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收下錢後,急急地離開。


    我心情複雜地跟在後麵,很想踹眼前這個男人的屁股一腳。但是想著他是我的師父,我不能做那種天打雷劈的事情。


    轉念一想,畢竟這是一萬塊錢。我這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掙得到這麽多錢呢?再說這個唐謀、那個唐贇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一對不是好東西的父子,他們要打死打活,又與我何幹呢?


    三公急匆匆走出客廳,要上樓去我們的房間,自然要經過第一棵桂花樹。


    唐贇被人從脖子到腳踝捆綁著固定在桂花樹上,八個保鏢團團圍著,仿佛擔心他隨時會掙斷繩索消失了一般。


    假如唐贇就是那隻黑狐的話,他要分分鍾消失也是很難說的,凡人的繩子怎麽能捆得住妖孽?


    但是有我師父三公在,諒這妖孽也翻不起什麽大浪,不管是幻化成了黑狐,還是以唐贇這個身份作掩護,終究還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我路過桂花樹的時候,本能地看了一眼綁在樹上的唐贇,他已經被三公遙遙的一巴掌點了啞穴,呲牙怒目地看著我,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不過就在我剛剛要轉頭的時候,卻看見他腦袋一扭,淚飛如雨。


    怎麽了?難道他也知道自己生身之父對他要下殺手了嗎?


    我的心裏隱約疼痛了一下下,隨即跟著三公上樓。


    三公來到我住的房間麵前停住,小聲說:“慧茅,我有事要和你談”。


    正好,我也有這個意思。


    於是點頭。


    三公一抬手就要推開我住的房門。


    我頓時大驚,急忙攔住說:“師父,還是去你那間吧。”


    三公的房間就在我隔壁,不過是裏麵的一間。


    三公嘀咕了一句“鬼崽崽”,接著就往前走。


    我急忙跟了上去。


    進門。


    關門。


    坐定。


    “師父,你覺得唐謀這老頭子,當真會對他的兒子下手嗎?”


    按理說,三公平常遇到我的這種問題,不願意迴答的時候,就會諱莫如深地一笑。


    但是三公沒笑,一臉陰鬱。


    “慧茅,你把事情想簡單了。”


    什麽?這個事情本事就夠簡單的了嘛。


    三公突然抬起頭來,表情怪異地說:“這個唐贇,其實不是唐謀的長子。”


    啊?


    “師……師父。”


    這事太詭異了,我有點措手不及。


    “那麽,唐謀知道嗎?”


    三公搖搖頭,沉吟道:“目前我還不清楚,這個老者讓人捉摸不透,要說不知道,的確也像是不知道的樣子,畢竟唐贇自己也承認了的;要說知道,他雖然還沒有這個法力能識破,但是你想想,虎毒不食子啊,他唐謀的心也該是肉長的。”


    三公的話有點裹絞,什麽知道不知道的,我聽得雲裏霧裏的。


    三公抬起右手,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個“八”字,摸著沒有胡須的下巴,說:“說起來,唐贇的年齡不對,肯定不是唐門長子。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這個唐贇潛伏在唐府裏,絕對是沒安好心的。”


    “這麽說來,唐府所謂的鬼胎之事,都是這個妖孽作的怪了?”


    我自作聰明地說。


    “不然!”


    三公又來了一句文言文。


    “那個小丫頭的鬼胎,的確是有人作祟,不過不太像唐贇的手法,反而那兩個巫師有著很大的嫌疑。小丫頭懷上的鬼胎,跟種蠱的手法差不多。那些心術不良的巫妖,就喜歡搞活體實驗,在小姑娘的肚子裏種下這樣那樣的蠱,以此來檢驗自己的巫術,實在是歹毒至極。但是我也一直在想,巫師是唐謀請來的,不管怎麽說,著巫師也不會有這麽大膽子,敢拿唐謀唯一的孫女來開這個玩笑。據說唐謀一共請過了五迴的巫師,他既然有本事把之前的巫師請走,自然有他的道道。一般的巫師也是不敢得罪他的。”


    越說越玄妙,越說越深奧。


    “那麽,還是唐贇作祟的了?”


    說來說去,總得找出事發的根由啊。


    “不是!”


    三公斬釘截鐵地說:“我製服唐贇的時候就專門看過了,他隻是一個凡身而已,並不是妖孽!”


    “啊?那麽……那個黑狐去了哪裏?”


    三公眉頭鎖緊:“這才是我最擔心的事情,那個黑狐突然之間憑空消失,我卻找不到它的半點蹤跡,連狐臭味也嗅不出一點點來……”


    我不覺憂慮起來。


    著黑狐隨時可以幻化成人身,這可是最大最大的威脅。


    說直接點,它有可能變成三公來騙我,也有可能變成我的模樣來騙三公。


    “師父,那麽唐贇說的唐門長子這個事情,你覺得是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真的啊!”


    三公肯定地說:“唐門長子的事情我早就調查過了,也核實過了。對了慧茅,你不是一直在問我的道服是哪裏弄來的嗎?為師就告訴你吧,我見過了唐門長子的生母。”


    啊?桂芳閣裏的大夫人文氏?師父是什麽時候和她接上頭的?


    這也不奇怪,我的師父是茅山鬼穀門弟子,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事情,也不是今天才做。


    “唐謀剛剛所說的,倒是和大夫人文氏給我說的基本一致,還有慧茅,我們之所以能滅了鬼胎,抓住唐贇這個內奸,還有大夫人的一份功勞呢。”


    哦……難怪!三公在做法事的時候,桂芳閣裏總是斷斷續續的想起木魚聲。


    那麽,傍晚的時候,三公為什麽會突然往大夫人的桂芳閣上貼了符章呢?


    三公神秘地笑了一下,說:“那道符章不是什麽鎮妖符殺鬼符,我不過是告訴大夫人,我要開始動手了。”


    哦,原來如此!隻是這種接頭和傳遞信息的方式,比內戰時期地下..黨的電報密碼還要複雜,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解密的。


    “師父,既然唐贇不是唐門長子,我們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唐謀給淹死了嗎?”


    扶危濟困,救命渡劫是茅山鬼穀門的宗旨,我想師父肯定不會對此事袖手旁觀的。


    “當然不會,所以我才要和你聊聊呢?”


    “我能做什麽?”


    嘴上這樣說,心裏卻埋怨著三公,早知道唐贇不是唐門長子,將要遭此劫難,你為什麽要揭穿人家呢?還把人家給困住了。


    解鈴還須係鈴人,人是你困住的,還得你自己去救。


    茅山鬼穀門弟子,不能做一個屙屎一個擦屁股的事情。


    ? ?我路過桂花樹的時候,本能地看了一眼綁在樹上的唐贇,不過就在我剛剛要轉頭的時候,卻看見他腦袋一扭,淚飛如雨。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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