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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座宅院的麵積不小,外麵看去很樸素,但裏麵去很精致。


    看得出來,鄭靈芝對楊承烈一家人並不是很冷淡,至少這宅院絕非普通人能擁有。


    隻是,鄭靈芝常年在洛陽,所以難免會顯得冷淡。


    楊守文穿過門廡,走進後宅,就看到這後宅的麵積比前堂要小三分之一,兩個獨立的院落,還有一個麵積不小的花圃。後院的圍牆要高一些,但依舊能夠越過牆頭,欣賞滿山桃紅杏白的風景。圍牆上,還有一個小門,似乎可以直通山上。


    “喏,那個小院子是給你留著的,楊嬸平日裏就住在那裏,每天都會打掃。”


    宋氏用手一指不遠處的那個院子,然後又指著那個大院子,輕聲道:“快去吧,你阿爹肯定急了。”


    “嗯!”


    楊守文點點頭,便邁步走了過去。


    當他來到那小月亮門的時候,就看到楊承烈一臉急色在屋外徘徊。


    乍一抬頭,看到楊守文走過來。


    楊承烈立刻把臉上的急色收起,哼了一聲之後,便背著手溜溜達達,返迴了房間。


    蓬!


    他把房門關上了。


    啊呀,老爹好有個性!


    楊守文先一怔,旋即笑了。


    自家老爹那骨子裏自帶傲嬌屬性,楊守文又怎會不知道。


    他走上門廊,輕輕叩響門扉,“父親,我迴來了!”


    屋裏沒有迴應,楊承烈好像沒聽見一樣,更沒有過來把房門打開,把楊守文晾在了門外。


    “父親,孩兒迴來了。”


    “父親,孩兒知道錯了,當時不該不聽你命令,擅自出城,還跑去了饒樂這麽久。”


    “父親。你開門啊。”


    楊守文怎麽說,楊承烈就是不迴應。


    這讓楊守文也頗感無奈,看樣子老爹這傲嬌屬性,似乎比之在昌平的時候更厲害了。


    楊守文想了想。便在門口坐下。


    “父親,孩兒知道你生氣,隻是當時的情況……


    說起來,孩兒這次去饒樂,收獲不小。不過也遇到了不少兇險。你也知道,那饒樂比昌平還冷,而且奚人眾多,經常會遇到他們前來劫掠。為此,孩兒與吉達和他們打了好幾次。其中有好幾次,孩兒差點受傷,幸虧吉達掩護,方才脫身。”


    楊守文就靠著門框,絮絮叨叨說起了他此次北上的經曆。


    從媯州到饒樂,從饒樂到塞北。數千裏之遙的旅程。被他說的是口沫橫飛,跌宕起伏。


    突然,楊守文停住了話頭。


    屋子裏一陣冷清,片刻後就聽唰的一聲房門拉開,緊跟著楊承烈從屋子裏出來,怒聲道:“阿閦奴!”


    “父親,我在這呢。”


    楊承烈這才看到,楊守文坐在門邊,正抬著頭,臉上帶著笑容。


    “你……”


    楊承烈那還能不知道。被楊守文耍了。


    可是,他並沒有不高興,隻是臉卻一沉,哼了一聲轉身就要進屋去。


    “父親!”


    楊守文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襟。


    那叫聲。讓楊承烈滿腔的怨氣一下子煙消雲散。他突然蹲下來,兩手掐著楊守文的臉,厲聲罵道:“你這個混賬小子,怎地就那麽大的膽子?兩個人,你兩個人就敢去追殺慕容玄崱,而且一去那麽久。連封書信都沒有,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


    說著說著,楊承烈的眼睛紅了。


    聲音,也有些哽咽,他顫聲道:“如果你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就算是死了,也沒臉去見你娘親。


    你這混賬家夥,小時候癡癡呆呆,讓我操碎了心。


    本以為你清醒了,好了,我能省心了,結果……早知道這樣,我就該早早把你掐死。”


    說到動情處,楊承烈泣不成聲。


    淚珠奪眶而出,虎軀輕輕顫抖。


    他猛然一把抱住了楊守文,“兕子,答應爹,以後千萬不要冒險,知不知道。”


    以前,楊承烈對楊守文的關心,是一種內斂的,含蓄的,從不會表達出來的關心。


    可是在這一刻,楊守文才知道,老爹有多愛他。


    他也抱住了楊承烈,鼻子發酸,聲音發顫,“爹,孩兒也很想你啊。”


    這話一出口,楊承烈不管有多少不滿,都化為烏有。他抱著楊守文,竟忍不住放聲大哭。


    院門外,青奴探頭探腦向裏麵張望。


    隻是沒等他看清楚,宋氏就揪著她的衣領往外走。


    “阿娘!”


    “讓你阿爹和你大兄單獨待一會兒。”


    這時,從院子裏傳來了楊承烈的哭聲。


    楊青奴好奇看著宋氏,輕聲道:“阿娘,爹爹是怎麽了?他為什麽哭?是不是大兄又惹他生氣了?”


    宋氏卻笑著搖搖頭,輕聲道:“你阿爹不是生氣,他這是高興的。”


    積在楊家上空達半年之久的陰霾,都沒了!


    陽光明媚,柔風送爽。山上,那漫山遍野的桃杏爭輝,更讓這青山增添了一絲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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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楊家一片歡聲笑語。


    楊氏專門跑去村裏,隔了二十斤牛肉迴來。


    大唐律,牛是不能夠被屠宰食用的。不過呢,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就是想吃牛肉,總能想到辦法。不過,這種辦法大家心知肚明,你不說,我不說,大家都好。


    反正是在家裏,更不會有人去報官。


    楊家內外,全都是楊承烈從昌平帶來的人,都是自己人,也不用擔心會有人打小報告。再說了,就算你打了小報告又能怎樣?滎陽,是鄭家的滎陽。就算是官府也要給鄭家麵子。楊承烈雖然不是鄭家人,可他卻是鄭靈芝的妻兄,誰又會為了那二十斤牛肉平白得罪河南校尉?這無關人性,而是一種人盡皆知的常理。


    除了牛肉,還有雞肉和豬羊。


    楊氏也是使出了全身解數,做得一桌豐盛酒菜。


    那楊茉莉坐在門廊上,一手拎著一根烤羊腿,正大快朵頤,吃的是滿嘴都流油。


    嗬嗬,阿郎迴來就是好!


    他一邊吃一邊傻笑,這麽長時間以來,今天這一頓,無疑是讓楊茉莉最開心的一頓。


    楊守文則坐在酒席上,可身邊卻熱鬧的緊。


    四隻狗圍在他身邊,肩膀上還站著大玉,那隻猴子也被洗的幹幹淨淨,蹲在桌上。


    一會兒把骨頭丟給狗,一會兒扯下一條牛柳遞給大玉。


    猴子則抓著漿果,吃的津津有味。


    幸好,在楊守文身邊還坐著青奴,她看著大兄真的心疼,這一晚上都在喂那幾個畜生。


    不過,楊青奴卻笑靨如花,臉上洋溢著幸福之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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