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霍東峻拎著一籃水果對病房裏正在看書的張五郎打招唿。


    張五郎是香港武行中難得的懂讀書動腦的人才,其他龍虎武師教徒弟,都是言傳身帶,跟在身邊幾年才能帶出師,但是張五郎卻能用英語去國外為鬼佬講課,這就是差距,也是威禾對張五郎和王坤離開程家班一直報複的原因所在。


    整個香港的武行人都知張五郎的水準,不要話做武術副指,就算是自己獨立開部片恐怕都不會吃力,他和王坤搭檔開工,不知多少人都為他可惜。


    “阿峻,又來探我?”張五郎放下手裏的書,霍東峻瞄了一眼書名,是英文,自己看不懂。


    “坤哥去搞掂攝影,剪輯和道具,陳東去搞掂場地,我都冇事可做,所以來探你,這樣講你不會扁我吧?”霍東峻把水果籃放在床頭櫃上,朝張五郎笑道。


    張五郎腿上打著石膏,出去唿吸新鮮空氣都要護士推輪椅,聽到霍東峻說不會扁他,張五郎笑了起來:


    “就算未受傷都打你不過,我聽阿坤講,準備拍個片花給小向生睇下?得不得呀?不要看隻有幾分鍾,成本一樣高的嚇人,阿坤電話裏對你設計的動作讚不絕口,我看他都準備拿你當接班人。”


    “他三十歲,我就接班人?”霍東峻拿起一個橙,幫張五郎剝了起來:“不過我勸過他轉行,老做武指冇前途。”


    “不是武指冇前途,是香港武指冇前途,在荷裏活,武指被叫做特技導演,就是說任何普通演員無法完成的動作和畫麵,都被鬼佬稱之為特技,那裏有專門的工會和製度,在香港,什麽都冇。”張五郎說道:“你消失那段時間,我勸他和我一起去荷裏活,他不同意,話自己不懂英文,去了都聽不懂鬼佬講咩,現在有機會,如果他能順利轉行,也算是圓滿。”


    “五哥,你在國外都夠格為鬼佬講課,如果在荷裏活開工一定錢不會少,為咩教了兩年就返香港?”霍東峻把橙子剝好遞給張五郎問道。


    張五郎接過橙子把玩著:“我講課隻是講香港功夫片中的動作打鬥設計,很片麵,就是講解那些傳統功夫,比如《獨臂刀》《大醉俠》《天下第一拳》那種功夫片中的動作套路,鬼佬不清楚為咩一刀一劍動作用中國功夫如何來表現,在西方,比如對方有把刀,那麽設計畫麵時,鬼佬隻懂設計左砍右砍這種動作,躲避動作也隻是普通的後撤和閃躲,他們理解不了為何躲刀時還要做多餘的動作,比如擺功架,或者沉腰馬……”


    “香港功夫片在荷裏活被人很看重?”霍東峻問道。


    張五郎搖搖頭:“恰恰相反,荷裏活不是看重香港人拍功夫片,而是重視整個東南亞的市場,他們在研究東南亞看電影的人群鍾意看到哪些畫麵,努力去適應,這一點來看,香港要比荷裏活強一些,因為香港電影不是去適應市場,而是一直掌控著東南亞賣座電影的潮流,功夫片也好,喜劇片也好,功夫喜劇,僵屍戲,神怪戲,,全部是香港電影做出來之後席卷東南亞,不需要學好萊塢一樣,做好市場調查再拍戲。”


    說這番話時,張五郎臉上帶著香港電影人特有的驕傲。


    此刻的香港,並不比荷裏活差太多,至少整個亞洲,仍然是獨屬於香港票倉。


    “那豈不是要擔心荷裏活搶進來亞洲市場?”霍東峻問道,他知道,九十年代中期,香港電影就不富輝煌,亞洲,被荷裏活真正蠶食掉,香港電影,連香港本地的院線都無法保住。


    “這種競爭我覺得很好,有人盯住你自己碗中的食物,你才懂得努力保住它。”張五郎朝霍東峻說道:“就像荷裏活幾大片商,隻有互相競爭,才會有發展,香港也一樣,不想被荷裏活占據,就一直要努力。”


    霍東峻很想告訴張五郎,香港的電影市場並沒有他想的那樣美好,各個電影公司都不懂看長遠,哪怕是鄒文淮的嘉禾,也一樣對香港電影雄踞亞洲市場抱了太大的信心,一部投資千萬港幣的香港電影,和一部動輒一兩千萬美金投資的荷裏活電影,差距的太多,香港電影人還在想著開辟各自電影類型,卻並不求精,一部戲大賣,全港電影公司就及時跟風,一部電影最快七天就拍完上映圈錢,拍三個月的一部電影就可以稱為精品,而荷裏活此時已經有了各自工作製度來保證電影的盡善盡美。


    香港電影,死於製度。


    ……


    “講笑?兄弟,一萬塊,如果我見唔到一萬塊擺在我麵前,晚上你最好離那條小巷遠一點,不然機器壞掉我可不負責。”癲雞看到陳東變臉,握動拳頭,關節發出清脆的“哢哢”聲。


    陳東端著酒杯,看著酒液在杯中晃動:“我兄弟第一次讓我幫手做事,我就搞不掂,會被他笑。”


    “那是你的事,我隻要看到錢……”癲雞還未說完,陳東把殘酒潑在癲雞的臉上。


    “你叫癲雞,到底有幾癲?我認識一個癲的,想知你到底能否癲過他。”陳東陰著臉說道。


    癲雞抹了一下臉上的酒液,起身一拳朝著陳東砸來:“我挑你老母的臭西!在我地頭搞……”


    “啊~~~~”癲雞還未說完就發出一聲淒厲慘叫,陳東單手接住癲雞揮過來的拳頭,用力一扭,將癲雞的手關節擰傷!


    “既然收了我的錢,這件事你就負責搞掂,不然我就拆斷你這隻手。”陳東一手擰著癲雞的手臂,另一手卻摟住嚇的尖叫的大波妹:“你也一樣,收了我的錢,等下陪我去出火。”


    癲雞一張臉滿是因為疼痛冒出的冷汗,不過嘴裏卻硬氣:“挑那星!你混哪裏嘅!夠膽報名出來!我同新合的地盤都敢搞事,你想死呀!”


    陳東看著癲雞的臉笑了起來:“爛仔就是爛仔,打不過就拿字頭出來嚇人,香港爛仔都這一副鬼樣,我問你,晚上那條小巷你幫我搞掂,點不點頭?”


    “我點你老……”“哢嚓!”不等癲雞說完,陳東手上加力,將癲雞整條手臂反向擰斷!手心和手背翻了一圈!拳心朝上拳背向下!


    “能不能搞掂?”陳東雙眼滿是無辜的神色,看著在自己麵前掙紮慘叫的癲雞問道。


    癲雞用力點頭,陳東鬆開手:“去找跌打師傅裹傷,洪義海武館醫跌打很靈,不如去試下?”


    癲雞托著左手朝後撤去,嘴裏吼道:“斬死這個撲街!”


    早就聽到癲雞慘叫湧出來的同新合十幾名睇場的人馬提著砍刀撲上來,陳東指著癲雞嘖嘖道:“嘖嘖,小子,我今日不爽,你抽中下下簽。”


    說完陳東抓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朝著一馬當先衝上來的馬仔砸去,酒瓶出手就一個靈活的翻滾,從座位上跳起來迎上眾人!


    幾名馬仔還未反應過來,陳東就已經到了幾人麵前,腳踢肘擊,眨眼間就躺倒四人!慘叫都未出一聲昏死過去!


    一名馬仔繞到陳東身後,突然掄起砍刀朝陳東後背劈去,陳東一個轉身踢腿!左腳腳背狠狠抽在對方的臉上!那人被抽的離地而起!朝旁邊的座位狠狠砸去!落地的瞬間,仲能看到他嘴裏吐出一顆顆混雜著鮮血的牙齒!


    “偷襲都學不會,難怪入黑社會做廢柴!”陳東說了一句,朝著對麵的馬仔衝上去!


    癲雞在一側撿起一柄馬仔落地的砍刀,單手拎著,準備尋機會偷襲,可是還未等他找到機會。


    陳東已經將十幾名馬仔打翻在地,前後不過用了一分多鍾,站在昏死在地的馬仔中央,陳東朝著目瞪口呆提著刀的癲雞笑笑:


    “要麽乖乖晚上幫我搞掂這件事,要麽就繼續叫人過來做我的拳靶!”


    癲雞隻感覺自己的牙齒都在輕輕顫動,發出輕微的“噠噠”聲,一人打十幾人他聽人講過,但是都是那種真正響徹江湖的大人物,聯英社後起之秀明王就是評價一人斬翻十幾人打響名頭,可是那種打也是用刀對斬,眨眼間打翻自己十幾名小弟,難道這個家夥是傳說中的雙花紅棍級人物?


    “你到底是邊個!”癲雞用力朝陳東吼道。


    陳東想了想,開口說道:“洪義海,陳東,專醫跌打,收費公道,也教人功夫,你有冇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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