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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總體而言是風平浪靜。


    陽光也很明媚,氣溫更升高了一些。雖然還是會感到些許寒意,可是對於正處在多事之秋的昌平而言,這無疑是相當平靜的一天,平靜到所有人都感到恐慌。


    縣衙沒有發生什麽變故,一切都在正常運轉。


    昌平八坊裏,往日混跡在街上的潑皮們,好像全都消失了似地。


    甚至,街上的流浪狗都比往日少了許多,也使得昌平縣城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


    楊守文更難得的閑散起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他先是給幼娘和青奴講故事,下午就迴到書房裏寫寫畫畫,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至於阿布思吉達,就好像一個不存在的幽靈。


    除了早上和楊守文練槍,整整一天,他幾乎都是在房間裏呆著。


    整個楊府,也許隻有幼娘會跑去和他說話。不過大多數時候,他都是麵無表情的聆聽,聽幼娘說話,聽幼娘講《西遊》的故事。除此之外,他誰也沒有去理睬。


    一天的時間,就這麽悄然過去。


    入夜之後,楊守文正幫著楊氏收拾,忽聽外麵哐當一聲巨響。


    他連忙跑過去,就看到楊承烈臉色鐵青的從外麵進來,徑自走進了客廳之中。


    “阿郎今天怎迴來這麽早?”


    宋氏迎上前,從楊承烈手裏接過了斷龍寶刀。


    楊承烈在席榻坐下,一言不發。


    楊守文走進來,從楊氏手裏接過食盤,來到楊承烈旁邊,然後把食盤輕輕放在案上。


    他向宋氏使了個眼色,宋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悄悄退出去,順手把房門合上。


    “父親,這是怎麽了?”


    楊守文笑嗬嗬問道:“一副氣衝衝的模樣,可是又被人算計了?”


    楊承烈臉一沉,瞪著楊守文道:“你這不孝子,難不成我被人算計了,你很高興?”


    “差不多。”


    “你……”楊承烈指著楊守文,偏偏又發不出火來。


    良久,他一擺手,仿佛自言自語道:“算了,總是被你這小子看出破綻。”


    臉色緩和了一些,楊承烈吃了一口粥,突然道:“對了,你讓老胡頭傳話說,家裏又多了個人?能信的過嗎?我可不想在出現一個管虎,到頭來弄得我狼狽不堪。”


    “蓋老軍的人,身手不錯,可以派上用場。”


    “老軍的人……現在我們是拴在一條線上的螞蚱,想必他也不會這時候來算計我。


    對了,黃七的事情解決了?”


    “已經解決了,就是阿布思吉達做的。“


    “阿布思吉達……突騎施人嗎?”


    “阿爹你知道他?”


    楊承烈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他,但我知道阿布思是西突厥的一個大族。他分為兩支,一支遊牧河西,一支卻歸屬多羅斯川的阿史那賀魯。後來,阿史那賀魯被滅,那支阿布思人就不知去向。如果他是河西阿布思人,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嗯,那就是多羅斯川阿布思人,當初賀魯被殺後,他的部曲流落四方,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裏。”


    楊守文聽不懂楊承烈的話,什麽多羅斯川,什麽阿史那賀魯,他甚至聽都沒聽說過。


    所以,他也懶得去問,而是話鋒一轉道:“老爹,你到底怎麽被人算計了?”


    楊承烈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他吃了一塊臘羊肉,片刻後道:“盧永成也不知道怎麽說動了李老匹夫。那老病鬼這幾年來都是一副不問世事的樣子,今天卻突然出現在了縣衙裏,要主持政務。”


    “所以……”


    楊承烈咬牙切齒道:“那老匹夫說城外難民越來越多,需要好生整治。


    還讓我從明天開始,到城外去看守難民營地,並且要徹查其中是否有靜難軍奸細。兕子你說,這老兒不是找我麻煩嗎?如果不是得了盧永成的好處,他怎會出麵?”


    楊守文有些糊塗了,詫異問道:“老爹,你說的是那個老匹夫?”


    “自然是李實那老匹夫。”


    李實,就是昌平縣丞。


    說起來,李實幾乎是和王賀同一時間來到昌平。


    論資曆,李實比王賀要深厚很多;論經驗,他在衙門裏更曆練多年。可惜他沒有太原王家的光環籠罩,以至於當假王賀頂著王家子弟來到昌平的時候,李實也隻能退避三舍。


    比上,李實不敢和王賀反目。


    比下,盧永成和楊承烈在昌平經營多年,幾乎如鐵桶一般,根本容不得李實插手其中。


    於是乎,李實的位子就變得很尷尬。


    名義上他是昌平的二把手,可實際上呢?他的命令甚至走出公房。整個昌平縣,根本容不得他再把手伸進去。一晃三年,李實眼看著就要到致仕的年紀。每天坐在家裏,表麵上看去是悠閑自得,可實際上對權力的渴望,已經到了極致。


    趁著最後兩年,怎地也要拿些好處。


    人道是雁過留聲,人過留名。當了一輩子的官,又怎能心甘情願的就此離開舞台?


    而現在,盧永成願意給他提供一個機會。


    這裏麵的彎彎繞,其實不必太費腦子就能猜想出一個大概。


    以前,有假王賀可以製衡盧永成,楊承烈當然不怕。可現在,王賀已經被確定是冒名頂替,如今下落不明。昌平縣的大權幾乎全都落在了盧永成的手中。好吧,盧永成隻比楊承烈高半級,說實話就算是盧永成主事,楊承烈也未必會怕他。


    可現在李實跳出來……


    那可是正經的二把手,更是楊承烈的上司。


    楊承烈對抗盧永成倒是沒有關係,可如果再去硬抗李實的話,州府那邊必會心生芥蒂。


    楊守文想通了這裏麵的彎彎繞之後,也就隨之釋然。


    “父親,看起來盧永成是迫不及待想要掌控昌平,甚至不惜把李縣丞也給拉出來。”


    “是啊!”


    楊承烈輕揉太陽穴,露出憂慮之色。


    “盧永成到底想做什麽?他不過一個小小的昌平主簿,根本沒可能掌控昌平。這家夥是個聰明人,應該很清楚這一點。可他現在卻步步緊逼,一副要把昌平大權獨攬的模樣。


    兕子,我越來越覺得這事情有古怪……你頭腦靈活,不如幫我想想這其中的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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