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橋看著這一幕,隻覺得蘇璃簡直就像護犢子的母雞,生怕秦隱這隻大灰狼將容姝給叼走。<


    「蘇璃。」容姝喚了他一聲,轉眸看了秦隱一眼,視線又落在蘇璃的身上,「今日怎得來了?功課做完了?」


    蘇璃扭頭,見到容姝的那一瞬,臉上露出燦爛的笑,下一瞬,聽到她的話,垮了下來:「小容容,夫子說勞逸結合。我看那麽久的書,總要有休息的時刻。怎麽樣?我一得空便來看你,高不高興?」親近的湊近容姝,將秦隱的身形,整個擋住。


    容姝臉上漾著溫和的笑,撫平他襟口的皺褶:「今日你有口福,我研製了新糕點,快要出籠了。」


    蘇璃一提到吃的,便被容姝轉移了注意力,將秦隱拋擲腦後。親自到馬車上將他帶來的素八仙取來,引著容姝與他一同往院子裏走去。


    一邊介紹素八仙,一邊道:「你有喜愛的口味,我便請到咱們的府上,日後做給你吃。都喜歡也不要緊,我努力些,考取功名,將他們都請來,每日變著法子,換口味做給你吃。」


    容姝橫睨他一眼,他的花花心思,她如何不明白?


    無非是刻意說給秦隱聽。


    容姝這迴實打實冤枉蘇璃,他讓人找香卉打聽,先前她食量少,他便遣人去尋做私房的廚子,家常菜最是拿手,送來給容姝,她要比平日裏多用一碗飯,故此有這一說。


    秦隱的確被蘇璃這無心的話,刺到心窩。臉緊緊繃著,唇角微抿,看著兩道身影,相攜著進去的兩道身影,和諧的刺眼:「姝兒,稚兒、逸兒問你明日可有時間,他們邀你去踏青。」


    容姝腳步一頓。


    蘇璃臉上的笑容頓收,不悅的說道:「秦隱,你可煩了,你知道麽?你想見小容容,別拿兩個孩子做藉口!明兒是吧?你明兒一早,將兩個孩子送到輔國公府,我和小容容帶你兒子去踏青。」


    直接堵住秦隱後麵的話。


    「還有,小容容如今與我有婚約,你再不分時宜來找她,不合適!」蘇璃黑著臉,頗有氣勢。


    秦隱被他這句話刺激到,冷聲道:「我與她還是夫妻時,你在插足其中。」


    蘇璃變了臉色。


    容姝的臉也冷了下來。


    秦隱話一出口,便後悔了。見容姝變了臉色,他意識到這一句話,中傷她。


    片刻,蘇璃迴過神來,指著秦隱的鼻子:「你當時如何待她,你心中有數!她並非水性楊花之人,我也未曾逾越半分,不過是見她受委屈,給她討公道而已。」


    容姝一直與他保持距離,她和離之後,是他死皮賴臉糾纏著容姝,他們才走到這一步。


    秦隱的臉色猛然變得低沉,目光陰鷙,冷光掃過蘇璃,落在藏在他身後的容姝身上。隱忍著怒色,臉上的神色極力保持著鎮定,語氣極為平和:「姝兒,明日他們二人生辰。」頓了頓,又道:「我知曉你如今有婚約,可你死他們的幹娘,你曾說過他們想見你,便直接來找你。若非他們壽辰,我不會來找你,打擾你如今平靜的生活。昨日裏,他們不願過生辰,我問他們為何……」


    「秦隱。」容姝手指緊緊掐進手心,臉色隱隱發白,他後麵的話,她不願聽,聲調冷淡的打斷:「你明日將他們二人送過來。」


    秦隱的咽喉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掌給掐住,所有的話都說不出口。


    她臉上的冷淡之色,令秦隱深吸一口氣,終是不顧她的阻攔,將後麵半截話說出來。


    「我問他們為何不願過生辰,他們說旁人都有爹娘一同陪著過生辰,而這些年,他們的生辰並沒有母親在身邊。我想,除了你這個幹娘,我沒有辦法給他們一個母親。」秦隱這一番話,緊盯著她的眼睛說出來,拿他們做藉口也好,他私心裏從未想過這一世,會與她分道揚鑣。隻以為她要和離,隻是生他的氣,氣消了便會迴來,直到她與蘇璃訂下婚姻,白露所做的一切,他陡然夢醒,容姝真真切切,想要與他劃清楚界限。


    容姝低垂著頭,腦海中浮現秦稚、秦逸的身影。他們與秦隱不同,真心喜愛她,親近她。


    當初為了嫁給秦隱,便刻意接近秦稚、秦逸,得到他們的認可,嫁給秦隱又成功一步。


    即便,她那時候抱有目地,可對待他們二人卻是真心的。


    她若不給他們體會母親的溫暖,他們也不會在她陡然抽身離去,淬不及防,緊緊的抓住那一絲溫暖,不肯放手。若終有一日會失去,寧願不曾擁有。


    容姝沒有動靜,秦隱心中忐忑,摸不準她的心思,向她走近幾步:「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如今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卻彌補他們之前的空缺。他們心裏喜愛你,你不喜見到我,他們想念你,也不願給你徒增麻煩。」


    容姝心中鬆動。


    秦隱不錯眼,敏銳的捕捉到她的鬆動,啞聲道:「姝兒,你明年成親,便是再無機會,此後我們便不會打破你新的生活。」


    容姝緊握著的手指緩緩鬆開,抬起頭來,看向秦隱。


    蘇璃心一沉,陡然握著她的手。


    他是男人,自然明白秦隱看容姝的眼神,縱然他很克製。


    秦隱分明是拿孩子做藉口。


    容姝當初有多愛秦驀,他聽人說過,也親眼見過。


    他害怕容姝這一鬆動,便就此離他遠去。


    兩個孩子的心願,需要成全,可他也會不安,想要自私。


    容姝仿佛感受到蘇璃的不安,動搖的心,慢慢冷靜下來。


    「姝兒,他們在等我迴去。」秦隱苦笑道:「上一迴我帶他們來找你,你與蘇公子訂親,我便帶他們迴去了,一直悶悶不樂。今日我出門,便一直坐在門口等著。」自袖中掏出摺疊的宣紙,裏麵是一副畫卷:「這是你生辰,他們送給你的禮物,隻是沒有來得及送出去。」


    容姝心口一滯,她生辰是與蘇璃一同過,他帶著她去了莊園裏,並不在京城。


    「秦隱……」


    「姝兒。」蘇璃急切的打斷容姝的話,他知道她動搖了。


    事關秦逸、秦稚,她狠不下心腸。


    容姝心中也為難,隻是陪秦稚、秦逸過一個生辰,之後定會再無交集。


    「蘇璃,不會有你想的那種事情發生。」容姝反握著他的手,溫熱的手指,漸漸泛著一絲涼意,即便她說得多真摯、篤定,已經化不去他心中的不安:「相信我。」


    蘇璃眼底的光芒黯淡下去,任由她握著手,不再阻攔。


    「明日辰時末在城門口匯合。」容姝應了下來。


    一旁觀望著的謝橋,注視著站在光影中的蘇璃,白熾的陽光照耀在他白皙的麵龐,臉色愈發白了幾分。


    不禁搖頭,容姝對蘇璃,迴應太少。


    有矜持,有保留。


    與當初毫無保留的對待秦隱相比,莫怪蘇璃對她不放心。


    或許,蘇璃心中,他認為是自己趁人之危。


    容姝對秦隱冷漠無視,蘇璃心中安定。如今她因為兩個孩子鬆動,一旦動搖,今後便會不斷的打破原則。


    可這感情的事情,她無法插手。


    謝橋轉身離開。


    「我明日來接你一同去。」秦隱緊鎖的眉頭舒展,將畫卷塞在容姝的手裏,不等她拒絕,快步離開。


    蘇璃自容姝說的那句話之後,便一直沒有開口,直到秦隱駕車離開,一瞬不瞬的盯著地上的影子。


    「蘇璃。」容姝覺察到蘇璃的情緒不對,輕輕喚一聲:「這是我欠秦稚、秦逸,今後我……」


    最後的保證並未說完,便被蘇璃抽出的手打斷了。


    容姝看著空蕩蕩的手心,微微怔愣住。


    蘇璃視線落在她手裏的宣紙,一副秦稚、秦逸畫的畫卷,風吹起摺疊的一角,一家四口的畫像映入他的眼中。蘇璃眼睛被針紮刺一般的痛,猛然抽迴視線,轉身離開。腳步有點急促,像是落荒而逃。


    「蘇璃!」容姝驚慌的叫喊一聲,追了幾步。


    蘇璃走得很快,最後快要靠近馬車時,跑了起來,跳上馬車鑽進去。


    容姝追上來,馬車幾乎擦著她離開。


    蘇璃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緒中,聽不見容姝的叫喊,甚至連周邊的聲音都自發的屏蔽了。雙目盯著一處,視線沒有焦距。


    「公子,迴府了。」小廝在一旁出聲。


    蘇璃猛然迴過神來,眼睛裏一片赤紅,泛著絲絲澀痛。抬手想要揉一揉眼角,這才發現他帶去的素八仙被緊捏在掌心裏,精緻玲瓏的小陶罐也不知何時磕碰壞,湯汁染了大片的衣擺。


    一股子悶氣鑽上心頭,蘇璃猛然將小陶罐扔出去。


    嘩啦——


    猛然按在心口,仿佛碎裂的陶器,而是他的心。


    小廝嚇一大跳,臉色發白的看向蘇璃,便見他一陣風似的從他眼前掠走。


    「公子,公子——」


    小廝急忙追過去。


    『嘭』地一聲,門在他麵前重重摔上。


    蘇璃靠在門背上,陰影籠罩在他的頭上,心裏都似染了重重陰霾。


    她究竟是因為秦隱口中的話,還是因為他的人,方才答應了?


    無人給他解惑。


    蘇璃閉上眼睛,腦中便是容姝手裏那副畫卷。


    仿佛在告訴他,他們才是一家人。


    蘇璃心口似破了一個洞,寒風獵獵,越吹越大,心底泛起的寒氣席捲著全身,抑製不住的顫抖。


    嘭——


    小廝借力猛然撞門,門卻是並未落栓,一個趔趄險些跌倒。


    「公子,公子?老爺在找您,抽查功課的時辰到了。」小廝便說便走進內室,便見床榻上鼓著一團,錦被將蘇璃包裹得密不透風。


    小廝一愣,話音全都卡在嗓子裏。


    公子傻病好了之後,便再也不曾躲進被子裏。


    他如今躲在被子裏,心裏定是被恐懼與不安充斥,他不知如何排遣,所以才會藏起來。


    小廝覺得,容小姐做錯了。


    ——


    容姝心不在焉的迴到屋子裏。


    手裏的畫紙放在書案上,望著畫卷裏的畫像。秦逸、秦稚很聰明,畫功初現端倪,簡單的幾筆勾勒,便已經初具她的模樣,秦隱的畫像,有四五分相像。


    畫卷中,他們並肩而立,懷中抱得正是秦逸、秦稚二人。


    倏然記起蘇璃失態離開,便是看見這副畫卷。


    容姝壓了壓眉心,他第一次在同她鬧脾氣。


    想了想,容姝提筆寫一封信,送去給蘇璃。囑咐香卉,將出籠的糕點,一同送去給蘇璃。


    香卉是個機靈的,她已經打聽事情始末,知曉是如何一迴事。


    心中冷笑一聲,秦隱是個無恥之徒,心知小姐對兩個孩子愧疚,屢次用孩子做藉口。


    這一迴倒好,令他稱心如意,蘇公子與小姐離了心。


    香卉想探一探蘇璃的口風,東西她直接送到蘇璃的院落。一眼瞅著小廝坐在台階上,雙手托著腮幫子,憂心忡忡。


    香卉笑著問:「蘇公子呢?我家小姐命我給蘇公子送點心。」遞了過去。


    小廝指著腳邊:「擱著吧。」


    香卉臉上的笑容一僵,睨一眼緊閉的門扉,又問:「蘇公子如何了?他不是給我家小姐送了素八仙?東西可還在?」


    小廝冷笑幾聲:「扔了。」


    香卉眼皮子一跳,琢磨著他與蘇璃一般,見著她與容姝,便是一副好笑臉,嘴兒可甜了。今日裏,如今這態度,看來事兒有點嚴重。


    「小姐等著蘇公子的素八仙用膳,吶,小姐給蘇公子寫了信,你送進去……」


    小廝被香卉這一番話,刺激的跳腳,搶過她手裏的信扔在地上踩了幾腳:「送什麽送?我家公子還未用膳呢!就你小姐是天仙兒,用膳還要小仙童供奉著仙丹玉露!這裏與我家公子有婚約,那邊又與別的男人眉來眼去。她若不喜愛我家公子,小的求求容天仙兒,饒過我家公子凡胎**!否則,我家公子當真要升天了。」


    香卉臉色赤白,望著地上被踩著腳印的信,深吸幾口氣,忍了忍,方才壓下心頭怒氣:「蘇公子……」


    香卉隻說了幾個字,小廝狠狠瞪她一眼,蹬蹬蹬跑迴屋子,摔上門。


    香卉望一眼地上的信,食盒被小廝一腳踢翻,意識到隻怕蘇璃情況不大好。


    撿起地上的信,香卉往門縫裏塞進去,便迴去復命。


    經過廡廊,便聽到茂密的芭蕉樹下,傳來兩道聲音。


    「少爺這一迴不知何事,竟又躲起來了。我還以為傻病好了,他不會再躲了呢。」


    「誰知道,從外頭迴來,便這樣了,可急壞了寶林。」


    「能不急?少爺一躲起來便是四五日,不吃不喝,有個好歹,夫人又是尋他的錯處,跟著少爺遭殃。」隨後,又壓低了聲音:「別是有傻了?」


    香卉聽到這裏,再也聽不下去,匆匆迴府。


    ——


    容姝站在門口,心焦的等著香卉迴來。


    香卉小跑著迴來,喘著粗氣,將相府的情況說了出來,自主的過濾掉小廝的話。


    容姝抿緊唇角,垂著眼簾,沒有動靜。


    香卉站在她的身後,也不敢出聲。


    良久,容姝詢問道:「香卉,我是不是做錯了?」


    香卉愣了一下,斟酌的說道:「奴婢是女人,能夠理解小姐的做法,您心裏覺得秦家小公子,是您主動討好,對他們好,他們很依賴您。在南陵那近一年的時間,你們相處甚密,您心中早已將他們當作自己的孩子看待,不忍他們難過,所以才會答應秦二爺的提議。」


    容姝坐在杌子上,桌子上擺著的是蘇璃送來的蜜餞瓜果。


    香卉又道:「可是站在蘇公子的角度,奴婢也不覺得他錯了。秦二爺是您曾經最親密的人,也是您心裏最喜愛的人。為了秦二爺,您做了太多不像自己的會做的事情,毫無保留,一顆心全都撲在他的身上。」


    「但是,對待蘇公子,您送來未曾主動過。隻是站在原地,等著他來找您。」香卉將蘇璃做的點點滴滴看進眼裏,所以小廝那般對待她,出口傷人,她也未曾動怒。


    容姝絞擰著手指,沒有說話,不知在沉思著什麽。


    香卉道:「小姐,您休息吧,明日還需早起。等迴來了,再找蘇公子好好說一說。」


    容姝有一瞬,衝動的想現在去找蘇璃。


    可如今天色已經晚了,她此時去不妥。


    秦逸、秦稚那邊答應,斷然是不能再食言。


    容姝洗漱後,便躺在床上安寢。


    心裏裝著事,一夜未曾睡沉。


    天蒙蒙亮,她做了幾道點心,吩咐香卉送去相府。用完膳,秦隱便帶著孩子來接她。


    容姝不肯與秦隱同乘一輛馬車,乘坐自己的馬車,秦稚、秦逸鬧著坐在她的馬車上。


    他們去的是國寺,後山有飛仙台,山底下便有瀑布,綠草萋萋,百花齊放,景色宜人。


    秦稚、秦逸做了網兜,拉著容姝撲蝶。


    而後,又一同紮著風箏,放風箏。


    秦隱便坐在一旁看著,目光柔和,凝視著與秦稚、秦逸嬉戲的容姝。


    秦稚跌倒在地上。


    容姝著急的過去,扶著他站起來,手掌擦破了。隻得焦急的對秦隱說道:「你可有帶帶傷藥?」


    秦隱觸及她溫柔似水的眸子,目光幽邃,心中卻一片柔軟。她的語氣熟稔、自然,仿佛他們又迴到了曾經。


    或許……他還有機會。


    「有。」秦隱走過去,容姝道:「傷口裏有髒東西,需要清理出來。」而後望著不遠處的瀑布,牽著秦稚的手過去:「去那邊洗幹淨,上點藥,我們便迴去罷。」


    秦隱腳步一頓,她今日神思不屬,卻也強打起精神陪伴著秦稚、秦逸。


    他以為,方才秦稚跌倒,她便不會再分心。


    誰知,她竟要迴去。


    為了蘇璃?


    「姝兒,他們今天很高興,許久都不曾見他們如此開懷。今日還早,我們來時答應逸兒,要捉魚,吃你做的烤魚。」秦隱見她的臉色沉下來,隻得溫聲道:「吃完烤魚,我們便啟程迴去?」


    容姝垂目,便見秦稚、秦逸一臉期待的模樣,心想如今還早,吃完烤魚,迴去還未落日,便點頭道:「我給他們清理傷口,你去捉魚。」


    秦隱目光微微一閃,望了一眼天際,點了點頭,找一根尖利的樹杈,便去下麵的淺流處叉魚。


    容姝清理好秦稚手裏的傷口,許是手受傷了,興致並不高,趴在容姝的懷裏,聽她講故事。


    秦稚、秦逸在容姝輕柔如春風的嗓音裏,沉沉的睡了過去。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天色漸漸昏暗下來。


    秦隱還未迴來。


    容姝抬起頭,眼見著天黑了下來,烏雲遮日,將要下大雨。


    心中焦急,這是山地,想要迴寺廟,必須先爬上山頂,再繞下去。


    眼下快點迴去,許來得及。


    正欲喊秦隱,便見他手裏的樹杈上叉著四五條魚。


    「我們快些迴去,天黑了,要下大雨。」容姝擔心會被困在這裏迴不去。


    秦隱點頭,吵醒秦稚、秦逸,將手裏的魚遞給容姝。秦稚的腿受傷,秦隱背著他迴去。


    走了幾步,豆大滴的雨,密密匝匝的落下來。


    「下大雨了,我們上不去了,怎麽辦?」容姝焦急的說道。


    秦隱臉色緊繃,一手托著秦稚,一手拉著容姝,囑咐她牽好秦逸,「前麵不遠處有一個山洞,我們可以暫且在這裏麵避雨。」


    容姝想盡快迴去,可雨越來越大,隻得順著秦隱的意,一行人跑去山洞裏。


    山洞裏比較幹燥,並沒有潮濕陰冷。


    他們幾個全都淋濕了。


    秦隱生火,烤幹衣服,對容姝道:「這雨暫且還不會停,我正巧摘了香草,可以用來烤魚。我們還未用午膳,先烤魚如何?」


    容姝點了點頭,正準備拿魚去清理,被秦隱拿著出去清理幹淨,然後遞給容姝,同她一起烤魚。


    秦稚與秦逸站在洞口,伸手接從岩石上滴落下來的水滴,看著外頭的傾盆大雨,秦逸皺緊了小小的眉頭:「父親、母親,我們今日迴不去了麽?」


    「雨越下越大,我們可能要在這裏過夜。母親,你怕不怕怪獸?」秦稚童言童語,邁著小短腿,跑到容姝的身邊。


    容姝拿著帕子擦幹淨他手上的水珠,眼底蘊含著溫柔的笑意:「世間沒有怪獸,那隻是話本上編撰的。」說罷,望一眼外麵的天色,黑沉沉,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隻是山裏黑的比外麵快,外頭隻模糊見到光影。


    今夜是困在這裏了。


    容姝心中後悔,未曾帶著香卉一同來。


    「母親,我怕黑,今夜可以與您一同睡麽?」秦稚偎近容姝的懷中。


    秦逸也撒嬌的靠過去:「母親,我也要同你一起睡。」


    秦隱順勢靠近容姝身邊坐下,將秦逸抱進懷中,溫和的說道:「今日出來一日,你們母親累了,莫要鬧她。」


    洞中因著秦隱這句話,忽而安靜下來。


    容姝抬眼看向秦隱,唇角緊抿,『母親』二字自他口中說出,總覺得另有深意。


    秦隱自然也覺察到容姝對他稱唿的排斥,他一直知道容姝牴觸他,所以小心翼翼同她相處。


    她不願與他說話,他便不纏著她,一旁默默的守著她。


    眼下氣氛尷尬,秦隱自包袱裏拿出一塊毛毯,遞給容姝:「夜裏涼的時候可以蓋在身上。」見容姝接過去,指著火上烤的魚:「好了,可以吃了。」


    容姝聞著帶著一絲焦味的魚香,取來抹了香料,分別遞給兩個秦稚、秦逸。


    秦隱將手裏的魚遞給容姝。


    容姝頓了一下,接了過來。


    秦稚格外粘容姝,坐在她懷中不肯離開。手裏的烤魚,吃的滿嘴都是。容姝看著他髒兮兮的臉兒,像一隻大花貓,『噗呲』一聲,發自內心的笑出來。


    忽而,臉頰一熱,秦隱手指擦過她的臉頰。


    容姝猛然抬頭望去,唇邊、眼底的笑並未褪去,臉上蘊含著一絲柔光。


    秦隱含笑道:「你唇邊沾了醬汁。」


    容姝盯著他手指上的醬汁,總覺得哪裏不對。似有心靈感應一般,容姝側頭望向洞口。隻見洞口黑暗處,蘇璃渾身被雨水打濕,身形僵立,緊盯著她。一雙眸子被雨水浸潤格外清透,亮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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