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老夫人險些被嚇破膽,遣人將姬恆拉下去,惴惴不安的打量太子的神色,生怕太子怪罪。


    太子心中惱怒姬恆,他向來以德服人,人前懲治的事無法做出來,「饒恕」姬恆口不擇言的雅量還有!


    他當真責罰姬恆,豈不是當真打謝橋嫁妝的主意?


    太子在西伯夫人膽戰心驚中滿目陰鷙的坐在位置上。


    這時,皇上與皇後相攜而來。


    皇後娘娘身著鳳袍,頭戴九尾金鳳釵,雍容華貴。環顧一眼眾位女眷,緩緩說道:「荷花潔白無瑕,聖潔美麗,灑清香而天然獨秀。就如諸位貴女,各有儀態。」側頭望著皇上,眼角眉梢的冷然傲氣隱去,溫柔含笑的說道:「今年賞荷宴本宮改了規矩,飄蕩著錦帶範圍的荷塘裏放了一朵培育出來的彩色荷花,誰若尋得便是魁首,本宮與皇上當有重賞。」


    諸位貴女都知曉賞荷宴真正的含義,全都雀雀欲試。


    除了未適齡的女子,隻有謝橋與秦玉坐著不動。


    皇後道:「玉兒往年參加都奪得魁首,離京好幾年,今兒個也去湊湊趣兒。」轉而對謝橋道:「你也一同去,枯等著也乏味兒。」


    秦玉柔順的點頭:「容妹妹一同去罷。」


    謝橋隻得與秦玉一同前往,眾人都已經挑選好船隻,還剩下一條船。秦玉道:「容妹妹若不嫌棄,我們二人共乘一條船?」


    「好。」


    二人上了船,謝橋劃槳。


    秦玉見謝橋並不打算朝皇後指定的位置而去,柳眉微蹙道:「容妹妹,既然來了為何不參與?得賞與否,也算品了其中樂趣。」


    「我自由散漫慣了,不喜製定好的遊戲規則。你若要參與,我送你過去。」謝橋將船隻劃去。


    秦玉眸光微閃,掏出帕子掩在嘴角輕咳一聲:「勞煩了。」


    一旁的容嫣,瞧見謝橋之後,長舒一口氣。


    「大姐姐,郡主,你們來了。」容嫣見謝橋並不理會她,並未氣惱,反而笑意漸深,同秦玉套近乎:「郡主,聽說那邊的蓮子格外清香味甜,這彩荷能不能找到全靠機緣,我們便不去湊熱鬧兒。」


    秦玉頷首:「也好。」隨即看向謝橋,頗為不好意思的說道:「你若不方便,我去嫣兒妹妹船隻上。」


    謝橋瞥一眼容嫣的船,船上堆滿了荷花、蓮子,根本坐不下人。


    「無妨。」謝橋心中冷笑,她倒要看看容嫣使什麽麽蛾子。


    容嫣臉上的笑意更盛,朝河中心劃去。


    倏然,容嫣扔下木漿,指著一處道:「荷花!彩荷……呀!我的木漿!」


    容嫣慌忙去撈木漿,急切的說道:「大姐姐,你離彩荷近,能不能幫我摘一下。」


    秦玉柔聲道:「容妹妹便幫幫嫣兒妹妹,那裏來了一條船,待她將木漿撿迴來,怕是要被人採摘走。」


    謝橋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秦玉,秦玉臉上的笑容不變,目光清澈純淨。


    「大姐姐……」容嫣近乎哀求。


    謝橋探身去摘。


    一條橫衝過來的船隻,險些撞上謝橋。容嫣目光陰冷,暗自用木漿頂去,抽出荷花堆裏的另一塊木漿,劃過去重重撞上船身,船上的人此刻正探手去和謝橋搶花,一個不慎,栽落河中。


    「噗通——」


    「有人落水了!」跟在後麵的船隻上的人大喊。


    守護安全的侍衛,立即劃船過來救人。


    謝橋拿著彩荷,目光森冷的看著容嫣。


    當真與衛氏一丘之貉,心狠手辣!


    容嫣並不覺得有什麽,她一雙手早就沾過人命。妄圖擋她路的人,死有餘辜!


    「大姐姐,我也是心急,若不撞開她,你恐怕被她撞落水裏去了。」容嫣一臉無辜的說道。


    謝橋將花扔在她的船裏,劃向岸邊。


    秦玉撫著胸口,驚魂未定道:「落水的是西伯府大小姐姬瑜。」


    「誰?」


    秦玉抿了抿唇,緩聲道:「姬恆的長女。」


    所以,方才那一撞,究竟是為了奪花,還是其他便不得而知。


    謝橋目光平靜,並未興起波瀾,秦玉揣摸不透她的心思,沉吟半晌道:「她怕是為花而來。」


    「嗯。」謝橋淡淡的應一聲。


    兩者皆有罷?


    上岸後,秦玉以身子不適為由,先行離開。


    謝橋見人被撈上來,並沒有出事,被送到偏殿傳喚醫治,也迴了碧水殿。


    參賽的人,三三兩兩的迴來。


    西伯老夫人聽聞長孫女出事,拉著姬恆離開。


    容嫣將手中的花遞給皇後娘娘身邊的紅姑姑,帶著幾分恭敬:「姑姑,這花是我長姐採摘。她方才受了驚嚇,便由我將花轉交給您。」


    紅姑姑斜睨謝橋一眼,意味深長道:「你果真是個好姑娘。」


    容嫣心中一顫,來不及琢磨紅姑姑話中之意,紅姑姑已經走到皇後身邊,對皇後耳語一番。


    皇後眉頭一挑,眼角凝著冷光。


    容嫣……


    若太子未捅出簍子,她的確是比謝橋更合適的人選。


    「娘娘……」紅姑姑正待替容嫣多說幾句好話,皇後舉起手打斷她的話:「本宮心中早有決斷。」


    太子太需要一筆銀子填補空缺。


    除非容嫣手握豐厚嫁妝,否則斷不會選她。


    容嫣並不知紅姑姑和皇後之間的談話,坐迴謝橋的身邊,用太子能夠聽到的聲量道:「大姐姐,我替你把花給紅姑姑了。」


    謝橋麵色一冷。


    太子聞聲已經起身,站在大殿之上道:「父皇、母後,兒臣有不情之請。」


    明帝皺眉,沉聲道:「何事?」


    「彩荷有兒臣的心血,採摘荷花之人,斷然與兒臣有緣。兒臣以及弱冠,懇請父皇將奪魁之人賜婚給兒臣為妃。」太子撩開袍擺跪在地上。


    明帝看向皇後,皇後笑道:「輔國公府的大小姐。」


    明帝目光落在謝橋身上,眼底閃過一抹異色,臉色卻是漸漸沉下來。


    「皇上……」皇後不安的喚道。


    明帝捧著龍紋茶杯,目光不明的看向下首淺酌的秦驀。今日一早,他便進宮丟下一句話:輔國公府大小姐,不準。


    不準什麽?


    不準為太子妃!


    良久,明帝擱下茶杯道:「容大小姐身份不足以為太子妃,今後母儀天下。」


    「父皇……」


    明帝態度堅決:「她出身輔國公府,可到底在民間長大,禮儀教導不符合真正的名門閨秀。」頓了頓,話音陡然一轉,冷聲道:「她外祖叛國!」


    叛國二字擲地有聲。


    大殿一片寂靜。


    縱然皇後有心說幾句,也不敢再多言。


    謝橋不卑不亢的說道:「皇後娘娘誤會了,彩荷並非我採摘,是嫣兒妹妹發現的。」眼底閃過冷芒,處心積慮算計她的容嫣,到頭來機關算盡,仍舊一場空!


    想必此刻心中,定是恨極吧?


    容嫣陡然一驚,沒有料到謝橋會戳破她!


    更沒有想到,皇上嫌棄謝橋身份『低微』,拒絕太子求婚!


    皇後道:「哦?」旋即打著圓場道:「許是這其中有誤會。既然是容二小姐採摘的荷花,她品行端正,賢良淑德,臣妾便做主將她賜給太子為側妃。皇上您看如何?」


    太子妃之位並不是誰都能輕易坐上去,容嫣不能幫扶太子,所以隻能給個側妃。


    就這般放棄謝橋,皇後心中到底是不甘。


    「準了!」明帝到底顧全皇後、太子的臉麵,應允了。


    「啪——」


    容嫣麵色慘白,失手打破杯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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