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薇薇有消息沒有,下一步我們打算咋辦?”


    一大早,龍劍吟就糾纏著我。


    我鼓足勇氣,對龍劍吟說:“劍吟,對不起,我必須給你坦白一個事情。薇薇,她其實是不想見你,我怕你……一時間接受不了,才騙你說……她失蹤了。”


    我也是在得到薇薇的授意之後,才敢這樣對龍劍吟說話的。


    再有四天,我就要帶隊去雲霧山拍攝了,我沒有時間和龍劍吟耗在感情糾葛上,我……想盡快打發他。


    於是就給薇薇和黃葵都打了電話。


    經過一年的分別,薇薇似乎也想通了,終於向她媽媽妥協,不再和龍劍吟來往,也就還委托我把這個意思轉告給龍劍吟。


    成人之美的事情好做,棒打鴛鴦的事情難做,好在我個人意見也反對薇薇嫁給龍劍吟,於是就勉為其難了。


    “哥,怎麽會這樣?原來你們都在騙我啊。”


    龍劍吟一屁股跌在沙發上,悲痛欲絕。


    我沒有心情和他幹扯,我還在為葛僚鼎的下落焦慮。


    昨天我偷偷的去了一趟白樺林,找到了小木屋,幾乎把小木屋顛倒過來了,還是不見葛僚鼎。


    打電話給薇薇,她似乎驚嚇過度,整天在家裏呆著,店鋪也不來了,門也不願意出。隻說當天被假警察帶走之後,突然上了一輛車,然後就被蒙上了嘴巴眼睛,然後,就被關在一個小木屋裏。


    再然後,也就在南山兇案發生一個小時後。


    木屋裏空無一人,薇薇磨斷繩子,逃出了白樺林。


    董老太一死,葛僚鼎的線索也就徹底斷了。


    薇薇也沒有追問我,閔德晗似乎也消失了一般,不再打電話過來,他們都不再關心葛僚鼎的下落。


    劉小曼還是沒事一般,南山兇案對她來說是典型的身外事。一如既往地按部就班,把拍攝的事情部署得井井有條,信心滿滿地期待著開機的日子。


    “劍吟,這樣吧,過幾天我要出差,至少也是一個星期……”


    “哦……”


    龍劍吟失魂落魄地站起身來,紅著眼睛起身去小臥室裏收拾他的東西。


    其實他也沒什麽東西,就一個背包,還真的就是耐克牌的黑色背包。


    一瞬間我又想起了薇薇,那個背包和葛僚鼎,怎麽會出現在二孃古玩店?


    關鍵的是薇薇為什麽要對我說謊。


    再打薇薇的電話,無法接通,


    可能是關機睡覺。


    想去她家看看,一是太忙抽不出時間,第二……我怕龍劍吟跟蹤。薇薇說過,由於她媽媽不喜歡龍劍吟,所以她一直沒帶龍劍吟去過她家,他們的戀情實際上屬於秘密進行的。


    我要是讓龍劍吟知道知道薇薇家住在哪裏,不僅會給薇薇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黃葵對我也是有意見的。


    “哥,我走了,謝謝你。”


    龍劍吟把鑰匙丟在茶幾上。


    我突然很心酸。


    想起了當年四處漂流無處棲身的我。


    永新儀表廠不要我了,我就沒有工作了。那時候的工作也不好找,下蠻力都找不到地方。很長一段時間,我實際上都處於流浪的困境。


    記得有一個晚上,我推著從吳師傅那裏借來的單車,把被子捆在後座上,尋思著今晚該去哪裏覓一個睡處?


    推著單車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啊走啊,一直走到了天黑。


    禍不單行,老天突然下雨。


    我就躲在一家人的屋簷下,筆直地站著,身子勉強可以避雨。但是單車後座上的被子,有半邊在屋簷之外,很快就被淋濕了。


    我該去哪裏呢?


    山上的亭子,人民廣場的橋洞……


    我不敢想象!


    雨稍微小了一點,我突然跨上單車,壯著膽子厚著臉皮,去用永新廠找寶哥,一住就是一個月。


    那段淒涼的歲月啊……


    現在,龍劍吟要步我的後塵嗎?


    人間道義,難道我不如寶哥嗎?


    何況這個龍劍吟,真的和我長得一摸一樣,他要是到新路口去要飯,丟的還不是他一個人的臉呢。


    “這樣吧劍吟,如果你不打算迴老家的話,暫時就住在我這裏,等你重新找了工作租了房子,再搬走不遲。”


    反正這房子也是租的,空著也是空著,房租照開。


    就算……


    這裏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僅有的八萬塊錢我都買車了。


    “哥……”


    龍劍吟果然走投無路,猶猶豫豫地坐下了,把頭深深地埋在膝蓋裏,估計在流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兄弟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拍了拍龍劍吟的肩膀,強調了一句:“那兩千塊錢你就先用著,出門記得關門。”


    不等他抬頭,我上班去了。


    ……


    “師父,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李偉神神秘秘地梭到我的桌邊,雙肘撐在桌子上,俯身看著我,一臉詭異的笑。


    “什麽好消息?”


    “還記得愛愛醫院不,就是那個專門在手術台上搞‘持刀勒索’的民營醫院。”


    “怎麽了?”


    “嘿嘿……”


    李偉看了一眼辦公室,劉小曼不在,但是他還是本能地湊近我的耳朵說:“那個老板死了,”


    “啊?大老板還是小老板?”


    李偉又環顧一下隻有我們兩人的辦公室,小聲說:“聽說,小老板早在前一陣就死了,前天死的是大老板,叫做於……”


    我接過話說:“於誌軒。”


    李偉不疊點頭:“對對對,就叫於誌軒,死得特別奇怪,腦袋突然炸了,腦漿都飆出來了,後腦勺碗大的一個洞。”


    我沉吟道:“又是兇案?”


    李偉戰罷這著眼睛,認真地說:“應該不是,據說啊,是死在自家床上的。我也是聽林陽台的弟兄和熟悉的警察講的,不算兇案。”


    我就納悶了:“什麽時候的事情?”


    “據說是前天,好像是下午五點半的時候。”


    啊?


    我差點就叫出聲來。


    原來彭猄彧借用的肉身不是屍體,而是於誌軒。


    不對不對,說不定於誌軒的體內,原本就藏著彭猄彧的魂魄。那具肉身被湯人同一槍嘣了腦袋,於誌軒也就跟著蹊蹺地死了,後腦勺就多了一個碗大的洞。


    於誌軒父子原本就是壞人,被妖孽纏身是他們的緣分,都該死。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潛入都市的妖孽滅了,林陽也就清靜了。


    丹妮,不管你半年前是打工妹還是大學生,不管你是怎麽被害死的,現在終於大仇已報,你可以去超生了。


    我得去一趟南山道觀。


    那天墨農先生說過,薇薇和葛僚鼎都在白樺林的小木屋裏,叫我酉時去找,結果兇案提前發生,事情出了變故,薇薇自行逃脫,董老太被殺身亡,我終究沒有找到葛僚鼎。


    我馬上就要去雲霧山了,找不到葛僚鼎,終究是我的一個心病。


    我得去看看墨農先生可否有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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