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惡麵陳表現的多麽神傷,但事實上,從淩晨到清晨的兩個時辰內,李達還真是啥也沒幹。


    雖然良嫂成熟的肉體對他很有吸引力,雖然大嫂抱著她不撒手,一直哄到睡著了才放手,雖然李達也一度動搖過,有道是先上船,後買票,他這鬼嬰號都打造出來了,你總不能還讓他這個船主人待在岸上撲騰吧。


    但是,他還是忍住了。


    而正當他一身火氣沒出發的時候,惡麵陳這個大備胎正好出現了,沒辦法用胴體解決肉體的生理需求,但他可以用言語摧毀備胎的精氣神。


    就算得不到她的人,我也要斷絕你這念想,讓你動不動‘幹哥哥’‘幹哥哥’的自居,要你這幹哥哥,那我這幹弟弟算什麽鬼。


    神清氣爽後,李達想了想,走到了另一間房間,那裏擺著一具屍體,屠夫模樣看著駭人,但其實心細的很,居然給劊子手換了身幹淨的白色壽衣。


    李達心情微微下沉,沉默了片刻,道:“他家裏還有什麽人嗎?”


    “有個渾家跟人跑了,還有個兒子,學刀的,他不想讓兒子跟他學砍人頭,沒出息,還招人罵。”


    “進漕幫還是進衙門,迴頭讓他兒子自己選,我欠他一個人情。”


    李達是真沒打算把這四個人當棄子,畢竟若隻是拖延時間,他有好幾種手段,關鍵是要弄死那隻能夠破解萬法的老驢精,必須要有人纏住‘呂洞賓’和‘張果老’,好給惡麵陳創造殺機。


    但他還是小瞧了這二位的兇悍。


    ‘畢竟是八洞法脈之主,兩個邪教護法,能殺的對方一死一逃,隻死了一個普通人,已經很不容易了。’


    李達雖然心裏依舊有點不舒服,但也隻能這麽自我安慰。


    在大門口站了一會兒,土財主家的傻兒子和兒媳過來給他磕了個頭,兒媳眼珠子還通紅的,反倒是傻兒子樂嗬嗬的,手上還抓著人小手不放。


    不管怎麽說,沒心沒肺的男人總是能活的舒服一點,要想生活過的去,難免總要帶點綠,非處的妹子多了去,眼一睜一閉,不就過去了嘛。


    李達趁機向土財主借了一輛馬車,這驢子精的血和肉可都是寶物,單論使用價值來說,不比那幾件法器要差。


    陽司有一種手段,能把妖物精怪的魂、肉、血、皮毛,都製作成降魔除妖的器物,雖然驢子天生缺魂少魄,但其它部位可是能大有作為。


    畢竟距離時隔半年一次的天官市也沒多久了。


    還有‘呂洞賓’的人頭,做為陽司重點通緝的犯人,也不知能為他提高多少點業績。


    還有雌雄邪劍、紅頂魚冠,控製驢精的一對鈴鐺,那燒毀一半的紙偶,整整三件半法器,對於窮道觀出生的李達來說,幾乎可以說是一夜暴富了。


    果然越級殺怪,才是發財致富的真正途徑啊,李達心裏感慨。


    不過他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能靠著一身渾厚道行硬懟,又有幾個兇人相助,以逸待勞,提前設下埋伏,還有最重要的,自家鬼兒砸將這二人一驢的法術手段,重點是那頭老驢精的存在,這些重要的情報通知到位,自己除非帶著上百號打家圍攻,想要擊敗他們容易,留下這二人中的任何一位都很困難。


    ‘說實在的,以自己的道行加基礎法術,也就跟這兩個護法一個層麵的,單論道術,自己還鬥不過那頭黑驢精呢。’


    惡麵陳匆匆找上門來,低聲道:“我們要趕緊迴去,我在這莊子繞了一圈,看見幾張熟悉的漕丁麵孔,我擔心他們已經發現我們了。”


    李達頓時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昨天晚上那麽大陣仗,又是那麽詭異古怪的事,怕是早就傳開了。


    “大意了,就不應該因為這裏不是揚州城就放鬆的。”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二人趕緊通知良白羊和另外三位,拒絕了土財主留飯的邀請,借了一輛馬車,載著幾人抄小路往揚州城趕去。


    “實在不行就分路,我和老陳駕馬車把人引走,大嫂你和這幾位先找個地方躲兩天再說,反正已經安全了,也不在乎多上這一兩天功夫。”


    “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


    大嫂穿了一身農婦的粗衣,素麵掛湯,隻用草繩係了頭發,簡陋的衣衫被她繃的緊緊的,不是她身材不好,而是身材太好,尤其是她異常可觀的胸脯,還有妖嬈嫵媚的氣質,哪怕不看臉,也沒人會把她當作普通的農婦。


    尤其是她看向自己火熱的眼神,這不是李達的錯覺,因為旁邊惡麵陳看自己的眼神更加兇狠。


    “大嫂,你要乖,要聽話。”


    良白羊在李達心中一直是成熟穩重、四麵玲瓏的熟婦,不然也沒有本事一人經營醉人館,但現在他卻隻能像安撫自家鬼兒砸一樣耐心勸說,大嫂要是在這個關頭不理智,大家都要玩完。


    惡麵陳雖然恨不得把李達像昨天那頭驢子一樣弄死,但同樣勸道:“良妹,我們兩個武夫,大不了衝殺出去,但是你不一樣,你要是被抓了,我們一切苦功都無用了。”


    二人能跟郭通鬥,借的是大嫂的身份、大嫂的人脈,還有大嫂和洪門的關係,一旦大嫂落在郭通的手上,那李達真是想不跑路都不行了。


    “這裏是揚州城,奴家發過誓,下次迴來,要堂堂正正的迴來,”良白羊垂下眼簾,語調中有著說不出的滋味。


    李達和惡麵陳互視一眼,都感到有些難辦,駑馬的馬蹄踩在鄉間小道上,黑泥裹著青草翻開。


    “這裏畢竟是揚州——”


    惡麵陳的話還未說完,五道箭影就從草窩子裏電射而出,兩根紮了空,一根戳在泥地上,一根紮在馬腿上,還有一條戳在馬背上,這匹駑馬一聲慘叫,瘋了似的,扯著馬架就往林子鑽去,沒跑兩步,淒厲的風聲炸起。


    棍老三從樹後轉出,兇猛的一記戳馬進棒,金屬的棍頭從馬頭眼孔插入,從另一隻眼孔中捅出,一團眼球碎裂的血肉濺開,而與此同時,槍棒做杠杆一甩,兩臂肌肉鼓起,怒吼一聲,連馬帶車,一起砸在地麵上。


    就連李達猝不及防間,都被摔的頭暈眼花,好在在跌倒之前,下意識的拉住良白羊做了一記肉墊,馬車上的幾個人也是倒的倒,摔的摔,屠夫最倒黴,直接一頭撞在地上一塊石頭上,哼也不哼的暈死過去。


    李達甩了甩頭,耳朵裏‘嗡嗡’直響,視野一陣清晰一陣模糊,臉上全是泥,勉強站起身來,就看到惡麵陳和一個獄吏正在被十幾個打家圍攻,領頭的打家一身紅衣紮底,手掌中的鐵棍子跟毒蛇一樣,唿唿生風,惡麵陳隻來及扯出一條鐵鏈子,居然被打的節節倒退。


    另一個獄吏更慘,不過幾個唿吸間,就被至少砍了五六刀,衣服給血泡似的,眼看著就要沒氣了。


    慌亂之中,似乎聽到惡麵陳焦急叫著‘帶良妹跑’,又好像聽到一聲猖狂的大笑聲,‘早知道聽笑麵狼的就沒錯’。


    李達甩了甩頭,扯著良白羊就往後跑,右肩的傷口崩裂開,感覺半個身上都在‘流水’,他眼光掃到大嫂臉上也有血,不過不是什麽重傷,似乎是木頭屑子戳破了皮。


    眼神很模糊,隻是依稀看到大嫂的眼神很明亮,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樣。


    腳步越來越沉,腳步聲也越來越多,沉是自己的腳步,多的就漕幫的打家。


    最後,他被近三四十號人堵了迴來,人人持刀,還有更狠的,至少有十個人,手上拿著硬弩。


    漕幫打家什麽時候這麽兇了,這不是鹽幫的專利麽。


    李達苦笑一聲,這一次關二爺真是做不成了,自己真的不是這塊料,無論是節操也好,還是武力值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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