

    阿孝突然發現,原來一直以來,陸蓁蓁對這家店還真是用心良苦。

    到頭來,這家店發展得這麽快,除了徐啟正很拚,陸蓁蓁其實也是幕後功臣吧?

    阿孝突然想起了自己家裏那幫堂叔堂伯親戚們,被他家老頭折騰得,一個個都被打服,打到怕,安分得不得了。

    老頭子也是這麽教育阿孝的。

    到頭來,一個像陸蓁蓁和徐啟正那樣關係的親人都沒有。想到這裏,阿孝就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很快,穿著一身製服的陸蓁蓁,過來給他們點餐。

    “請問各位想吃點什麽?”

    樂隊成員看著陸蓁蓁一臉正經的樣子,聽著她那麽專業的語氣,都忍不住有點笑。

    然後更讓人想笑的一幕發生了,阿孝以一種更加正經的口氣對陸蓁蓁說。

    “把你們店裏的招牌羊蠍子定食給我們每人來一份。”說著阿孝轉過頭,看向他們。“你們是喝羊雜湯,還是喝酸梅汁?”

    “酸梅汁吧,解油膩的。”

    阿孝點了點,又看向陸蓁蓁。

    “得,那我們就要五杯酸梅汁。小菜就隨意吧,但是要有招牌醬黃瓜。”

    “好嘞。”陸蓁蓁完全是一個合格的服務員。

    樂團眾人看著他們倆人像模像樣的演雙簧。等陸蓁蓁一走,大家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的。

    “阿孝,你這可真的是來捧場呀?捧

    場都捧得這麽專業。”

    “話說,這難道不是在玩角色扮演麽?情侶之間的小情趣。”

    聽著兄弟們的善意嘲笑,阿孝挑著眉反問。

    “我就是來吃飯的,她賣飯的,怎麽就角色扮演了?我們倆明明都很認真。”

    迴複他的是更加喪心病狂地大笑,倒也不是嘲笑他,大家就是覺得這對情侶可太有意思了。

    很快,店裏的客人越來越多。

    阿孝看著陸蓁蓁從容淡定的樣子,怎麽看怎麽滿意。他們家陸蓁蓁絕對是個稱職的餐廳經理,一點都不比徐啟正差。

    隔壁桌小夫妻的羊蠍子定食已經被端過來了,大家忍不住看了一眼。

    “你還別說,煎餅妹的這羊蠍子看上去還真不錯,肉還真不少呢。”阿亮感歎道。

    “那是,陸蓁蓁做得羊蠍子特別香。”阿孝接口道。

    “這家夥又在打廣告了。”

    正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快餐店裏突然就出事了。

    一個五十出頭的中年男人,皺著眉,混在幾個青年中間走了進來。

    他一到店裏就開始四處張望,看了看那個站在角落裏的高明,又看了看那個跑堂的小豆子,廚房裏好像還有一個大塊頭。今天,快餐店的老板好像真的不在,這正是他的好機會。

    中年男人很快就走到了飯店中間,抬腳就踢飛了一把塑料椅子,椅子摔在地上發出了很大的響聲,瞬間就引起了食客們的主意。

    中年人借此機會大吼一聲。

    “這裏的羊蠍子是加了罌粟殼的,所以你們吃了才覺得那麽香,一直都跑到這裏來吃東西。”

    他嗓門本來就大,說這話的時候,更好像是吼出來的。

    一時間,在坐的食客聽到他的話都瘋了。

    “罌粟殼?這怎麽可能?”

    “罌粟不是大煙麽?”

    “這別在把人吃壞了。”

    “老板有沒有良心呀?虧我看他人還不錯的樣子。”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幹脆就把手中的筷子給放下了,一臉緊張地看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對眾人的反應很滿意。

    “罌粟殼,也叫七裏香。這些做羊蠍子的店,就喜歡在肉湯裏麵放那種東西。罌粟大家都知道,就是大煙。

    顧客門吃了這玩意以後,很

    容易就會上癮,下次就還想吃他們家的羊蠍子。所以他們才能賺錢越來越多。隻是這錢你賺得黑不黑心?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才跑來跟大家說句公道話。”中年男人大言不慚地繼續胡說八道。

    阿孝氣得直接就想站起來,過去抽死這個抽不要臉的混蛋,卻被米學長他們一把給按在了位子上。

    “阿孝,你現在上去也沒用。”

    “是呀,你把他打了,顧客反而認為是這裏的店家心虛。”

    阿孝深深地吸了口氣,總算是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他從前並不是這麽暴躁的人,在跟父親的長期戰鬥中,他早就學會了隱忍。

    隻是,在遇見陸蓁蓁之後,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要袒護她,把她保護在身後,這才變得很容易衝動。

    這些日子裏,他就像是在做夢一樣。他實現了自己夢想,掙脫了現實的枷鎖,自由自在地恣意飛奔。

    可是,直到了這一刻,他才發現這其實是雙刃劍。

    那一瞬間,他心裏有些發涼,甚至有一種後怕的感覺。

    就像樂團兄弟們說得那樣,如果他不約束自己,那麽很可能會給陸蓁蓁帶來麻煩的。

    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可以任性胡鬧,說一不二的容家小少爺了。

    他隻是個默默無名的歌手阿孝,跟陸蓁蓁一樣是個很普通人。很多以前挑挑眉毛就有人幫他辦好的事,現在阿孝都會感到無能為力。

    阿孝把拳頭握得緊緊的,任由手背上的青筋爆起,然而他卻隻能死死地坐在原位上,看著那個混蛋繼續無理取鬧。

    好在這時,高明和小豆子走了過來。一前一後堵住了這個中年男人。

    “怎麽著,你們這些小子還想毆打我這個仗義執言的老頭子不行?”這個中年男人也就五十歲出頭,長得身強體壯的,居然也好意思自稱起老頭來了。

    小豆子看著他這副慫樣,就忍不住笑了。

    “這位兩條街以外的喜洋洋火鍋店的宋老板,就算我們店裏的生意好,影響了你的買賣,你也不能就這樣胡說八道,摸黑我們的店的羊蠍子吧?

    的確,我們店裏今天大老板不在,你就這麽來了。不過,剛剛小老板已經報了警。等會警察就會來,到了派出所咱們再把這事好好說清楚吧。”

    小豆子不及忙不忙地說道,三言兩語就讓在坐的食客們明白了,這火鍋店老板是嫉妒人家店

    裏生意好,趁著人家老板不在過來搗亂的。

    事實上,自從上次在鴻運火鍋城處理過刺頭客人以後,小豆子最喜歡的就是收拾這種找上門挑刺的人。

    火鍋城老板一聽要叫警察要來,當場就急了。

    “你們這是幹嘛?欺負人是吧?老子在這個地界混多久了,你們才混多久?趕緊讓我走,現在就讓我走。老子說,我要迴去,不在你們店裏吃這不明不白的羊蠍子了。”

    他想衝過去,可是卻被高明狠狠地按在了原地。

    眾人看到這裏,就更加確定了小豆子的說法。

    “合著您胡說八道的時候嘴裏是痛快了,作為被您誣賴的,損害了名聲的我們就該忍辱偷生麽?

    我們店一開始就是賣煎餅的,後來,我們把自己家做得羊蠍子拿過來當晚餐。剛好,有客人在,就一起嚐了一下,客人們都覺得我們家羊蠍子很好吃,就建議我們老板幹脆賣羊蠍子得了。

    我們大老板思量了很久,覺得客人出得這個主意很好,我們這才開始賣的羊蠍子。”

    小豆子說完這句話,角落裏有一位客人突然就站起來了。

    “這位小哥說得沒錯。那天,老板是請我們吃羊蠍子來了,還很豪爽的不要錢。後來,大夥就聊起來了,老板家做得羊蠍子實在太好吃了,我們就幹脆給老板出主意,開個羊蠍子的買賣就完了。這羊蠍子的生意一開,我就經常過來吃,和當初那味道真的一樣。”客人朗聲說道,證明小豆子沒有說謊。

    小豆子幹脆就衝那位客人拱拱手。

    “這位大哥,謝謝您給我們作證。我們老板一直想謝您來了。等一會,咱們再詳細聊聊。”

    小豆子說完,就看向火鍋店老板。

    “我們老板家裏世代都是村裏的大廚,十裏八鄉,誰家裏紅白喜事不找他家老爺子去掌勺?他們家裏這是祖上留下的好手藝,做出的羊蠍子都是家傳的秘方。

    怎麽一到您嘴裏,就左一句罌粟殼,右一句七裏香的呢?合著我們那個縣裏的人祖祖輩輩都是吃這種玩意長大的?”

    眾人聽了這話也是一驚,人家祖輩都是廚師,這羊蠍子還是有秘方的呢?哪來的罌粟殼、七裏香呀?一個縣裏的人都能吃“大煙”?

    再一看,火鍋店老板半天沒說話,大家也就更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了。

    “這火鍋店老板果然就是來黑這家煎餅妹小食店的

    。”

    “沒辦法,人家羊蠍子是獨家秘製的,做得就好吃。誰還去吃他家那不怎麽幹淨的火鍋呀。”

    “豈止是不幹淨?你不知道,他那店裏到處都是一股說不出的味道,屋子裏蒼蠅滿天飛。反正我就去了一次,轉頭就出來了,吃什麽都不吃他家的飯,我怕再吃出個好歹來。”這人說得異常堅決。

    火鍋店主一聽,幾句話就被小豆子扭轉了局勢,他跑來鬧事,怎麽反而對他火鍋店更加不利了?這怎麽行?

    於是,老板一咬牙,幹脆就問道。“你說你們家羊蠍子好就好呀?你說沒用七裏香能證明麽?我還說,你家這羊蠍子不新鮮,上過色呢。”

    “這位老板,這還真給您問著了。當初我們老板想賣羊蠍子並沒有馬上動手,他花了好幾天的功夫,把北京城裏肉批發市場都轉了一遍。最後,挑得就是紅雲橋肉食批發市場的趙老板一家。

    現在每天下午,趙老板給我們送的都是最新鮮的貨,所以,我們家做得羊蠍子才能這麽美味。我們店裏的老板和員工自己都吃這肉,又怎麽能放罌粟殼?”

    小豆子正說著,隻見一個大高個從廚房裏推著一個肉香四溢的大桶走出來了。他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著製服的小姑娘。

    他們兩都帶著透明口罩,廚師帽,身上穿著製服。

    雖然小姑娘是長發,卻被頭發都掩進了帽子裏。

    這小姑娘雖然看著很年輕,氣質卻很沉穩。

    她幹脆就走到大桶邊上拿起一個小碗,往裏麵盛了一塊兒羊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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