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我真該聽父親的話好好練武的,說不定現在已經功成名就。


    起碼我會開一所武校,就像當年的黃飛鴻那樣,分校和門徒遍天下。


    以武會友,把酒言歡。發揚中國武術,而且年收入千萬元不是問題,名利雙收的好事!


    十五歲那年,我偏偏要去做什麽當作家的美夢呢?


    後來還做了端公,茅山鬼穀門的弟子……


    想起來,的確有點汗顏。


    百年之前陰陽門就成了隱門,這幾年,茅山鬼穀門似乎也成了隱門。


    三公死後,我這個第八十六代嫡傳弟子再這般墜落深淵,藏身地下,清真縣乃至黔州省的茅山鬼穀門再無傳人。


    茅山,究竟在什麽地方?還有多少弟子?


    想那麽多幹啥呢?伸出洞府,還是好好練武吧,萬一再遇到什麽怪獸,可是要靠拳頭說話的。


    穿上盔甲,腰間再掛上那把“短劍”,我儼然一副將軍的模樣。


    飛身躍上三兒的脊背上,任由它在洞府裏自由穿行飛躍。


    我突然力量猛增,身子反倒比以前輕盈靈活,我覺得這跟喝了三兒送來的瓊漿有關係,於是就把那個藍色的碗塞進三兒的嘴巴裏,讓它再去給我找來藍色液體。


    可是三兒一抬頭就把碗扔到了一邊,然後懶懶的把頭放在地上,半睜著眼睛準備睡覺。


    也不知道是它太懶,還是找這種瓊漿過於艱難。


    每天吃了睡,睡醒了再吃,夢也沒做了,功夫倒是要練的。


    三兒卻慢慢的變懶了,我每次要“騎”著它練功,它都是“大懶使小懶”一般,讓小唐給我當坐騎。


    小唐的身子隻有十米左右長,足足比三兒短五米。


    我突然警覺,我是十歲那年遇見三兒的,那時候它才是一米長的小蛇。二十七年過去了,三兒的確老了。


    蟒蛇的年齡,活到二十五歲已經是高壽了,相當於人的耄耋之年。


    三兒,應該有二十七八歲了吧。


    盡管再過三兩五年它也不一定會死,但是也該是頤養天年的時候,我不能再打擾三兒了。


    好在小唐“年輕力壯”,陪我練武也正合適。


    練武的時候當然都是穿著盔甲的,不穿反而還不習慣呢。


    慢慢的,我也習慣了站在小唐的背上練功,任它翻滾飛躍,我都能穩穩當當的置身於巨蟒的背上。


    有時興起,突然從蟒蛇身上一個彈跳,就躍上三米多高的石石筍上,然後一腳勾住石筍,一腳彎曲抵住石身,身子就高掛起來,迴首就是一招迴馬槍。


    槍法都是人創的,老祖宗留下的槍譜也是老祖宗琢磨出來的,老祖宗是人,我也是人,何不趁此機會,在小唐背上補充完善一下“閔家槍法”呢?


    小唐也是非常配合,慢慢的還和我練起了對打,蛇身、特別是蛇尾變化無窮招招致命,倒是讓我又琢磨出了不少應對的招式。


    每當我的槍法一時半時變換不過來應付它的時候,我就左手持槍,右掌發力,就會將小唐肥碩的身子震在一米開外不能靠近。所以,小唐想要主動裏卷我的身子,除非是在我睡著的時候。


    就在我的武功不斷長進的同時,小唐似乎也是功力大增,居然能夠載著我在三米高的空中盤旋一分多鍾。


    也不知道是它有特異功能,還是洞底的地心引力不夠強。


    反正我沒它牛逼。


    有時候,小唐還可以從地麵騰空而起,直接飛上十米開外、四米高的岩壁上去,頭部勾住一根石柱,身子卻卷著我直直的在空中飛舞。


    要知道,我現在的體重已經不再是隻有八十公斤,還得加上盔甲和銀槍的六十公斤重量,足足有一百四十公斤。


    穿盔甲、握銀槍,已經成為我的習慣,它們仿佛已經成為了我身體的一部分,難舍難分。


    轉眼過了一個星期,我又在小唐的背上自創了四招八式“閔家槍法”。


    這天,我和陳芷菡把“家”搬到了“盔甲殿”旁邊,反正這裏同樣有山有水,帳篷往小樹下一撐,就算是家了。


    在這裏,我脫放盔甲也很方便。


    陳芷菡在收拾鍋碗瓢盆(其實沒那麽誇張,就隻有一口銅鍋兩個小碗而已,勺子也是陳芷菡用木頭自己掏的)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前幾天她的那個“發現”。


    於是又用木棍敲擊那口銅鍋,聲音還是不怎麽動人。


    陳芷菡還是神經兮兮地看著我,似乎鍋兒一響,我就該懂她的意思。


    可惜這方麵不是我的長項,我悟性差,我的智商似乎就停留在十五六歲的天真年代,經常會把人看走眼。


    善眼看天下,世上無惡人。這是我的自勉,卻是一個愚蠢的理想。


    看我實在太笨,陳芷菡覺得這樣玩下去也沒意思,於是就問我:“你不覺得這口鍋的響聲有點怪嗎師父?”


    我搖搖頭。


    陳芷菡又耐心地引導:“你聽過鑼的聲音嗎?”


    我說聽過。


    陳芷菡又問:“鑼一般都是銅鑄的吧?”


    我又說對。


    “唉……”


    陳芷菡搖搖頭,又敲了一下鍋,問:“像不像鑼的聲音。”


    我說:“不是太像,但是又能證明什麽呢?”


    陳芷菡生氣了:“師父笨哦你,證明這口鍋不是銅鑄的……”想了想幹脆直接揭開謎底了:“是金子做的”。


    我當即也是吃了一驚,接過鍋來看,的確發現很多異常。


    首先是重量,這口鍋比一般銅鍋的確要重一些;第二,銅經過火燒之後都會出現色變,這口鍋沒有,通體色澤光鮮。就憑這兩點,陳芷菡的判斷應該是正確的。


    隨後我又拿起那個藍色的碗來研究,平時也沒太在意,此時一摸,指尖就傳來沁人心脾的冰涼之感。


    我再深處舌頭舔了一下碗邊,就又一種酸澀澀的怪怪的感覺。


    “這個碗也是珍品。”


    我扭頭對陳芷菡說:“是玉碗。”


    嗬嗬,遇到三兒,穿上盔甲,得到銀槍,再加上金鍋玉碗,不虧,這趟洞下得值得。


    南派三叔不是寫了一套《盜墓筆記》嗎,這樣寶貝那樣寶貝咱們不羨慕,都是虛構的,而我身上的盔甲,手中的銀槍,還有金鍋玉碗,都是真真實實的擺在麵前。


    還不用我去盜,它們就自己擺在了我的麵前,白得的,不犯法。


    按照常理我該發出“哈哈哈”的狂笑才對,可是我沒有。


    我已經意識到,就算擺在眼前的是金山銀山,也隻有放在人間才值錢。


    在這裏,隻能是“價值連洞”而已。


    人間……


    我還能迴到人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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