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思冥想一夜,倪瑞終於有了決定,那就是殺,殺掉不聽話的,來個殺雞儆猴。


    來到這個亂世短短幾十天時間,經曆了一次生死,倪瑞認識到自己還是太過理想化,不夠殺伐果決。


    所以,他決定,做一迴魔王,把敵人扼殺在萌芽狀態。不給敵人出手的機會,在他們迴馬關前,就尋個機會動手,幹掉那些潛在的有威脅的人。


    隻是還沒等他計劃動手,便有人傳迴來消息。


    走私隊伍知道劉家被滅劉培德被殺,立刻樹倒猢猻散分崩離散,劉培德親信親族帶著大部分財物直接丟下隊伍,不知所終。紀律性不嚴的馬幫,和一些外地團兵也都紛紛偷走騾馬,溜了號。


    近百人的隊伍,最後竟然隻被王德標帶會了二十幾個民團兵,扛著不到十杆破槍。


    說真的倪瑞心裏很失望,沒能繼承到馬關民團最大一筆遺產,隊伍擴張速度必然大大延後。何時才能完成‘獨立’任務。


    盡管心裏惆悵萬分。但表麵上,倪瑞還是萬分熱親的歡迎王德標迴來,畢竟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況且王德標還是軍人出身,是整個隊伍裏唯一的老行伍。


    “歡迎,德標兄歸來,兄弟我可是望眼欲穿。自從劉大人被害後,我每天都吃不好睡不香,現在有德標兄迴來相助,我肩上的單子一下就輕鬆了很多,相信今後隻要我們兄弟齊心協力,定能站穩腳跟,一展抱負。”


    倪瑞雖然懂得很多,特別是在軍事方麵,擁有遠超當代人的見識,但那些畢竟都是紙上談兵,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並不符合當代國情,身邊還就需要一個人熟知軍務的人幫襯。


    隻是王德標並沒有第一時間明確表明態度,是走,是留,還是想取倪瑞而代之?


    倪瑞隻能把話題揭過,客套的請王德標吃飯。


    飯桌上,推杯換盞後,倪瑞開始舊事重提。


    “德標兄能迴來真是太好了,兄弟我正感身單力薄,難以支撐起馬關民團這杆大旗啊!”如今兩人有了利益牽扯,說話頓時沒有往日的真誠。


    “那裏,依我看柄章兄弟已經幹的相當不錯了。”王德標也打著哈哈。


    “要不德標兄來牽這個頭,兄弟我一定鼎力支持?”倪瑞見王德標不鬆口,便以退為進道。來到這個亂世,經曆了一場生死,倪瑞覺得很多之前都不敢想,不會用的招,都可以隨口就來。


    “這怎麽使得,我雖然年長你幾歲,在馬關民團的時間也比你長,但論名望卻遠不如你,別的不說,就舍財善後一事哥哥我就服你。隻是如今形勢比人強,馬關民團現在幾乎一無所有,說句不好聽的話,恐怕連下個月的響錢都不知道從那發,所以,我也不得不為今後考慮啊!”倪瑞一激,王德標這才說出心裏話。


    “德標兄,這話我就不太讚同,什麽形勢比人強,依我看事在人為,雖然如今馬關民團今非昔比,但隻要我們能團結一心,我就不信闖不出點名堂來,再說,就算為今後考慮,去別處,也不過就是事事聽命於人的命,一切從頭開始,又豈是易事。”倪瑞語重心長道。


    一番話雖然沒什麽大道理,卻十分誠懇,也說到了王德標心坎裏去。


    “是啊!去那都是外來的和尚,怎麽會不受製於人。也罷!我這百十來斤,今後就交給柄章兄弟了。”


    王德標一開始其實也是在考驗倪瑞,聽其言,觀其行,確認他是否能夠成事。否則他也不會在劉培德死後,仍然選擇迴馬關。


    “好,我能得德標兄相助,真乃如虎添翼,今後我們兄弟齊心協力,定能將馬關民團發展壯大。”倪瑞舉杯道。


    “幹!”


    次日上午,倪瑞將民團所人有召集到身邊,開了一個小會。


    會上,倪瑞再次重申了自己重震馬關民團的決心。


    不得不承認,倪瑞的確能說,在他誇誇其談下,除了早就已經鐵了心跟倪瑞的王虎、梁興國、王德標外,其他本來還有些瞻前顧後的人都被說動,開始真心支持他。


    一場會下來,民團內部算是統一了認識,最後,會議在倪瑞對現階段馬關民團的危險處境,以及下階段部署中,圓滿結束。


    一天後,本來被列為失蹤人員的李大嘴,不知道從那裏跑了出來,此時馬關民團大局已定,倪瑞正是用人之際。便暫時任他了個後勤管事一職。


    “今後,民團吃喝拉撒這一攤子事,可就交給你了,你可能用心給我管好了。”倪瑞語重心長的跟李大嘴囑咐。他算得上是倪瑞在民團接觸最多的一個,性格有點油滑,但辦事還算認真負責,勉強可堪一用。


    關鍵是這個人常年跟隨劉培德左右,清楚許多民團事務上的細節,對於倪瑞來說非常重要。


    “事情交給我,您就盡管放心,保證辦的漂漂亮亮。”李大嘴真是死性不改。


    “隻是,有一事,之前因為劉培德阻攔,我沒有及時跟您說。”李大嘴籌措萬分道。


    “有什麽事,盡管說,之前的事不論好壞,咱們都一筆勾銷。”倪瑞聽出了,李大嘴這是怕他怪罪。


    “您剛入民團時,劉培德讓我調查過您的身世,我派人去河口打探後,聽說您在省城經商的四伯父,趁著大革命的東風,發達了,把老家的一大家子人都接去了省城!”


    “哦!”倪瑞沉鳴不語,其實他也沒什麽可說的,做為一個穿越者,雖然繼承了今身的記憶,但對於倪家並沒有多少認同感。隻能說今後有機會,認識一下吧!


    安排完李大嘴,倪瑞又馬不停蹄的清點人員裝備,準備重編馬關民團,53人及21條比較完好的步槍,這就是馬關民團現在的全部家當。


    所以,民團依然暫時不設連級,隻編成四個排,倪瑞正式擔任團長,王德標任副團長,梁興國任一排長,王虎任二排長,陳懷安任三排長,李青山任四排長。每個排加排長都有十二人,但隻有一半人有槍,不過不論如何,總算是搭起了隊伍的架子。


    這四個排長都是倪瑞精挑細選的決定,梁興國敢打敢拚,王虎交情深厚,陳懷安老成謀國。


    最後一個李青山,更是值得要細說,他是李大嘴本家侄兒,27歲,貧農出生,平日以打獵為生,山地狩獵經驗十分豐富。而倪瑞最看總的就是他遠超常人的山地經驗。說起來,這滇南邊疆地區山多林密,普通人家誰沒點打獵經驗,但他的經驗不一樣,他能以山為家,在山裏如魚得水。


    倪瑞打算將李青山和他的排,培養成為民團的尖刀,負責偵查。所以四排的裝備是整個民團最好的,倪瑞從係統兌換的五杆委員會步槍,除了他自己拿一支,剩下的就全部在四排。


    數日後,天空一片晴朗。馬關民團整編完成後,逐漸進入正軌,連續熬了幾天的倪瑞總算是有時間能好好休息一會。


    原來劉府內院,劉培德居住的寬大臥房內,因為土匪的洗劫而略顯空擋。


    倪瑞安逸的躺在大床上,腦袋裏不停迴放著的最近幾天發生的一幕幕,讓他突然產生一種,如同剛穿越時一樣,那種恍如隔世般的陌生與不真實感,所以他隻是半眯著眼睛,假寐。


    好不容易掌握了馬關民團,但自身形勢卻似乎並不比剛入民團時好。至少,那會兒還有新手任務做,沒有勝利點之憂。


    算了,不想那麽多,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最近也夠費神的了,明天也還有很多事物等著辦,早點休息吧!


    倪瑞勉強控製住了自己的心緒,打算真正開始休息。


    然而,過了好長一會,也不知道是困到極點反而睡不著,還是剛才興奮太久的原因。倪瑞輾轉反側了半天,可卻連假寐都做不到,心煩意亂。於是,他索性扯開嗓子朝門外大喊一聲道:“張大彪……”


    “呦!”渾厚而富有朝氣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接著“吱呀!”一聲,臥房的木門被人從外麵推開。然後是一串急促的腳步聲,身材高體壯的青年漢子便來到了倪瑞的麵前:“您有什麽吩咐?”


    倪瑞看著身前自己挑選的勤務兵,沉聲問道:“昨天讓你派人調查的東西你都查清楚了嗎?”


    “都查清楚了,具體數據也剛剛匯聚上來。隻是看您難得休息,所以才沒有立刻打攪。”張大彪神色嚴謹,一臉的不苟顏笑。


    “哦……那你就給我簡單說說吧!”倪瑞感覺眼睛仍然有些發澀,所以要求張大彪通報。


    “是!”張大彪從懷裏掏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紙,迅速攤開,定神目視,撿要緊的東西念道。


    “……上等肥田:80畝;中等梯田:120畝;下等山田:300畝。擁有佃農近50戶。放出後還未收迴的[高利貸]:532.21塊大洋。正常[債務]:2000塊大洋,全部是借給了一位在廣州行商的劉家近親。”


    張大彪年紀不大但為人穩重,說起話來不急不緩,有條有理:“另外,劉家在縣城還有兩家店鋪,由聘請的一專職掌櫃負責打理。除此之外,劉培德留下的家產就隻剩下這座被掃蕩地空蕩蕩的府邸了。”


    人死如燈滅,劉培德借出去的高利貸和廣州行商的錢肯定是沒指望了,縣城裏的店鋪肯定也被劉家親族接手,這麽說雄霸一鎮的劉家,現在就隻剩下了點田產還值點錢。


    而且,為了維持民團日常人吃馬嚼,恐怕立刻就得找人賣掉。感覺好不開心啊!


    “恩……你做的不錯!”倪瑞微笑著點了點頭,第一句話首先肯定了張大彪的工作,接著又提出了自己的一個個成熟的疑問:“不過……這偌大的劉家難道就真的隻剩下這麽點東西了,會不會在某些隱秘的地方藏些金銀以備不患?”


    “有是有,不過現在肯定沒了。”張大彪似乎也探察過這方麵的線索,而且肯定有了什麽認定的發現,要不然他不可能說的如此肯定。


    “怎麽說?”倪瑞的好奇心頓時被提了起來。


    “迴大人,我在昨天我在派人調查劉家家產時也留意過這方麵的線索,最後在劉府後院發現了一個已經被挖開了的地窖,劉培德的管家和三姨太就死在裏麵。”張大彪迎著倪瑞好奇的目光,無奈的解釋道。


    “哦!你說的意思是劉培德的確是埋藏了金銀,不過已經讓土匪從劉培德管家和三姨太口裏撬了出來,地點就在後院。”倪瑞點明道。


    “是!”


    倪瑞略顯失望的搖了搖頭,眼神裏盡是倦意:“那行,你去吧!我要休息了。”


    “那您好好休息,有什麽事喊一聲,我就在外麵。”張大彪退出屋去,“吱呀”一聲,房門再次發出刺耳的呻吟。


    “我不知道能不能有個好夢,但我肯定這次我一定能夠睡著!”看著床架上雪白的紗簾,倪瑞那經過蛻變已經完全脫去稚嫩的俊秀麵容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安安靜靜,緩緩地閉上了眼簾。不一會兒“唿~~唿~~”的勻稱唿吸聲,便從他的鼻腔內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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