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霍東峻和羅誌明的開口,元魁和羅力賢帶著大衛芬奇幾個人起身,拉德爾則直接推開麵前的幾名壯漢,其中兩個壯漢被拉德爾推搡,剛要有所動作,一把廓爾喀狗腿就已經被頂在了脖頸上,拉德爾眼神空洞的瞪著對方:“讓開。”


    用刀架住陸慕茵的帶頭壯漢被拉德爾剛剛的動作嚇了一跳,因為拉德爾一身西裝,就像是香港那些為有錢人開車的印度司機一樣,可是沒想到一個西裝革履的司機居然憑空變出了一把狗腿,而且看對方的氣勢,分明就是不在意自己這十幾個人一擁而上。


    “讓開一條路給其他的人走。”帶頭的這個壯漢眼睛盯著羅誌明,霍東峻以及盲亨,開口說道:“隻要不要走了盲亨。”


    壯漢們慢慢退出包廂,拉德爾收起刀,一馬當先的走出去,身後元魁,羅力賢都緊隨其後,而羅伯科恩和大衛芬奇幾個人卻好奇的打量著香港的這些黑幫分子,滿是好奇,看樣子可能等會迴去的路上還會問問元魁和羅力賢。


    “阿峻,你也走,你現在是斯文人,這種事不要沾身。”羅誌明看霍東峻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動,開口說道。


    “沒關係,在外麵呆太久,我都差點以為自己真的是斯文人。”霍東峻笑著迴應了羅誌明一句:“我前段時間居然都請了禮儀教師教我英式禮儀,現在想來,傻乎乎的。”


    其他人都已經離開,包廂裏隻剩下霍東峻,羅誌明,盲亨三人,壯漢推著陸慕茵走了進來,其他的小弟也都跟進來,最後的一個更是將包廂的門從裏麵鎖死。


    “你很威風呀癲雞?打你打的不夠痛?”羅誌明低頭抓起桌上的煙盒點燃一支香煙,叼在嘴裏對對麵的壯漢罵道:“你今日打擾我請客食飯,給不出個交代,我今晚送你全家去遊水你信不信?”


    羅誌明說出這句話並不誇張,他現在已經不是聯英社的人,而是從聯英社中拿到一個聯字,自立了一個字頭,聯順堂,江湖上這種新立字頭的事按照規矩是要社團大佬開口給那些對社團有大功的人的獎勵,羅誌明與鯊魚威因為要靠霍東峻的賭船洗錢的事交惡,雙方鬥了起來,霍東峻沒有插手,卻準備了現金挺羅誌明,鯊魚威雖然看似錢多,但是很多都見不得光,加上霍東峻從羅誌明嘴裏拿到鯊魚威的加工廠地址,然後報了警,等鯊魚威去看貨時,警方出麵拉人,鯊魚威最早可能也要十幾年二十幾年才能走出赤柱,霍東峻沒有對羅誌明說,是他安排人報的警,甚至連江湖上的人也都以為鯊魚威是過於大意和最近風頭太盛才被差佬捉,沒有人懷疑是羅誌明嘴裏漏出的消息,連羅誌明自己隻當鯊魚威運氣不夠好。


    聯英社沒了鯊魚威,毒資和加工廠被抄,群龍無首,為了避免羅誌明坐大,聯英社幾名元老開會,特意允許讓羅誌明掛一個聯字頭出嚟行,羅誌明帶著自己的一幹手下成立聯順堂,不再插手聯英社的任何事物和生意,主做拍電影和走私。


    所以此時此刻的羅誌明,已經是一個小社團的坐館,堂堂坐館請客食飯被人當著客人的麵壞了興致,落了麵子,比被斬了幾刀更讓他難堪,所以羅誌明才說出對方給不出交代,送對方全家撲街的話。


    霍東峻也瞧對方有些眼熟,聽到癲雞這個名字,猛然想起,當初自己為王坤拍《惡警出更》的片花時,曾在灣仔尋找一條小巷,當時陳東負責搞掂,卻因為打了對方而被差佬抓,之後拍攝當晚,明王手下的奀仔和這個叫癲雞的,還曾在小巷外對峙,被陳東出麵甩了奀仔一記耳光驚走。


    “明王哥,我當然不想壞你的興致,我不是針對你,我是想揾盲亨出……”癲雞把刀架在陸慕茵的脖子上,想要開口辯解。


    “啪!”的一聲,癲雞話還沒有說完,羅誌明已經抓起麵前的茶盞朝著對方砸去,被癲雞躲開,砸在了身後的牆壁上,碎屑四濺!


    看到癲雞躲開,羅誌明抓起酒杯又是一下,這次砸在了癲雞身旁一個小弟的頭上,將對方鼻骨都砸歪,鮮血淌了出來!


    羅誌明站起身,伸手指著癲雞罵道:“挑你老母!不是針對我,在我的酒席上揾人?!不會等我招待完之後再講咩!帶十幾個碎料就真的以為能嚇到人呀!我一個人打你們所有!”


    此時的羅誌明,與剛剛用餐時和霍東峻談笑風生,和煦沉穩的形象如同換了一個人,戾氣十足,眼神兇狠的瞪著對方的十幾個人,霍東峻甚至發現,對方不少人甚至都主動避開,不敢與自己這位二師兄對視。


    對方鴉雀無聲,無人應聲。


    沉默了十幾秒,盲亨才開口朝對麵的癲雞問道:“我同同新合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無端端綁我馬子?”


    他開口,羅誌明慢慢坐迴椅子上,不再開口。


    而盲亨的開口,也讓癲雞這十幾個人鬆了一口氣,這些人實在不想同羅誌明發生衝突,雖然聯順堂字頭不夠大,人不多,但是羅誌明就像當初聯英社的鯊魚威,正走在一步步把字頭做大的路上。


    “樓下現在停了一輛黑色三ncer和一輛白色三菱starion,知不知邊個的?同新合大佬馬尾哥剛剛提到的,一輛自己開,一輛給他馬子,你馬子真是不錯,一上午就把兩輛車全部偷到手,還正大光明開到了樂富酒樓樓下?你話我要不要綁你馬子上來問一句?”癲雞對盲亨說道。


    盲亨頓時語塞,自己馬子辣椒剛剛還對自己說偷了兩輛車準備賣給車行,這件事連霍東峻和羅誌明都聽見,想賴掉都不可能。


    “你見到是她偷了?”盲亨哼了一聲:“就算是她偷,你也不用綁她吧?大可以直接來見我呀?難道我會坑你?”


    “車神盲亨當然不是這種人,不過馬尾哥話,車子和女人一樣,被其他人碰過之後,他就冇興趣再碰,盲亨哥的馬子既然鍾意這兩輛車,不然賣給你呀?一輛一百萬。”癲雞吐了口氣,對盲亨說道。


    盲亨臉上怒氣一閃:“一百萬?你當你賣的是直升機呀?當我水魚,不清楚這兩輛車多少錢?”


    “不買也可以,那就帶你馬子去見馬尾哥,馬尾哥也碰碰她,大家扯平,明天我送你馬子迴來見你,點樣?”癲雞擰著脖子對盲亨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害怕羅誌明翻臉,但是卻不怕盲亨,雖然盲亨在江湖上很有名聲,可是卻不夠打,無非就是車技出眾而已,更何況這件事說到底都是盲亨的馬子偷車在先。


    “你讓他帶我走啦,馬尾那撲街夠膽碰我,我一刀割……”陸慕茵仍舊一臉不在意的表情,似乎完全看不到此時脖頸架著雪亮的刀鋒。


    “你收聲!”盲亨對著陸慕茵吼道:“你自己缺錢咩,皮包,衣服,首飾,名表,跑車,豪宅,樣樣不缺!偏偏喜歡四處扮財神!做散財童子?!”


    “兩位吵架不如等以後慢慢吵,盲亨哥,你是準備給我兩百萬,還是準備讓我帶你馬子去陪馬尾哥一晚?”癲雞說道。


    兩百萬,對盲亨來說數目並不大,他連續賭幾晚飛車就能贏下差不多等同的錢,但是這筆錢交出去,意義卻不一樣,交出去,就代表讓盲亨偷了同新合大佬馬尾的車,卻又保不住,倒賠兩百萬出去。


    不交,就更慘,連幫他偷車的馬子都罩不住。


    可是事實上卻是,盲亨從不在香港本地做偷車的行當,他也不需要靠偷車賺錢。


    氣氛有些冷,霍東峻慢悠悠的從懷裏取出支票簿,用筆簽了一張兩百萬扯下,放在旋轉鋼化玻璃桌麵上,慢慢的將支票轉到了對麵:


    “拿錢走人嘍?”


    “阿峻!”羅誌明想要開口阻止,剛剛盲亨沒話講僵在那裏,他一直也沒出聲就是因為這件事,交錢出去,盲亨麵上無光,不交錢麵上也無光,而且就算是動手開打,對方也能馬上先傷了盲亨的馬子,大不了魚死網破。


    “沒關係,二師兄,無非是錢而已。”霍東峻沒有讓羅誌明說下去,而是對癲雞說道:“支票,不認識呀?拿起來去香港商業銀行馬上就能取現的那種。”


    癲雞一手抓著刀,一手去拿桌上的支票,支票剛到手,一個茶盅就準確的砸在了癲雞的鼻子上!不等癲雞反應過來,霍東峻已經如同一頭怒鷹淩空躍起,飛過整張餐桌站到了癲雞麵前!


    左手呈爪握住癲雞拿刀的右手手腕,左手鎖住癲雞的咽喉!同時雙手發力,身體借力而起!雙腿連續踢出,將癲雞身邊最近的兩名小弟踢的倒飛出去!


    癲九的右手手腕一陣劇痛,手上已經無法發力,砍刀落地,霍東峻鬆開對方手腕,抓起陸慕茵朝後扔去!將陸慕茵拋給了後麵的羅誌明,然後站在癲雞麵前,笑嗬嗬的從癲雞手裏取過支票,彈了一下:


    “忘了在這張支票上簽我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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