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三個學生在一起很快樂,我暫時忘記了關於楊梓的那些不悅。時間也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晚上十點鍾。


    桂紅搶著提前去買了單,我們就走出了包房。


    來到大廳裏依姮突然說:“師傅,我差點忘了給您說件事情,是這樣,我的一個當事人被一家民營醫院誤割了輸卵管,還不願意賠償,您那裏可不可以配合做個報道,施加一點壓力?”


    我頓時來了興趣。


    “是哪家醫院?是不是愛愛醫院?”


    依姮立即睜大了圓圓的杏眼,驚訝地說:“師父您真是神算子啊,一下子就算出來了……”


    突然醒悟過來,一拍大腿說:“我知道了,您那裏肯定接到過愛愛醫院的很多投訴。”


    我看了一眼大廳,坐著很多人,於是朝依姮使了一個眼神,帶著三個學生又轉迴了包房。


    四個人就圍著麻將桌坐下。


    “你把事情給我仔細講一下,是怎麽迴事?不瞞你說,我正想曝光那家醫院。”


    依姮就說:“是這樣,我的當事人姓汪,才二十六歲,孩子都沒有懷過,在醫院去做了一個小腸結石的小手術,結果遇到了一個崴醫生,把輸卵管給隔掉了,隻賠償八千塊錢。你想想,一個連婚都還沒結的青頭姑娘,就這樣被剝奪了做母親的權利,換成任何人都難以接受。唉……這家醫院實在是太黑心了。”


    我攣著舌頭撅著嘴,點著頭。


    依姮接著說:“汪女士提出的要求是,院方帶她到北京的知名醫院去接上輸卵管,然後賠償八萬,對方接受第一個條件,答應去北京上海的醫院,隨便王女士選,負責接上輸卵管,然後隻賠償八千的精神損失費。汪女士就起訴了醫院,準備十天後就開庭了。這個時候師父要是把這個事情曝個光,肯定會引起法院的重視,對我的當事人就有利了……咳咳,主要是捍衛了正義。”


    “我懂了。”


    我點著頭說:“沒問題,我明天就報題。”


    心裏想著,這家醫院和這件事情都的確該曝光,但是依姮這樣利用我的關係來幫助她打官司,她也太聰明了。


    於是臉上就隱隱的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我麵帶微笑,裝出羨慕的表情問:“這場官司……你花多少時間?能掙多少錢?是不是比當記者強多了?”


    不料依姮一臉鬱悶地說:“要說掙錢呢,這場官司要是贏了的話,我可以掙萬把塊錢,也就三五天的時間。但是這個案子比較特殊,是法律援助中心那邊轉過來的案子,我們律所提供司法援助,一分錢都掙不到,還倒貼好多車馬費。”


    “啊?”


    我不覺一驚:“這樣的案子多不多?”


    依姮說:“不多,但是我們所長偶爾會接來一些,做這種事情,一方麵是為了道義,一方麵也是為了炒一下我們律所嘛,加上我原本就當過幾年的記者,師父不是說過嗎,沒有善念的人是做不好新聞的。延伸到司法界,道理也是一樣,沒有善念的律師不是好律師。所以,我更要心存善念,多做善事。當然我也有私心的,像我這樣的新人,更應該鍛煉一下自己,同時也炒作一下自己,一場司法援助的官司打下來,我在業界就會有一些名氣了,接到大案子就來事了。嘿嘿……”


    我定定地看著依姮,很認真地點點頭:“不錯,律師也罷記者也罷端公也罷,都是人。做人要有善念,做事要有慧心!”


    “嗯嗯!”


    依姮感激地點著頭。


    “師父你剛剛說什麽啊?”


    薇薇突然挪過身子,神秘地看著我問。


    我故意垮著臉調侃薇薇:“做人要有善念,做事要有慧心!我以前也對你說過好幾十遍的。你這個未來的輪胎大老板,賺錢不要太狠心了啊。賺錢歸賺錢,但是輪胎的質量問題,半點玩笑都開不得……”


    “不是這個不是這個。”


    薇薇沒有心思說笑:“我剛剛聽你說什麽端公,我沒聽錯吧?”


    依姮和桂紅立即怔住了。


    我也怔住了。


    “我說過嗎?”


    桂紅點直愣愣地看著我,麵無表情地說:“說過。”


    “那就說過唄,反正所有人都應該這樣,我們的社會才會真正的實現和諧。”


    “端公是什麽東東?”


    依姮突然問道。


    薇薇和桂紅又怔怔地看著依姮,說:“端公你都不知道?也就是民間說的道士先生。”


    “錯!”


    薇薇矯正道:“端公,在唐代的時候是對侍禦史的別稱,也叫台端。《漢書》、《宋書》、“地理誌”等都有記載,“漢中之人,不甚趨利。好祀鬼神,尤多忌怨,崇奉道教,猶有張魯之風”。民間所謂的端公,實際就是集巫師道徒於一體的玄門中人。他們白晝聚集售藥,唱情詠事,招徠過往顧客;夜晚則受請作法,踏歌踴舞,娛神禳災。他們在當地被混稱為“馬腳“,即天神馬頭駕前執事使者,負有神聖差遣、驅魔逐鬼的職責。在陝南和西南一帶享有很高的聲譽,在人們心目中有著神聖地位。群眾每遇病痛災疫,都很少去請醫生診治,卻願意請端公做法祛病。”


    我驚訝地看著薇薇,問:“你在哪裏知道這些東西?”


    薇薇得意洋洋地笑道:“書上啊,師父你忘了?我大學學的是曆史,不是新聞。”


    我搖著頭說:“不可能,大學裏也不會教你這些東西,曆史係的那本書是關於端公的教材?”


    “多著呢。”


    薇薇詭秘一笑:“《中國古代史》、《世界古代史》、《中國曆史文獻學》等等,都有相應的介紹……”


    “哼,欺負你師父我沒進過正規的大學?”


    我佯裝生氣。


    “嗷嗷嗷,師父生氣了,問題很嚴重。”


    薇薇急忙改口說:“其實呢,我是聽我媽媽說的,以前我外公也是一個端公,但是我剛剛出生,也就是二十五六年前,我外公突然就失蹤了,到現在杳無音信。”


    薇薇突然傷感起來,大夥也就高興不起來了。


    我小心翼翼地說:“杳無音信,指的是……”


    薇薇嘴角一撇,勉強笑了一下,說:“早些年的時候,我媽和我老舅他們還四處打探,中國的名刹古寺都訪遍了,還是沒有我外公的消息,後來我媽也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一個消息,說我外公可能去了兩個地方,一個地方是茅山,一個地方是雲霧山。”


    “啊?”


    我忍不住驚叫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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