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罷,還真的就跑上前來,一左一右拽住我的胳膊。


    要知道我是一米八三的身高,而黃元奎和謝八斤的身高都不到一米七三,想要製服我怕是螞蟻撼樹。


    不過這兩人也不可小覷,他們抓住了尹敬天暫且就不說了,就連唐府的四大金剛,被這兩個小矮子一道符章就給震倒了,這可是我親眼看見的。


    我倒是想看看他用的是什麽符章,這般神力無限。


    “怎麽?想來明的還是來陰的?”


    明的,自然是硬功夫;陰的,指的就是法術了。


    這時,唐府裏的光滿越來越暗了。


    “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黃元奎突然撕心裂肺的大叫起來。


    什麽鬼話?那道金剛罩一般的金光不是已經被陰兵鎮住了嗎?這個時候不去唐府救我的師父,還有什麽事比這個重要?


    我咬牙切齒地死盯著身邊的兩人,還在死死拽住的雙臂,我要甩掉他們,恐怕還用不上三成的功力,就可以將兩人扔出兩米之外。


    正準備甩開雙臂,突然“噗”一聲響,一件硬物擊中了我的大椎穴。


    大椎穴,古人稱它為“諸陽之會”,這個穴位處於頸部,是在背部的最高點。


    背部本來就屬陽,所以大椎穴堪稱陽中之陽。大椎是督脈與手部三陽經的交會穴,所以陽氣非常足。當陰陽相爭的時候,刺激大椎,可使陰陽平衡。


    但是這“刺激”的勁道也太大了,我當即渾身酸麻,周身再無力氣,雙腳一軟,差點就摔倒在地。


    還好有黃元奎和謝八斤在兩邊拽著我的胳膊,順勢就攙扶起我。


    我低頭一看,擊中我大椎穴的居然是一根沒有箭頭的竹箭。


    下手的多半就是在河邊救了尹敬天的那個黑衣人,他這是何意?


    “慧茅,我們趕緊走吧……”


    “出來,有本事給老子出來!躲在暗處暗算老子算什麽好漢,冤枉老子之前還救過你一命……”


    我渾身無力,但是罵人的力氣還是有的。


    還有和謝八斤想拖死狗一般,生拉活拽地拖著我就往山上跑去。


    不過我實在太重了,要知道我的小名叫做莽子,現在雖然不胖了,這身肉還是有一百六十多斤,兩人拖得有些艱難。


    “白大貴,你能不能來幫個忙?”


    黃元奎有些生氣了。


    肥坨一時沒了主張,猶猶豫豫的不敢插手。


    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


    隻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唐府裏突然火光衝天,隔著百多米的距離也感到熱浪撲麵,碎裂的瓦片甚至飛到了我們前麵不遠的地方,砸得林子裏劈啪作響。


    緊接著又發出幾聲巨響,北麓的半山腰也顫動起來。


    唐府裏發生了爆炸。


    “師父……”


    我大叫一聲,頓時天崩地裂……


    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唐府的火光還在蔓延,不過爆炸已經結束。


    我已經恢複了力氣,爬起來就往山下跑去。


    這迴,黃元奎和謝八斤倒是不再阻攔了,甚至也跟著跑下山來。


    這次爆炸相當於……我也不知道是多少噸炸藥的威力,反正占地將近兩畝地麵積的唐府,須曳之間已經被夷為平地,旁邊還有很多房子也被震塌。


    踩著焦灼的瓦礫,我忘感受不到腳底的灼熱和疼痛,搶先跑進了唐府一重門位置的廢墟。


    肥坨和黃元奎、謝八斤緊跟在後麵,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些還在燃燒著的木頭……


    “師父……”


    前麵已經無法進入,原先的二重門已經被一堆石塊和木頭占據,橫七豎八的木頭還在燃著熊熊大火。


    就算還有人在,也是沒有生還的可能。


    這個時候我已經清醒了,知道再找下去也是枉然。


    唐府就這樣沒有了,我的師父、師公、無雙姐姐就這樣沒了……


    我撲通一聲,跪倒在灼熱的瓦礫堆裏,朝著二重門叩了三個響頭。


    “哥……”


    肥坨拍過來,一手攔腰將我扶起,帶著哭腔說:“你的頭發快燃起來了。”


    說罷抬手啪啪地拍打這我額前的一綹長發。


    是啊,頭發被地上的餘火惹燃了我都不知道,雙膝被灼熱的瓦礫燙傷了我也感受不到。


    此刻,我隻有滿心的悲痛,痛不欲生的絕望。


    我的師父沒有了,我以後就沒有師父了。


    我迴去又該如何向三奶交待?


    “我還是來晚了一步!”


    身後突然想起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


    一迴頭,一重門外的位置站著一個黑影。


    他會是誰呢?為何發出這番感歎?


    我緩緩朝那黑影走過去,毫不畏懼地站在對方的麵前,等著他揭開蒙著麵部、隻留下一雙眼睛的黑布。


    不料男子看了我們一眼,就要轉身離開。


    “我知道你!”


    我大吼一聲,男子頓時停下腳步,不過沒有迴頭。


    我走近幾步,站在男子的身後說:“你在河邊救了那個尹敬天,在山上也算是救了我,你是不是也可以救我師父他們的?”


    男子還是不迴頭,冷冷地說:“你憑什麽說我能救他們,我為什麽要救他們?”


    “憑什麽?就憑我也救過你!”


    黑影突然掉頭過來,一雙鷹隼一般的眼睛死盯著我,陰陰地說:“原來在河邊是你?我倒是欠了你一份情了。”


    “不必,山上的那根無頭箭,算是還清了。”


    我說的是真的,要不是那根無頭箭擊中了我的大椎穴,我肯定就摔掉了黃元奎和謝八斤,帶著肥坨衝進唐府。


    那幾分鍾的時間,能不能衝進唐府倒不一定,但是在爆炸的時候,我和肥坨肯定離爆炸點更近了,受傷是必然的,被炸死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那根無頭箭從某種角度來說,算是救了我和肥坨一命。


    不料男子卻迷惑起來,嘀咕了一聲:“什麽無頭箭?沒有的事。”


    啊?莫非還有另外一個黑衣人?


    河邊的黑衣人和山上的黑衣人,原來不是一個人。


    “你是誰,是敵是友不如亮開罩子。”


    這時三公叫我的道上黑話,以前的土匪就是用這種黑話交流的,原意是擦亮眼睛的意思,也有露出真麵目的意思。


    “看不出啊小師傅,你還懂得這些,看來,三公的衣缽你是接下了……”


    這人叫我小師傅,還知道三公,看來是熟人了。


    黑影緩緩抬起右手,解開了遮住口鼻的黑布。


    我頓時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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