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白山徒步穿越至措美峰,這對於普通人來說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好在我的夥伴們皆是訓練有素的強人,一路上對我照顧有加,這才沒讓我凍著餓著。


    穿梭在臘月的秦嶺山脈,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會墜崖。我緊跟在大部隊的後麵,心驚膽戰的走了五天,可措美峰仍然是遙遙無期。


    我這人平生最愛吃燒烤,在漳州的時候,我每天晚上寫完稿子,也不約朋友,也不去酒吧泡妞,就喜歡一個人去海邊坐坐,點十串羊肉,三串腰子,兩顆蒜,外加一瓶啤酒,一邊吹吹海風,一邊鬆鬆腦子,可謂十分悠哉,十分快活。


    但我發誓,這趟秦嶺的任務結束之後,我這輩子再也不會碰燒烤了,我現在看見燒烤就跟看見我二舅的痔瘡一樣,別說是吃,一想起來我就犯惡心。


    這件事要怪就得怪那隻玄武老鱉,這家夥一頭撞斷了我們的竹筏,把我們這夥人的裝備包全給吞了。我們那包裏吃的可多了,什麽話梅,牛肉幹,巧克力,可以說是應有盡有。原本不出這事兒,我們還能靠這些小零食換換胃口,可現在倒好,整天就隻能吃烤肉過日子,而且連鹽都沒有,這可真不是我莫老三矯情,我跟你說,任何東西你連著吃,吃到最後全跟蠟燭是一個味兒,真的,一點不帶吹牛的。


    你瞧瞧你瞧瞧。


    這不,正抱怨著呢,顧念夏又打來兩隻麅子。我一看見那麅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心想這種動物是真沒救了,傻的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怪不得老人家常說“傻麅子,傻麅子”,你說怎麽別的動物都知道跑,就它被人打了還幫人數錢呢?我都吃了整整三天的烤麅子肉了,吃到我最後連腳底板流的汗都不是臭味了,而是一股濃濃麅子味兒。


    這樣的日子又過去了五天,大夥每天一睜眼就是吃烤麅子,接著趕路,中午又是烤麅子,接著繼續趕路,晚上還是烤麅子,然後睡覺,第二天反複如此。周伯人從很久很久之前就對我們說“快到了,快到了”,可這都過去十天了,我們就連措美峰的影子都沒瞧見,愣是“望梅止渴”般的向前傻走。


    直到第十三天的時候,遠遠的南方,一座巨大無比的山峰赫然出現了我們的眼中,大夥皆是既興奮又激動,因為我們都知道,遠處那座巍峨的山峰,正是我們的目的地:措美峰。


    可山就是這樣。


    你瞧著近,其實還很遠。


    我們目測了一下,此刻措美峰離我們大約還有二十到三十公裏左右,走路的話基本還需要大半天的時間。此刻天色已晚,即便目的地近在眼前,但周伯人還是決定就地紮營,讓大夥先好好休息一晚。尋找“子不語大墓”的事,等到明日天亮再做打算。


    收到周伯人的命令之後,老陽叔他們便開始支鍋支帳篷。顧念夏聳了聳肩膀說:“那我去打麅子了。”


    我趕緊攔住他說:“我的姑奶奶呀,我求求您了,今兒是大喜的日子,咱也換換胃口成嘛?你的九鬼功百無虛發,幹嘛總是跟麅子過不去呢?這十八大都開完了,全國人民都奔小康了,咱雖然是貧下中農,但做人也得有點追求不是?念夏啊,啥也別說了,今晚咱不打麅子,打兩隻山雞,您看成嗎?”


    顧念夏一本正經的說:“那你跟我一起來,你指哪,我打哪,可以嗎。”


    顧念夏這番話可把我給說愣住了,他這個人的性格我是很了解的,他在未解之謎研究所裏是出了名的高冷,他要是跟冰箱站在一起,你壓根都不知道把中午的剩菜往誰身上放。顧念夏從來不跟外人玩,可現在他竟然主動要帶我去打獵,這可真是讓我莫老三受寵若驚,說真的,我那一瞬間頓時感覺比考上新東方還有麵子。


    我壓抑著心中的暗喜,擺出一副爾康般的神情,眉宇間露出一抹深邃,對顧念夏說:“既然顧兄相邀,再下自然盛情難卻,願陪兄台走一遭,就算前方是閻羅殿,有兄在旁,何懼之有?走著!”


    說罷,我二人便一前一後,走進了樹林之中。


    這是我第一次和顧念夏單獨相處,雖然我知道他是男的,可不知為何,我此時此刻心中竟然小鹿亂撞。當然我事先聲明,我的性取向絕對是正常的。隻是顧念夏明明是男兒身,卻天賜一副嬌翠欲滴的白淨臉龐,美的前無古人。


    所以這就讓人很尷尬。


    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你必須要時刻提醒自己對方是帶把兒的,可千萬不能胡思亂想,否則壞了祖宗規矩,也遭人笑話。


    我跟顧念夏在山林裏漫無目的的亂晃,我心想不找點話題聊略顯尷尬,於是我就問他:“念夏啊,我有個事一直挺好奇的,早就想問你了,這不一直都沒機會嗎。”


    顧念夏說:“你問吧。”


    我正兒八經的問道:“你說你為什麽叫念夏呢?這名字怎麽聽都是女孩的名字啊。哎,你說你父母怎麽想的?八成是找了什麽不靠譜的算命先生吧?”


    我問完這句話之後突然一下子想起來了,二彪和念夏都是孤兒,哪有什麽父母啊?所以我當時腸子都悔青了,心想我他媽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你說我找點什麽話題不行,幹嘛要提他父母啊?這不是成心揭人家傷疤嗎?莫老三哪莫老三,你可真他媽是個棒槌。


    顧念夏聽到我這句話之後,並沒有用九鬼功直接抹了我的脖子,反而平靜的出奇,他說:“我父親姓顧,我母親姓夏。我哥哥叫顧思夏,我叫顧念夏。我們的名字是父親取的,因為母親生我們兄弟的時候難產死了,這是父親對她的思念之情。”


    我驚訝的說:“哇哦,好浪漫呀,那你父親和哥哥呢?”


    顧念夏沉思了片刻,語氣柔柔淡淡,卻說了一句險些令我當場昏厥的話。他說:“我父親被我哥哥殺了,我哥哥被我殺了。”


    我聽到這句話,心髒不由的“咯噔”猛跳了一下,瞪著一雙驚愕的眼珠子,顫顫巍巍的問他:“你說什麽?你父親被你哥哥殺了?你哥哥又被你殺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你這家夥究竟是什麽人?你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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