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慘叫一聲,暈倒在地。幾個先前吃虧的男人,則也從周圍拿起台球杆,對著他一頓猛打。


    女瘋子哭喊著想要阻止,但是卻被一個人一巴掌打倒在地,而後又被管家拽著頭發,勒住了脖子,隻得眼睜睜的看著他弟弟的生命氣息在極快的流逝。


    終於,他弟弟的身體抽搐起來,地上也滲透出大量的血跡,幾個人這才意識到他們很可能是將人打死了,於是都忙停下手來,去看那少年的情況。


    “怎麽辦,給他打死了!”


    一個人在確定少年死亡後,不禁驚叫一聲,女瘋子聽到這件事後,則不顧管家的禁錮,瘋了一樣往前衝著,不過還沒等從管家的手裏掙脫,就因為情緒崩潰而暈了過去。


    世界再度發生了崩塌,就在秦銘的心緒仍停留在,對女瘋子的同情,對少年之死的憤怒,以及對那些畜生們殺之後快的衝動中時,幻象卻又生變化。


    隻是相比於之前,那段較為完整的迴憶而言,這次的幻象曾呈現為片段式的,或者說是由一個個短小的片段柔和在一起似的。


    在這段記憶中,他看到了莊主被活活的嚇死,看到了那些折磨過女瘋子的幾個人,相繼詭異的死亡,更是看到女瘋子在莊園裏,不停的唿喚著她的弟弟,看著她躺在草叢上,麵向著從天而降的大雨,撕心裂肺的尖吼著……


    直至,一切再度歸於平靜,眼前所有的幻象都煙消雲散。


    女瘋子捂著頭趴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秦銘僵硬的坐在沙發上,猶如從噩夢中驚醒。臉頰有些涼涼的感覺,他下意識摸了摸,竟發現那是他的眼淚。


    心情難受到的極點,因為方才的幻象他完全是等於跟著女瘋子親身經曆了一次,來自女瘋子的所有情緒,他都能真切的感受到。


    就像很多人說的那樣,人在某些時候要比鬼祟更加歹毒,也更加殘忍。


    “對不起,我不該再刺痛你的。”


    秦銘蹲下來將女瘋子緊緊的抱在懷裏,心中在時隔許久後,又再度生出了對受害者的憐憫。女瘋子的經曆無疑是慘痛的,而她弟弟的死又致使她發瘋,好在是她之後成為詛咒之物,盡管人已經瘋癲,但時而清醒的時候,心中對於那些人的怨恨,還是引動詛咒的力量殺死了他們。


    他不想承認詛咒是個什麽好東西,但是這一次卻無疑是替女瘋子報了仇,更是替他出了口惡氣。不然若是那些人還活著,那才是最令人氣憤的事情。


    秦銘安撫的抱了女瘋子一會兒,已是不再說任何能夠刺激她的話,隻是一心的安撫。待女瘋子的情緒穩定一些後,他便帶著女瘋子來到衛生間,用濕毛巾幫她擦了擦臉。


    “弟弟我害怕……我害怕有一天再也見到你了。”


    女瘋子對於秦銘不再抗拒,很乖巧的讓秦銘幫她擦拭著麵部。


    “不會的。以後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秦銘給女瘋子擦完臉後,本想再給女瘋子洗洗腳的,因為女瘋子並沒有鞋子,一直都是光著腳走路,但是這時候女瘋子卻主動脫起了衣服:


    “弟弟我要洗澡,我要洗澡。”


    女瘋子傻笑著說著,秦銘聽後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不敢叫安子黎過來,畢竟女瘋子除了他以外,對任何人都帶著抗拒與防備。


    想到自己在幻象中,也不是沒看到過,於是便也不想那麽多,隨後打開熱水器幫女瘋子衝了衝身子。


    女瘋子身上的疤痕很多,尤其是後背上,幾乎每一塊好地方,都是鞭子抽的,至於她的手臂上則都是煙疤,還有一些針紮留下來的。


    幫女瘋子洗完澡後,秦銘便給安子黎發了條微信,問她有沒有帶備用的衣服和鞋子,安子黎可能也猜到他是給女瘋子準備的,所以也沒問,之後將衣服和鞋子放在門邊,便又迴去了。


    秦銘將安子黎送來的衣服取迴來,隨後也幫女瘋子穿上,好在是她和安子黎的身高和體型相差不多,就是安子黎的胸衣對她來說稍微大了一些。


    “餓了吧,我這裏有吃的,有酸奶,香腸,麵包,還有薯片什麽的,你吃點兒吧。”


    秦銘從儲物戒裏,將他放在裏麵的一些吃的拿出了大半,女瘋子看著也很歡喜,拿起麵包就大口的吃了起來,看吃相就像個野孩子似的。


    女瘋子這邊狼吞虎咽的吃著,秦銘則小心翼翼的收拾著,先前從女瘋子衣服裏掉出來的黑色信紙,多數信紙上都沒有內容,但還是有一部分上麵,是存在些內容的。隻不過都是些隻言片語,並不完整。


    秦銘將這些黑色的信紙都收起來,隻要女瘋子這幾天情緒穩定的待在他這兒,想來就不會再寫什麽東西,他雖然沒有能力將她從詛咒之物的身份中解救出來,但是在這僅有的幾天時間裏,他卻會盡可能的讓她感到心安。


    這也是他僅能做到的,也是僅能為那女瘋子做到的事情。


    【怎麽樣,她的情緒還算穩定吧?】


    安子黎這時候在通訊器上給他發來了私信。


    【嗯,剛才不是很好,但這會兒穩定下來了,她的遭遇挺讓我同情的。】


    【那你這兩天就好好照顧她吧,我這裏還有幾套備用的衣服,也有首飾,一會兒我都給你送過去,你給她打扮的美美的。】


    【這就不用了吧,她現在看上去就挺好的。】


    安子黎並沒有順著這個話茬說下去,而是問了一個讓他有些懵逼的問題:


    【你們晚上該不會睡在一個床上吧?】


    【呃……當然不會,我睡沙發。】


    【會是這樣嗎?】


    安子黎發了一連串鄙視的表情,之後便不再迴複他。


    秦銘被安子黎那串表情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沒有多想,待將那些黑色的信紙一把火殺掉,丟進衛生間的馬桶裏後,他便點燃一根煙坐在了女瘋子的旁邊。


    他不知道女瘋子叫什麽名字,女瘋子自己可能也都不記得了,很多人都會有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悲催,最不幸的悲觀念頭,但事實上,相比於像女瘋子這種真正不幸的人來說,絕大多數人其實都是幸運的。


    他最初也是悲觀主義者,尤其是在得知自家的騙局後,更是覺得他是被命運遺棄的孩子,但是在經過這將近一年的事件曆練,了解到眾多受害者的悲慘經曆後,他非但沒有變的更悲觀,反倒是更加珍惜眼下的生活。


    盡管這屬於一種被動的接受,在被動中卻尋找一種自我安慰的平衡,但是知足常樂,遇事不悲不喜,不憤不怒總是沒錯的。畢竟人活一輩子,誰還不遇到點兒挫折,遭遇點兒磨難呢。


    苦中作樂,才是真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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