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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光遠咬牙切齒,麵色發白。


    一方麵,被抓的俘虜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死得幹幹淨淨,讓他顏麵無光;另一方麵,他又感受到了一種徹骨的寒意,令他恐懼。


    縣衙大堂裏,燈火通明。


    二十餘具屍體並排擺放在地上,其中六具屍體,正是之前俘虜的那六個死士……


    這些人膽大妄為不說,且狠辣異常。


    他們可以毫不猶豫的自盡而亡,從某種程度上,也表明了他們背後的人,是何等強大。


    楊守文和呂程誌在大堂上,一具一具的查看屍體。


    突然間,呂程誌停下腳步,站在其中一具屍體前觀察了一陣,驀地又轉身迴去,來到另一具屍體旁邊。


    “刀來。”


    隨著他一聲喝令,楊醜兒立刻把羊角匕首呈到了他麵前。


    呂程誌蹲下來,用羊角匕首隔開了那屍體的衣襟,就見屍體的肩膀上有一個紋身圖案。


    “阿郎,你看。”


    呂程誌抬頭,對楊守文說道。


    楊守文立刻從費富貴的手中接過一根牛油大蠟,湊上前仔細觀瞧。


    那紋身是一朵花,花色血紅,五片有著強勁曲線的花瓣,包圍著一束綿密的黃色花蕊,收束於緊實的花托。花朵很大,活靈活現,覆蓋在那屍體的肩膀之上。


    “這是什麽花?”


    花的形狀很怪異,狄光遠從未見過。


    甚至包括呂程誌在內,也沒有見過這種花型,以至於和狄光遠麵麵相覷。


    “木棉花!”


    “啊?”


    楊守文站起身來,把蠟燭遞給了費富貴。


    “檢查一下其他人,看看有沒有這種刺青。”


    刺青文化,由來已久,但是在中原,並不多見。一般來說,紋身的群體大多是那種身處偏荒之地的蠻夷種族。史書裏經常會有記載。說是那南方的山越蠻族,披發紋麵,形容似厲鬼。


    楊守文道:“此花生於南方,但產地不祥。據說是源自天竺。


    我記得古籍裏好像有記載,說是在漢朝,南越王趙佗曾向漢室朝廷進貢過一株木棉花。這種話,不耐嚴寒,故而北方少見。我也是在一本書裏見過這種花木。”


    楊守文話音未落。費富貴和楊醜兒就喊道:“阿郎,有半數以上的人,都有這種刺青。”


    木棉花,血色的木棉花,又是什麽意義?


    楊守文現在可以肯定,這血色的木棉花,恐怕也代表著這些死士背後的黑手。


    他向呂程誌和狄光遠看去,兩人麵麵相覷。


    就在這時候,身邊的姚三郎突然道:“縣尊,征事郎……小人好像見過這種刺青。”


    “什麽?”


    狄光遠聞聽。頓時興奮起來,一把抓住了姚三郎的胳膊。


    “你見過這種刺青?在何處見過?”


    他那興奮的模樣,著實嚇住了姚三郎,以至於姚三郎張口結舌,竟然說不出話來。


    楊守文笑了,走上前道:“縣尊,冷靜!你這樣,三郎會害怕。”


    “唿!”


    狄光遠也意識到了失態,鬆開手長出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身為長洲縣令。治下卻又如此一股可怕的力量。如今楊守文在,可以幫他的忙。可將來楊守文離開,他又該如何是好?狄光遠很清楚,這裏麵的事情非常複雜。


    “三郎。你莫急,慢慢說,在哪裏見過這種刺青?”


    姚三郎深吸兩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想了想,沉聲道:“說起這種刺青,小人在普會寺見過。”


    “啊?”


    “縣尊莫誤會。小人說的不是那些僧人,而是……一直以來,普會寺都有一個習俗,就是每月初三,會召集僧人在寺中沐浴。久而久之,連長洲城裏的人也都知曉,甚至還去參加這種儀式。這其中,不泛有魚市的商人,小人是在那裏見過。”


    相傳,這澡堂的習俗,最初就是從佛寺開始,楊守文倒也不覺得奇怪。


    “三郎,你說清楚一點。”


    姚三郎點點頭,思忖片刻後,把語言組織了一下,開口道:“我在普會寺的佛沐日裏見過一些人身上有這種刺青。小人當時還奇怪,問那些人,這刺得什麽花。


    他們說,是木棉花!”


    小人至今還記得,那些人是安南人。


    但具體是安南哪裏?小人就不太清楚了……不過,他們說在他們的家鄉,有很多這種花。之所以把木棉花刺在身上,是為了懷念家鄉。所以小人也就沒再多問。”


    安南,又是安南!


    楊守文閉上了眼睛,沉思不語。


    蘇威在安南發家,他的妻子是安南人。


    此前,明秀讓他打聽一個名叫曲覽的人,後經狄光遠證實,是安南都護府都護。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指向了安南都護府。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安南都護府暗中指使嗎?亦或者,這隻是一個巧合,誤會?


    想到這裏,楊守文睜開眼睛,看向了呂程誌。


    蘇威!


    轉過來轉過去,似乎又迴到了蘇威的身上。楊守文有些哭笑不得,用目光和呂程誌交流了一下意見,便轉身向狄光遠看去。


    “縣尊,看起來這件事,是繞不開長洲蘇威了。”


    “蘇威?”狄光遠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這件事,和蘇威又有什麽關係?”


    不過,他話說出口,就立刻反應過來。


    蘇州豪門裏,和安南關係最密切的就是蘇氏。而蘇氏負責和安南聯絡的人,就是蘇威;蘇威又住在長洲,他的妻子好像就是安南人。另外,神慧也來自於安南!


    別說這一切都是巧合。


    如果這都是巧合的話,那麽世上的一切,恐怕都可以用巧合二字來解釋了。


    狄光遠的反應不快,但畢竟跟隨狄仁傑多年。他不笨,隻是有些迂腐。所以當楊守文說出‘蘇威’的名字時,狄光遠愣了一下,但馬上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蘇威、蘇威、蘇威……


    狄光遠迴到桌後,慢慢坐下來。


    他咬著嘴唇,沉默不語。


    楊守文也沒有催促,因為他知道,狄光遠這時候,正在考慮和蘇家撕破臉皮的後果。


    抓了蘇威,蘇家怎可能善罷甘休?


    可不抓蘇威……這怕這一切都將成為解不開的謎團,甚至還會影響到皇泰寶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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