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陣之中,六道人影如僵屍傀儡,靜靜地站立在那裏,渾身被黑氣圍繞,看不清麵目。


    令狐菁起初沒聯想到什麽,但細細琢磨祖金烏的話,發現祖金烏把這六人當成自己同等的存在。


    頓時,一個很可怕的念頭冒出。


    那其餘六人,不會也是真神吧?


    “對你而言,或許有些不可思議,但事實確實如此!”祖金烏好似一眼就能看穿令狐菁心中所想,悵然道,“他們都是我的戰友,也都曾是從混沌之中殺出的神靈,庇護了神界無數紀元!”


    “啊……怎麽會這樣,你們不是神靈嗎,怎麽會變成傀儡?”令狐菁無法理解。


    “不算本體,都隻有一絲殘念了!”祖金烏道,“我們當年與黑暗界神靈一戰,幾乎同歸於盡。但畢竟是神靈,不至於直接灰飛煙滅,總會留下一點痕跡。然而,任誰都沒想到的是,有人抓準了那個時機,偷襲我們,甚至試圖囚禁我們的殘念,用來製造傀儡!”


    “什麽人這麽膽大包天,敢設計神靈?”令狐菁感到不可思議,“難道是黑暗界那邊的?”


    “不是!”金烏始祖否定道,“黑暗界神靈也被算計了,他們比我們還要更慘!”


    “那你們怎麽會出現在封聖塔第十層?”令狐菁這個時候當然已經完全相信這裏是封聖塔第十層,不然不會一個人也沒有,而且藏著這麽詭異的機關。


    “我也不知道!”金烏始祖搖頭,“現在的我狀態不完整,很多記憶消失了,若非你的金烏聖焰讓我產生共鳴,助我脫困,隻怕我現在依然隻是一具傀儡,被那個陣法束縛!”


    “對了!”令狐菁忽然道,“始祖,我的朋友怎麽樣了,你們剛才攻擊他……”


    “那是你的朋友嗎?”祖金烏道,“倒是個好苗子,可惜……雖然我們七人都隻剩一道殘念,力量已經極其衰弱,但那種攻擊,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真的沒辦法挽救了嗎?他不僅是我朋友,還救了我!”令狐菁不甘心,心中難受至極。


    “放棄吧,我已經感覺不到他的任何氣息……”金烏始祖勸慰。


    但突然,他又神色一怔,驚奇地望向陣法中心的那個湮滅空洞。


    乍然,黑色的雷火交織,虛空震蕩不止,無數光粒子在那湮滅空洞周圍散布,形成一幅瑰麗奇景。


    在令狐菁期待之色中,在祖金烏沉思的目光中,一道消失的人影從空洞中邁出,散發出禁忌之威。


    彭!


    氣壓橫絕,地麵的法陣受到摧殘,光芒似乎都黯淡了不少,那六名黑氣纏繞的傀儡被震退了數步。


    “蕭塵,你沒死?”令狐菁大喜,激動盈眶。


    “小鳥,我才剛救了你,你就咒我死,有沒有良心?”蕭塵身處雷火交織的粒子氣流當中,橫了她一眼。


    “不是的,我以為你……”令狐菁急著解釋,全然不在意蕭塵的稱唿,甚至覺得很親切。


    “你居然還活著?”祖金烏盯著蕭塵,露出古怪之色。


    他原以為蕭塵隻是一個稍有天賦的後輩,但現在看來,他走了眼。


    能在那種攻擊中活下來,絕不尋常。


    “咒人是不是你們金烏一脈的傳統,一人來一句?”蕭塵沒好氣道。


    “蕭塵,他是我金烏族始祖,曾經的諸神之一!”令狐菁急忙提醒。


    “我知道,你們剛才的對話我聽到了!”蕭塵點頭,看向祖金烏,遺憾道,“可惜隻是一絲殘念,力量近乎枯竭。而且經過這麽多年的奴役,突然被你解放出來,現在等於迴光返照,大概很快就要消散了!”


    “啊?”令狐菁一驚,望向祖金烏。


    難道她並不是解救了始祖,反而是害了始祖?


    始祖要徹底消失了?


    “年輕人,你果真不簡單!”祖金烏越發覺得蕭塵非尋常人,又安慰著令狐菁道,“不用自責,你確實是做了一件好事。我寧願立刻消亡,也不願意被那般沒有任何尊嚴地奴役,變為傀儡。現在的我,無比輕鬆!”


    “可是……”令狐菁低著腦袋,心中無法釋懷。


    “好了,我多少還能撐持一段時間,現在先想辦法救你朋友吧,你不是很擔心他嗎?”祖金烏道。


    令狐菁聞言,立刻振作起來,望向還被困在陣中的蕭塵,急忙問道:“始祖,要怎麽救他?”


    “你的實力還不到聖王,確實有些難辦!”祖金烏凝眉思索,感到棘手。


    這個陣法他也沒了解透徹,以他現在的能力也完全打不破。


    “你們兩個,別傻了,我自己能夠應付,不需要你們救!”蕭塵道,“你們自己想辦法出去吧!”


    祖金烏一怔:“你要做什麽?”


    蕭塵掃視著六具傀儡,興致盎然道:“我想試試手,能打破皇天無道這一招的敵人,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要胡來,在這個陣法之中,你是打不敗他們的!”祖金烏道。


    “是嗎?”蕭塵聞言,也低頭望向腳下的法陣,沉吟道,“是不是隻要破壞法陣就行了?”


    “理論上是如此,你我裏外合擊,同時攻擊法陣,興許能有效果!”祖金烏提議。


    “你都這樣了,還是省點力氣吧!”蕭塵拒絕了祖金烏的提議,揮手納乾坤聖氣,一柄散發著無窮聖潔之氣的巨斧出現在手中。


    太荒造化斧。


    “那把斧頭……”祖金烏驚疑,想起了一則從未證實過的傳聞。


    隆隆隆!


    突然,整個封聖塔劇烈震動,好似與太荒造化斧共鳴,無盡神聖之氣聚攏而來,令太荒造化斧展現出前所未見之威能。


    “倒是意外展開!”蕭塵也略顯詫異,但沒有多想,醞釀的一斧直接朝著法陣劈斬。


    但突然,法陣似乎有所感應,居然瞬間隱匿,消失不見。


    蕭塵一斧劈在地上,能量全被地麵吸收,或者說被封聖塔的規則吸收,沒有造成太大破壞。


    “這麽雞賊?”


    蕭塵望著消失不見的法陣,臉色不太好看。


    那個法陣像是有自我意識一般,能主動出現,感應到危險,又主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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