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起!”


    隨著林仙兒這一喝,整個燕歸湖都顫抖了起來。湖外觀戰的武者們,還未從楚驚天力壓四位四境巔峰的震撼中醒來,便看見了一幕永世難忘的畫麵。


    隻見一股玄雲從白鶴樓頭頂憑空出現,刹那間席卷整個燕歸湖。雲中狂雷大作,風勢驟起,波濤掀起,燕歸湖化作怒海。


    此起彼伏的湖水猶如鬼王潮一般,瘋狂的洶湧而來。


    “五陰弱水陣!”


    楚驚天眉頭微皺,似有懼意。


    “北涼天王,你太強了!”


    以一己之力召出這五陰弱水大陣,即便是林仙兒也倍感吃力。欺霜賽雪的額頭上已然是出現滴滴汗珠,但她眼眸之內卻閃爍著幾分得意和震撼。


    得意的是,自己幸虧還有這無陰弱水陣,作為最後的底牌。


    震撼的是,這位北涼天王太強了。青滕閣的四位大頭目聯手,也被他給輕鬆擊敗。


    “哈哈,有意思!”


    楚驚天哈哈大笑起來。


    這無陰弱水陣的陣眼,平時就布置在這燕歸湖之下。不用時,就像是湖底的一塊鵝卵石,無半點差異。可一旦用時,便陣法滔天。


    “此陣囊括方圓十裏,收攏了整個燕歸湖。一旦陣法啟動,整個燕歸湖中便是你的天下,怪不得你會在這燕歸湖中約我見麵!”楚驚天微微頷首。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以術咒發誓,效力於青滕閣,我就收了這無陰弱水陣。”林仙兒沉聲一喝:“北涼天王,你也是一位陣法大師,應該知道此陣的威力吧!”


    強大的修真者,亦可挾卷天地之力。但想要借助天地之力,又豈是那麽容易?


    於是,這便有了陣法。


    修真者使用天地之力,就像是從山下往山上挑水,十分的費力。但若是提前布置好陣法,便等於自己就坐在水邊,這陣法之內的天地之力予取予求。如今這五陰弱水陣,囊括整個燕歸湖,林仙兒便是這燕歸湖的女王!


    “投降吧!”林仙兒朗聲道。


    林仙兒右手虛浮,懸於半空。主要她右掌一拍,那虛空之中無窮的湖水便會在這頃刻間砸下,將楚驚天給淹沒在這浩瀚燕歸湖內。


    楚驚天雙手負背,望著這懸於頭頂的湖水,忍不住淡淡一笑道:


    “你當真以為有這五陰弱水陣,便可以勝券在握了嗎?”


    ……


    “該死的混小子!”


    曲定鵬緩緩的從大坑中爬起來。


    他被楚驚天那一拳打的泄露了氣血,又恢複了矮小的身材。右臂更是不自然的扭曲,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這條胳膊徹底廢了。


    “那是?”


    就在他憤憤望向前方時,卻突然眼瞳一收。隻見燕歸湖已然是幻化成絕殺之地,浩瀚滂湃的湖水翻天而起,好似天幕一般懸空在白鶴樓前。


    “居然啟動了五陰弱水陣?難道賀東亮、唐元慶、青煞老人都敗了?”


    曲定鵬咽著口水。


    他知道,五陰弱水陣是林仙兒的底牌,隻有在他們全都落敗時才會啟動。在這之前,他們全都不以為然,認為四人合力可以輕鬆拿下對方。


    顫抖的目光掃過四周,他的眼瞳中滿是驚恐。


    隻見燕歸湖中,青煞老人正在奮力掙紮,他的青煞狂蜥雙翅折斷,齊根處白骨如劍般刺出,鮮血如注。


    唐元慶毛發全無,仿佛從火堆之中走出,渾身焦黑,已然無一絲完好之處。


    賀東亮雖然毫發無損,但他握劍的右手都在顫抖,滿眼震撼。


    ……


    “五陰弱水陣!”


    人群中一陣陣驚唿聲響徹,滿臉駭然的看著前方。


    這強行挾卷整個燕歸湖之威,如同濤浪翻天。密布的湖水就像是烏雲壓在白鶴樓的上空,仿佛是橫跨九天的銀河。


    “這是什麽陣法?又是誰啟動的?難道青滕閣中還有強者?”


    眾人茫然。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啟動陣法的應該是青滕閣的主人,林仙兒。”一位身穿陣師袍的老者,雙目顯出無限光芒。


    有人認出這位老者。


    他是兩儀林的一位陣法師,叫做張自如。


    “張大師,不知您何出此言?”有人連忙問道。


    那老者頷首道:“林仙兒是少見的陣法天才,就連我們兩儀林也曾和她多次接觸。但林仙兒最終卻拜入陰陽穀中,成了陰陽穀老穀主的弟子。”


    “我原本隻以為世人謬傳!陰陽穀老穀主早已經不韻世事,怎麽會突然收徒,又有什麽樣的天才會讓他也破例?”


    “這五陰弱水陣正是陰陽穀不秘外傳!看來,這林仙兒果真是一位陣法奇才啊!”


    有人疑惑問道:


    “那這陣法有什麽用?這燕歸湖的湖水固然滂湃,但能對付得了北涼天王嗎?”


    大家也連忙看去。


    這燕歸湖之水哪怕是傾巢壓下,在凡人的眼中看起來的確是浩浩蕩蕩,如同天威。但對於四境的強者,尤其是能夠輕易擊敗四位四境巔峰的強者,恐怕也就隻有那麽一迴事。


    張自如搖了搖頭。隔行如隔山,不深韻此道,永遠不知道陣法的可怕。


    隻聽他淡淡道:


    “你們懂什麽?陣法豈有那麽簡單?”


    “這五陰弱水陣一旦啟動,陣法內的天地靈氣,都會灌入這燕歸湖中。那每一滴湖水都充滿靈氣,每一滴至少都有七八斤重。”


    “嘿嘿,這方圓十裏的燕歸湖,有多少滴水?這般碾壓而下,又有誰能夠活下來?”


    嘶嘶!


    張自如說到最後,四周的人隻覺得頭皮發涼,渾身寒毛倒豎。


    如果真的像是張自如所說的那般,這燕歸湖之水傾巢而下,恐怕就是一座山峰都得給生生衝垮。更別說隻是一個小小的北涼天王了。


    想到這裏,眾人的目光再次朝向燕歸湖中央望去。


    恐怕強如北涼天王,在這五陰弱水陣之下,也得俯首稱臣!


    而此時,白鶴樓前。


    楚驚天背著手,笑眯眯的看著那懸在頭頂的湖水,仿佛這不是可以席卷天地的五陰弱水大陣,而是一片可以忽略的輕風細雨。


    “北涼天王,識時務為俊傑!我隻問最後一遍,你想死,還是想活!”


    她說著,右手猛然往下一壓。頓時間,那滔天的湖水陡然下降了三丈,隻聽劈裏啪啦一陣爆響,巨大的白鶴樓竟是在這陣法之威下,生生化作齏粉。


    這一幕讓無數人為之變色,紛紛朝向後方退去,生怕這湖水碾壓下來,波及自己。


    “可惜了這白鶴樓啊!”楚驚天緩緩歎道。


    “唉!”


    林仙兒靜靜的看著楚驚天,終究還是歎了口氣。


    接著,她右手浩然拍下。


    “轟隆隆!”


    懸於半空中的湖水,在這一瞬間就像是破堤的洪水,不顧一切的傾瀉而下。在無數道驚恐的目光下,幻化成了一隻龐大巨掌,瘋狂的碾壓而下,重重的朝向楚驚天拍去。


    遠遠看去,這竟是猶若一掌,鋪天蓋地的壓來。


    “小心!”


    山文澤忍不住叫道。


    原本好好的一樁生意,怎麽會好端端的談崩,又怎會變成這樣!


    而曲定鵬等人也是震撼萬分:“主人連茶方都不顧了……”


    湖外眾人更是嚇的瑟瑟發抖,爭先恐後的朝向遠方逃竄。哪怕是強如四境的存在,麵對這五陰弱水陣也得渾然變色。


    這巨掌毫無間隔的拍落而下,重重的砸在燕歸湖之上。


    “轟隆隆!”


    好似地動山搖般的顫動轟然傳蕩開來。


    一股肉眼可見的狂風不顧一切的席卷出去,數十裏外的巨樹都被吹的獵獵作響,無數圍觀的武者當場就被掀飛了出去。隻有四境的強者才能勉強在這狂風下站住腳,但即便如此,依舊被那浩瀚的狂風給刮的睜不開眼睛!


    “怎麽樣了?”


    “如何?”


    “誰贏了?”


    一道道驚唿聲不斷的響起。


    而那燕歸湖上,浪濤湧動,什麽也都看不清。但隨著水霧的落下,燕歸湖上隻剩下了一個白色的身影。


    “看來北涼天王敗了!”張自如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五陰弱水陣原本就威力巨大,更何況席卷整個燕歸湖?”


    “可惜啊,可惜!”


    他連連搖頭。


    大家都知道,張自如可惜的是北涼天王。這位來自於凡俗界的少年,擁有著和他出生不相匹配的實力。如果任由他在武道界發展,再過幾年,龍虎榜上必然會有他的席位。


    大家亦是驀然。


    “逸晨大哥,那北涼天王真的死了嗎?”有四代子弟疑惑的問道。


    “必然!”楚逸晨緩緩點頭。“這般天威之下,哪怕他實力再強,也得粉身碎骨。”


    其他人都或遺憾,或振奮。


    雖然沒有能夠在燕歸湖遊玩到,但卻目睹了如此精彩的一戰,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這時,大家都準備散去了。


    畢竟白鶴樓已經被夷為平地,即便是以最快的速度重建,也得半個月後了。


    “我們也走吧!”


    看著準備離開的人群,楚逸晨搖了搖頭。就在他準備離開時,突然聽見一陣驚唿聲,猛的心頭一震,連忙轉身望去。


    隻見那平靜的燕歸湖上空無一物,唯有一隻金色的蓮花,緩緩的從水麵之下生長出來。


    “那是?”


    這蓮花初時隻有巴掌大小,但在眾人的注視下,急速生長,竟是幻化成了一隻足有三丈方圓的巨大花骨朵。


    層層疊疊的花瓣緩緩綻開,最終幻化成一隻金色蓮台。


    蓮台中,一位黑衣黑發的少年,負手而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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