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看著臉上洋溢著自信的易少東,他勉強的笑了笑,但嘴上卻沒再說什麽。


    說一千道一萬,他的心誌終究還是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堅定。


    他以為自己已經充分做好了,迎接未來這種人生的準備。


    但是當未來的卷軸,真正麵向他鋪開的時候,他還是遭受了到了來自現實的一番暴擊。


    不僅讓他害怕,更還讓他動搖。


    但就如易少東方才說的那樣,未來的事交給未來的自己就好,起碼眼下他已經渡過了危機。


    確實值得一次激動。


    他不在去想這些不開心的事,這時候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


    見他突然起來,易少東下意識問道:


    “你要幹什麽去?”


    “陳子涵和王升兌換的咒符和藥劑,應該都還沒有使用,我去找找看。


    畢竟我們的驅魔符都用光了。”


    “你還真是務實呢,沒必要這麽著急吧。”


    易少東雖然累的有些不願意動,但見秦銘出去了,他也不想再陪著胡超的屍體待在這兒,於是喊著秦銘也跟了出去。


    所謂死者為大,擅動死者的東西,是一件非常不敬的行為。


    但是秦銘卻管不了這麽多,將陳子涵和王升的東西翻找了一遍。


    就和他想的一樣,兩個人的咒符和藥劑都在。


    但因為他們入學測考的排名都很一般,所以手上的東西並不是很多。


    咒符的話兩個人加起來,一共就隻有六張驅魔符;


    三張加持張和三張防禦。


    倒是藥劑稍多一些,有五瓶治療藥劑,一瓶恢複藥劑。


    不過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有就比沒有的好。


    盡管藥劑他們剩的也挺多,但是未來總會有用得上的時候。


    秦銘並沒有吃獨食,待找到兩個人的東西後,便將東西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然後對易少東說道:


    “東西我們一人一半,你應該沒意見吧?”


    易少東看了眼茶幾上的東西,又看了眼秦銘,然後不爽的迴答說:


    “你是不是拿我當白癡了?我怎麽可能會沒有意見!還一人一半呢!”


    “那你想怎麽分配?”秦銘不知道易少東怎麽就突然這麽大的火氣。


    他問了易少東一句,結果易少東的迴答,卻讓他很是意外:


    “還用問嗎,當然是都給你,我一個都不要啊。


    畢竟能夠通過考試,都是你的功勞。


    我這完全是抱你大腿才保住小命的。


    我承認我臉皮很厚,但怎麽說也是個有臉的人。”


    說著,易少東直接將茶幾上的東西,一把推到了秦銘的麵前,然後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秦銘,又補充說:


    “你也不用覺得什麽。我也是為了自己以後,不然我這次占你點兒便宜,惹得你不爽了,萬一你下次不帶我裝逼帶我飛了,那我怎麽辦。


    再說能者多得,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如果是我換成你,就是你想要,我也絕不會給。”


    易少東這番話說的非常實在,起碼秦銘從對方的目光裏,沒有讀出別的含義。


    他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全都揣進自己腰包,但是易少東都這麽說了,台階也已經給他鋪砌好了,他再拒絕就未免有些假了。


    畢竟咒符是保命的東西,換誰都不會嫌多的。


    “那我可就不和你客氣了。不過有一點我需要更正一下,我們屬於互幫互助,互惠互利。


    談不上誰欠誰的。


    當時在器物處外麵,要不是你,我們也不能得到那筆意外之財。”


    見秦銘一本正經的對他說這些,易少東頓時憋不住樂了出來:


    “你快打住吧。分贓也能被你說的這麽正氣凜然。


    趕緊打包裝袋吧,處理完這裏的事,我們好出去吃一頓,小小的慶祝一下。”


    這之後,兩個人將屋子簡單的收拾了一番。


    說是收拾,其實就是將所有屍體都集中安放在了客廳裏,然後在上麵蓋上了床單。


    看著這一地的屍體,說他們心裏麵沒感覺顯然是不可能的。


    要是換成心理素質差些的人,怕是早就吐得死去活來的了。


    “你說學院會怎麽處理他們的事情?”


    易少東有些疲憊的坐在沙發上,又拿出一根煙叼在了嘴上。


    “你是說學院會如何向他們的家人交代嗎?”


    “是啊,畢竟死幾個人,也不算是什麽小事。


    哪有上個大學,好端端的就突然死了的。”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秦銘看了易少東一眼,帶有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易少東沒想到秦銘會這麽問,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但很快便恢複過來說:


    “我就好奇問問。”


    “在我們入學之前,招生辦的人不是都說了嗎。


    學院是一個立足於世俗力量之上的存在。


    別說隻是死幾個人,就是我們大一年組都死了,學院應該也能輕鬆應對。


    不然學院要是連死幾個人都掩蓋不了,我們還用擔心被它支配嗎?


    你想想看,幾十人,幾百人,聽著不是一個小數目,但是將這些人放進幾億,十幾億人中,你覺得還多嗎?


    不過就是幾粒沙石,沉入大海中。


    即便海麵平靜,又有多少人能夠注意到底部的塵沙。


    連我們都能用學生證,偽裝成各種像模像樣的身份。


    就更不用說是學院了。


    就說一個最實在的事,


    如果學院做不到這些,那就這一屋子的屍體,以及我們留在這屋子裏的指紋,都足以讓我們成為警方眼中的嫌疑人,被懷疑甚至是逮捕。


    我們這組是這樣,第二組也是這樣。


    其他班級同樣是這樣。


    但你覺得,我們會被送去監獄嗎?


    至於學院到底是怎麽掩飾的,我想我們早晚會有機會知道的。”


    秦銘倒不是有意吹捧學院,完全是實話實說。


    因為別說是詭異莫測的學院了,就是世俗中一些稍有權力的人,想要掩飾一些死於非命的人,都不算什麽很難的事。


    像人們每天看到的新聞,無論是電視台的,還是網站上的,都是有專人審稿,整理編輯的。


    什麽能發,什麽不能發,什麽需要修改後再發,裏麵的門道多了去了。


    人們所糾結的是非曲直,在掌權者那裏,就是一句話,一聲交代的事。


    當你代表正義,那麽你說的話,做的事,便都是正義之舉。


    當你被列入邪惡,那麽你做的所有事,便都是罪惡滔天。


    所有人其實都在一個大籠子裏。


    你看到的隻是籠子裏的同類,而外麵的人看到的,卻是一群可以宰殺的羔羊。


    對於他們來說,校方的人,無疑就是那些站在籠子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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