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再鑽進去看看，說不定還能找到元無雙。”
我剛剛說出這個想法，三公又發飆了：“小崽，我就覺得你和元無雙有點不正常，你說實話，你幹嘛這般在乎她的死活？”
我很不爽了：“師父，誰的死活我沒有在乎啊，您不是常常教誨我嗎，螻蟻的生命我們都要尊重，何況是人？就算她元無雙是巫妖，也還是人啊。當然了，假如她是陰陽門的人，和茅山鬼穀門是對立的，這就另當別論了。”
“誰說她是陰陽門的人啊……”
三公果然上當了：“我說過嗎？你見過陰陽門嗎？小崽，無憑無據的話不要亂講，會害死人的……”
三公說得咬牙啟齒，仿佛和我有著深仇大恨。
如我所料，三公果然和元無雙有故事。
但是有什麽故事，我得像看《西遊記》一樣，一迴一迴地來。《撲朔迷離》的那一迴算是過了，現在的這一迴，是不是可以叫做《疑竇叢生》呢？
“師父，我們還進不進去？元無雙有可能就在裏麵呢，我說的是真的。”
三公瞥了我一眼：“真的假的老子清楚，她要是在裏麵，自己也會出來的。夜明珠在我這裏也丟不掉，現在我們趕緊迴家。”
“我們從哪裏迴家呢？師父！”
肥坨這口改得還真快。
三公冷冷地看了肥坨一眼，似乎也沒反對肥坨這樣稱唿他的意思。
“車到……不是不是！馬到山前必有路，洞裏不能再迴去了，裏麵古怪得很，我們就跟著這馬兒走吧。”
這意思是把歸途賭在馬兒的身上了？
我站起身來，看來一眼山下荒穀對麵炊煙嫋嫋的村子，說：“要不，我們先到那個村子歇歇腳，師父，這是什麽寨子？你以前來過沒有？”
我心想，三公做端公二十年了，幾乎轉遍了清真縣的每個鄉鎮，雲霧山裏的村莊，自然也逛過不少，應該知道眼前的這個寨子。
三公眯著眼睛，盯著村子看了良久，沒有說話。
他的冷靜讓我感到有些心慌，一般這樣的表情，就等於告訴我有狀況發生。
“這個村莊……也有古怪！”
三公蹙起了眉頭，自言自語一般。
我和肥坨頓時很認真地看著遠方的村莊，十多戶人家，清一色的草頂土牆，房頂的麥草上還覆蓋著些許殘雪。
好在天氣不錯，雪過天晴，天邊和山巒接壤處還有赤紅的雲彩，灰白色的炊煙穿過草房，嫋嫋融入天上的雲朵裏。
倘若是春天，這般意境還真有點世外桃源的感覺。
有什麽古怪呢？心裏疑惑，我卻不敢問。
“是有古怪！”
肥坨突然說，並挪身挨近我，指著兩公裏外的村子說：“哥你看那裏。”
我眯著眼睛再仔細一看，不就十二戶人家嘛，零零散散的坐落在荒穀邊緣的山下，沒什麽忙特別。
“哎呀，那邊那邊……”
肥坨說罷伸出了胖嘟嘟的手臂，食指打直指著遠方。
由於我父親不準我晚上點燈看書寫作，我長期在黑夜裏打著手電筒看書，本身就有點近視，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也沒有發現對麵村莊有什麽特別之處，索性把頭倚在肥坨的肩膀上，順著他的手臂看過去，果然發現了一點異常。
在村子東麵的山巒邊上，露出了一角的黑瓦飛簷。對於清一色的土牆草頂村莊來說，的確算是古怪。
“莫非那是一座廟？的確古怪。”
我納悶地說。
“憨包娃兒！”
三公不屑地罵了一句：“老子說的古怪不是指那個，廟有什麽好怪的？”
我又納悶地看向三公，怯怯地問：“那麽師父，您說的古怪又是什麽古怪呢？”
三公輕輕咳了一聲，開始拿腔拿調地說：“說了你也不懂，這也不怪你們，憑你們怎麽看出來呢？那寨子頂上嫋嫋升起的煙霧，任何凡人都會看成是炊煙，對吧？但是，我茅山鬼穀門的弟子就能看得出那不是炊煙！”
我忍不住想笑，一是三公賣弄的習慣半點不改，第二，你看出了什麽古怪，直接說了就是，何必轉彎抹角的呢？
在兩個小崽的麵前，何苦這般玄乎？把自己裝得像個神仙一樣！
既然師父要某種感覺，我還得迎合著。我這善變的師父啊，也難得有這般心境，嚴肅起來的時候，臉都擰得出水來。
“師父，那不是炊煙是什麽呢？”
三公嘴角一扯，自顧自地笑了一下，一邊從帆布包裏掏出一疊符章捋著，一邊漫不經心的迴答了一句：“魔瘴！”
我再仔細一看，炊煙還是炊煙，灰白色的炊煙，從草房裏飄出來，在房頂十來米的空中散開，看不出有什麽端倪。
三公已經從一疊符章裏翻出了兩道符章捏在手裏，再把其它符章卷好，並用橡皮筋紮上，這才瀟灑地說了一個字。
“走！”
說罷率先朝山下走去。
“師父，要不……你騎馬吧……”
三公這才看了烏駒一眼，頓時眉開眼笑：“這馬兒和你還真有緣分啊，形影不離呢。我嘛就算了，昨天不是給你說過嗎，我不會騎馬。”
師父不騎馬，我自然就不敢騎了。我不騎馬，肥坨更是不敢騎，這倒是便宜烏駒了。
三公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想不到這雲霧山裏麵還有這麽一個寨子，也不知道是哪個鄉鎮的地盤。”
想起來我們離開桃子壩已有五六十裏，這裏還不一定就是化龍鄉的地盤呢，說不定連清真縣的地盤都不一定是。
不過這想法我是不敢說出來的，師父是在自言自語，就算他真的問了我，沒有搞清楚之前也不要亂說。
有三公在，我們走得很慢，否則這兩公裏的路，就算再怎麽崎嶇，我和肥坨也不會花上半個小時。
除了大山腳下的那十二戶人家，這一片果然是荒穀，偶爾有一小塊一小塊的土地，但是都是從石縫裏刨出來的，就不見一塊像樣的田土。這裏的人，生活比我見過的村子都還困難。
說是荒穀，是因為連灌木都很少，地上的土大都是沙礫，不適合植物生長。
隻有石窩裏長處的小樹，反而比地上的更有生機。
不過寨子後麵的那座山，倒也算是蔥綠。
走過荒穀就到了寨子，土路邊還豎著一塊石碑，上麵用隸體字刻著“王莊”兩個字。
十二戶人家，也稱得上是莊嗎？
越是走進，炊煙越是濃密。
“快下雪了……”
三公忽然悠悠地說。
我剛剛說出這個想法，三公又發飆了：“小崽，我就覺得你和元無雙有點不正常，你說實話，你幹嘛這般在乎她的死活？”
我很不爽了：“師父，誰的死活我沒有在乎啊，您不是常常教誨我嗎，螻蟻的生命我們都要尊重，何況是人？就算她元無雙是巫妖，也還是人啊。當然了，假如她是陰陽門的人，和茅山鬼穀門是對立的，這就另當別論了。”
“誰說她是陰陽門的人啊……”
三公果然上當了：“我說過嗎？你見過陰陽門嗎？小崽，無憑無據的話不要亂講，會害死人的……”
三公說得咬牙啟齒，仿佛和我有著深仇大恨。
如我所料，三公果然和元無雙有故事。
但是有什麽故事，我得像看《西遊記》一樣，一迴一迴地來。《撲朔迷離》的那一迴算是過了，現在的這一迴，是不是可以叫做《疑竇叢生》呢？
“師父，我們還進不進去？元無雙有可能就在裏麵呢，我說的是真的。”
三公瞥了我一眼：“真的假的老子清楚，她要是在裏麵，自己也會出來的。夜明珠在我這裏也丟不掉，現在我們趕緊迴家。”
“我們從哪裏迴家呢？師父！”
肥坨這口改得還真快。
三公冷冷地看了肥坨一眼，似乎也沒反對肥坨這樣稱唿他的意思。
“車到……不是不是！馬到山前必有路，洞裏不能再迴去了，裏麵古怪得很，我們就跟著這馬兒走吧。”
這意思是把歸途賭在馬兒的身上了？
我站起身來，看來一眼山下荒穀對麵炊煙嫋嫋的村子，說：“要不，我們先到那個村子歇歇腳，師父，這是什麽寨子？你以前來過沒有？”
我心想，三公做端公二十年了，幾乎轉遍了清真縣的每個鄉鎮，雲霧山裏的村莊，自然也逛過不少，應該知道眼前的這個寨子。
三公眯著眼睛，盯著村子看了良久，沒有說話。
他的冷靜讓我感到有些心慌，一般這樣的表情，就等於告訴我有狀況發生。
“這個村莊……也有古怪！”
三公蹙起了眉頭，自言自語一般。
我和肥坨頓時很認真地看著遠方的村莊，十多戶人家，清一色的草頂土牆，房頂的麥草上還覆蓋著些許殘雪。
好在天氣不錯，雪過天晴，天邊和山巒接壤處還有赤紅的雲彩，灰白色的炊煙穿過草房，嫋嫋融入天上的雲朵裏。
倘若是春天，這般意境還真有點世外桃源的感覺。
有什麽古怪呢？心裏疑惑，我卻不敢問。
“是有古怪！”
肥坨突然說，並挪身挨近我，指著兩公裏外的村子說：“哥你看那裏。”
我眯著眼睛再仔細一看，不就十二戶人家嘛，零零散散的坐落在荒穀邊緣的山下，沒什麽忙特別。
“哎呀，那邊那邊……”
肥坨說罷伸出了胖嘟嘟的手臂，食指打直指著遠方。
由於我父親不準我晚上點燈看書寫作，我長期在黑夜裏打著手電筒看書，本身就有點近視，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也沒有發現對麵村莊有什麽特別之處，索性把頭倚在肥坨的肩膀上，順著他的手臂看過去，果然發現了一點異常。
在村子東麵的山巒邊上，露出了一角的黑瓦飛簷。對於清一色的土牆草頂村莊來說，的確算是古怪。
“莫非那是一座廟？的確古怪。”
我納悶地說。
“憨包娃兒！”
三公不屑地罵了一句：“老子說的古怪不是指那個，廟有什麽好怪的？”
我又納悶地看向三公，怯怯地問：“那麽師父，您說的古怪又是什麽古怪呢？”
三公輕輕咳了一聲，開始拿腔拿調地說：“說了你也不懂，這也不怪你們，憑你們怎麽看出來呢？那寨子頂上嫋嫋升起的煙霧，任何凡人都會看成是炊煙，對吧？但是，我茅山鬼穀門的弟子就能看得出那不是炊煙！”
我忍不住想笑，一是三公賣弄的習慣半點不改，第二，你看出了什麽古怪，直接說了就是，何必轉彎抹角的呢？
在兩個小崽的麵前，何苦這般玄乎？把自己裝得像個神仙一樣！
既然師父要某種感覺，我還得迎合著。我這善變的師父啊，也難得有這般心境，嚴肅起來的時候，臉都擰得出水來。
“師父，那不是炊煙是什麽呢？”
三公嘴角一扯，自顧自地笑了一下，一邊從帆布包裏掏出一疊符章捋著，一邊漫不經心的迴答了一句：“魔瘴！”
我再仔細一看，炊煙還是炊煙，灰白色的炊煙，從草房裏飄出來，在房頂十來米的空中散開，看不出有什麽端倪。
三公已經從一疊符章裏翻出了兩道符章捏在手裏，再把其它符章卷好，並用橡皮筋紮上，這才瀟灑地說了一個字。
“走！”
說罷率先朝山下走去。
“師父，要不……你騎馬吧……”
三公這才看了烏駒一眼，頓時眉開眼笑：“這馬兒和你還真有緣分啊，形影不離呢。我嘛就算了，昨天不是給你說過嗎，我不會騎馬。”
師父不騎馬，我自然就不敢騎了。我不騎馬，肥坨更是不敢騎，這倒是便宜烏駒了。
三公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想不到這雲霧山裏麵還有這麽一個寨子，也不知道是哪個鄉鎮的地盤。”
想起來我們離開桃子壩已有五六十裏，這裏還不一定就是化龍鄉的地盤呢，說不定連清真縣的地盤都不一定是。
不過這想法我是不敢說出來的，師父是在自言自語，就算他真的問了我，沒有搞清楚之前也不要亂說。
有三公在，我們走得很慢，否則這兩公裏的路，就算再怎麽崎嶇，我和肥坨也不會花上半個小時。
除了大山腳下的那十二戶人家，這一片果然是荒穀，偶爾有一小塊一小塊的土地，但是都是從石縫裏刨出來的，就不見一塊像樣的田土。這裏的人，生活比我見過的村子都還困難。
說是荒穀，是因為連灌木都很少，地上的土大都是沙礫，不適合植物生長。
隻有石窩裏長處的小樹，反而比地上的更有生機。
不過寨子後麵的那座山，倒也算是蔥綠。
走過荒穀就到了寨子，土路邊還豎著一塊石碑，上麵用隸體字刻著“王莊”兩個字。
十二戶人家，也稱得上是莊嗎？
越是走進，炊煙越是濃密。
“快下雪了……”
三公忽然悠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