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迴頭,原來是劉小曼。


    對了,這場好戲怎麽可能會落下她呢。


    “看稀奇看古怪,看茫茫人海人生百態。”


    我抬起頭,打著哈哈收好攝像機,問劉小曼:“你來這麽早?”


    “是啊,開工在即,大家都來得早。”


    這麽說來,外麵的人都來齊了?


    “有人交來計劃沒有?”


    “還沒有。”


    劉小曼隨便笑了笑,說:“不過大家都在忙,你桌子上的機子,就是我小師哥從外錄科領來的新設備。”


    “小師哥?”


    “哦,就是李偉啊。”


    對啊,李偉比劉小曼大幾歲,是她的師哥。


    我心裏突然五味雜陳,要是劉小曼還是三年前的劉小曼多好,我的師門,他們一眾師兄師弟師姐師妹,也就都好好的了。


    “師父,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在唐總和樊總協調之後,外錄科同意我們用新的p2攝像機,是用卡的,比以前用磁帶的方便多了,畫質也是非常好的。”


    “喲,吵了一年多,終於開始啟用了?不錯。”


    劉小曼認真地說:“這次頻道還是對我們舍得投入,專門申請了三台p2攝像機給我們欄目專用,雖說趕不上高清,但是也算標清中的最高標準了。所以小師哥他們很重視,這幾天都在研究如何使用。”


    “一樣的原理,用不著那麽麻煩。”


    雖然攝像不是我的長項,但也摸了十多年的設備,說我還是會說的,攝像機的原理真的都是一樣,觸類旁通。


    “是啊,師父剛剛就運用自如了吧。”


    劉小曼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


    我頓時一愣,難道她知道我在看那些人的目的?


    你師父我要看人,需要攝像機嗎?需要望遠鏡嗎?


    心念至此,不覺本能地抹了一下眼睛,打開陰陽眼,卻看不出劉小曼有什麽古怪。


    陰陽眼也不是萬能的,除了妖魔鬼怪之外,我還真就看不透人心。


    有時候,人比妖魔鬼怪更可怕。


    “對了師父,我正考慮著和你商量一下,要不要讓小師哥擔任攝像組組長,這樣也好提高他的積極性,也方便開展工作……”


    劉小曼話還沒說完,我當即拒絕:“不行,你當副製片是台裏和頻道為委任的,我不好說什麽,如果讓小偉當個什麽組長之類的,補貼沒多少,反而讓其他人說閑話,反而影響了欄目的團結。”


    劉小曼卻和我唱起了反調:“我不覺得呢。師父你想想,古時候還時興舉賢不避親,何況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一定要鼓舞士氣……”


    “要設什麽組長之類,也不能讓小偉來當,也不是這個時候,舉賢不避親沒錯,關鍵我要看誰是賢。此事不必再議!”


    我的態度和口氣都很堅決。


    既然你劉小曼還喊我一聲師父,我是該拿出一個師父的樣子來了。


    “組,早就分好了的,你我各帶一個攝製組,擔任總編導,每個組下設一個編導,一個主攝像,一個副攝像,一個場記,一個劇務,一個後勤,剛好六個人,拍攝完畢之後,編導負責文字,攝像場記負責編輯,沒有一個是閑人。等理上路之後,我和你就慢慢甩手。我們的工作,除了欄目管理之外,還得主抓外聯和公關,也就拉業務,沒有錢,一切都是廢的。”


    “是,師父!”


    好溫柔。


    我認真地看著劉小曼,突然懷念三年前。


    她,原本就是這樣溫柔的。


    但是她為什麽突然消失了,就在我開始感覺離不開她的時候。


    現在,她為什麽又去而複返,當真隻是為了工作?


    那就太好了!


    隻是,不管怎樣,我終究是對不起楊梓的,這就是我離婚後淨身出戶的理由。


    我咬著嘴唇離開製片人辦公室。


    我不想和劉小曼獨處。


    李偉急匆匆地鑽進來,提走了放在我桌子上的攝像機,自言自語一般說:“昨天擺弄得太晚了,就沒還,然後就鎖在辦公室裏了。”


    李偉有製片人辦公室的鑰匙。


    我突然問:“你昨天在辦公室待到什麽時候?”


    “十點半吧。”


    “哦。”


    我感覺自己有點神經質。


    中午的時候,我又遠遠地在古玩店周邊轉了一圈。


    “吃沒,閔老師。”


    一迴頭,原來是樊寅,意料眯眯笑。


    笑官打死人,我要警惕此人,無緣無故的笑什麽?


    “哦,剛吃了,你……”


    “正準備出去吃呢。”


    樊寅突然說:“對了,聽說你們下周就要進雲霧山拍攝?”


    “不一定。”


    我淡淡地說。


    我沒必要甩樊寅,即使頻道宣布他馬上管我。


    “不是……我聽諶總說,對方催的很緊嗎?”


    “當然啊,下周拍攝。哦哦,我說的不一定,是指不一定都去雲霧山。”


    我說的是實話,劉小曼,我就沒打算讓她進雲霧山。


    除了安全因素,我還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就是不想讓她接近雲霧山。


    畢竟,她曾經向薇薇打探過葛僚鼎。


    打了幾個哈哈,樊寅朝神奇路南邊走去。


    我突然想,他的出現,會不會和古玩店有關?會不會和葛僚鼎有關?


    轉了一圈,沒有看見早上那些人,我反而感覺更怪。


    到小吃店買了盒飯,偷偷摸摸的鑽進古玩店,薇薇正伏在櫃台上打盹。


    “開飯了。”


    我小聲說。


    突然想起,薇薇在這裏開店一個多月,難道就沒遇到電視台的一個熟人?她畢竟在電視台實習過那麽多年。


    還好,當初她實習的部門是社教部,後來我換到了新聞部,現在又換了欄目,我的同事和她不一定都有交集。


    再說都過了四年多,也不一定就有人能還想的起她。


    “師父你吃了?”


    “吃了。”


    薇薇小心地問:“晚上還住在這裏?”


    “你廢話多了。”


    我有點生氣。


    薇薇沉吟幾秒,突然說:“要不……你一個人住在這裏算了,我迴家。”


    我愣住了:“你……什麽意思?”


    我心裏尷尬至極,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的確非常難堪,薇薇一個大姑娘,或許已經有了男朋友,人家會怎麽看呢?


    這事要是傳到黃葵那裏,我怕是不太解釋的。


    早上我就想過,要不要和黃葵說一聲呢?最後決定不說,關鍵時候,還是不要節外生枝。


    但是,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薇薇已經節外生枝了。


    “薇薇,我在這裏主要是為了那個罐子,你不要有太多的……負擔。我最多待一個星期,如果你晚上想迴家,得編個理由給你媽媽解釋一下。”


    我突然變得很猥瑣,很低賤,像一個被戀人拋棄了的渣男。


    我這樣一說,薇薇急了:“不是的……師父,我媽媽……”


    薇薇突然紅了眼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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