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斧的神秘消失,肯定和剛剛一閃而過的藍光有關。


    藍光一現,妖怪露麵!這是三公教我的。


    但是烏駒怎麽也跟著消失了呢?沒有了它,我們能否平安走過這穿山洞?


    “哥……”


    肥坨稀裏嘩啦的哭了。


    “我的斧頭,那是我爺爺留下來的傳家寶……我不能丟掉它啊……”


    “哭哭哭,哭有個鳥用啊!”


    這肥坨也真是,馬兒也是他爺爺留下的,而且還是他的謀生工具,現在馬兒和斧頭一起都不見了,他卻把斧頭看得比馬兒重要多了。


    “哥,我們趕緊鑽進去,我的神斧,肯定是被洞裏的妖怪偷走了,它拖著一百斤重的斧頭,肯定跑不快的。”


    肥坨的分析不無道理,剛剛一閃而過的藍光,肯定就是妖怪作祟,隻是當時我正埋頭頂著肥坨,沒有把那東西看清楚。


    想到這裏心裏不覺暗自驚慌,昨晚上遁入山洞的那隻妖怪,當時的確少了元氣和始氣,隻剩下一縷飄渺的玄氣,在還沒有找到寄生體之前,它還是一片混沌虛無,沒有實體的形狀。但是它隻要在冥陰的地下洞府修養一兩個消失,吸納了地下的陰氣和山脈裏的靈氣,就能恢複它的元氣和始氣,也就是說,它就既有可能變成人形狀。


    驚慌歸驚慌,心裏卻反而希望那隻妖能三氣合一,我正好可以看它長個什麽樣子,是男的還是女的?


    隻是三氣合一了的妖,我不一定有把握對付,不過自保是沒有問題的。


    肥坨沒有了神斧和烏駒,可能會有點麻煩。


    “你真的在乎那把斧頭嗎?”


    “當然啊!”


    肥坨吃驚地看著我,雙眼含淚:“我當然在乎啊,我都說了,那是我爺爺留下來的傳家寶,現在爺爺沒有了,我老爹也沒有了,隻剩下這把神斧,傳家寶傳家寶,就得一代接一代的傳下去,可不能在我手上就丟掉了。”


    “那得看你的膽子了,我們就跟上去,把斧頭和馬兒一起找迴來!但是我不敢保證裏麵會有什麽鬼啊……”


    說罷我就鑽進洞裏。


    “管他媽的什麽鬼,老子把它捉來煮吃了!”


    有氣魄!


    肥坨一抹眼睛,抖索著一堆肥肉,急吼吼地跟在我的後麵。


    往裏走,一路上都有隱約的光亮,就像螢火蟲曼舞一般。潮濕的低窪路段,地上還可以看見馬蹄印。


    肥坨心裏著急,看見馬蹄就更加想起他的馬兒,於是扯開嗓子大喊:“烏駒……烏駒……”就像寨子裏的人家喊娃兒迴家吃飯一樣。


    空靈的洞道裏想起陣陣迴音,卻沒有馬兒的嘶鳴。


    偶爾,也傳來水滴砸在水氹裏的叮咚聲,很有韻律,像琴弦一般動聽。


    這麽一個冥幽空靈的洞府,的確是修煉重生的好地方。昨晚從劉艾家房頂竄進洞裏的那隻妖,估計已經三氣合一。


    我突然很想念三公,也順帶想念了一下元無雙。


    對了,元無雙現在什麽地方呢?找到她的珠子沒有?那顆夜明珠真的是那隻妖偷走的嗎?她就算找到了那隻妖,能否對付得了?


    想到這裏,心裏也突然焦慮起來。


    “肥坨,我們加快一點。”


    一邊說著,悄悄的戳破手指,在左手心裏畫了一道收魂符咒。一旦碰到那團藍光,不管它是不是那隻妖,不管它是不是已三氣合一,我先定住它再說。


    玄氣、元氣、始氣,都不如茅山鬼穀門的真氣厲害。好在我沒咋聽三公的告誡,偷偷的看了那十多本書,學到了不少法術。隻希望三公是個烏鴉嘴,折壽的說法不會應驗。


    我學這些法術來又不做壞事,怎麽會折壽呢?隻是要像三公交待的那樣,不要“到精不黃”的就自以為是,就不會惹禍上身。


    三公的告誡跟流行在雲霧山一帶的神仙鬼怪說法一樣,不可全信不可不信!


    洞道不好走,肥坨很是吃力,才走了不到三公裏就累垮了,癱坐在地上直喘粗氣:“不行了不行了,哥,休息一下!”


    我倒迴來蹲在他的身邊,本想笑一下,不料話一出口卻變成了鼓勵:“你聽我說啊,你不是要當將軍嗎?要當將軍的第一步就是要當兵,這個你自己也是曉得的。但是你現在的這個樣子,部隊是不會要你的,你最低最低也得減下50斤肥肉。而減肥最好的辦法就是跑步。我們剛剛隻是快走,還沒有達到跑步的運動量,所以啊,你必須堅持。你要知道,部隊的強化訓練,一天有好幾十公裏的越野集訓,還要背著幾十斤的輜重。”


    肥坨胸前的肥肉劇烈起伏著,聲音也很不穩定:“什麽……什麽叫做輜重?”


    “輜重啊……輜重就是……”


    我努力迴憶字典裏對輜重的準確解釋。


    “就是……行軍必備的東西,比如槍支啊,鋪蓋啊等等。”


    “對啊,軍人嘛,走到哪裏睡到哪裏,走到哪裏打到哪裏……”


    肥坨的智商不低,可惜書讀少了。


    “走吧哥,從現在開始減肥!等我找迴神斧,我的輜重就有一百斤了。”


    肥坨突然站起身來,豪氣衝天地說。


    穿過長達四公裏的洞道,肥坨果然沒喊歇氣,豆大的汗珠在他的臉上流淌出無數道溝渠,積水在下巴位置的肥肉皺褶裏緩衝了一下,然後浸入破舊的棉衣領口。


    “要不,我們還是歇一下吧?”我很是心疼。


    “不不不,剛剛有點感覺!”


    肥坨堅決地說:“減肥從現在開始,每一步、每一分鍾都是成為將軍的關鍵!”


    甭說,這小子還值得佩服,隻是不知道他能堅持多久。


    想我從四歲開始,父親就每天淩晨五點就叫我起床,陪著他爬馬鞍山,一上一下就有六裏路。關鍵是七十度的陡坡,要在十五分鍾之內一口氣爬完,三裏路都是小跑上去;在山上還要練功練拳一個小時。嚴寒酷暑,天天如此。


    這樣的集訓一直持續了十年,直到我初中畢業之後……


    我也因此練就了一身還算不錯的功夫。


    現在想起來,我的父親其實還是愛我的,他有三個兒子,卻隻教我一人功夫,雖然嚴酷,但是卻寄托著厚望。隻是後來,他為什麽不要我了呢?難道就因為我喜歡寫小說?不願意當下苦力蠻力的農民嗎?


    估計沒有這麽簡單……


    迴去之後,還是抽空去看看他。快半年了,見過幾次麵也沒有說話,父子一場,沒必要像仇人一樣。


    轉了一個彎道,前麵突然映出一片幽藍的氤氳。


    我定了定神,做好滅妖的準備,闊步向前,眼前又出現了一個寬敞的洞廳,裏麵果然有無數朵幽藍的光影閃爍。


    身後響起了肥坨驚慌失措的聲音:“哥,到魔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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