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山有恃無恐的笑容瞬間凝固在嘴角,或許是因為他明明計算好一切,可如今卻在我臉上看不見一籌莫展。


    “異巫和人有什麽不一樣?”顧遠山聲音透著一絲疑惑。


    “我能創造你,說明我同樣能毀滅你,最重要的是,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你因為被淩璿控製才釋放了她,為什麽你就不想想,我和她都是神,她能做到的事我同樣也能做到……”


    顧遠山一驚,應該是反應過來,但我動作更快,手瞬間按在他的頭上,即便顧遠山是再完美的異巫,但在我眼裏他和諸多被創造出來的異巫並無區別。


    我與生俱來就擁有控製異巫的能力,並且我還能讀取他的意識和記憶,顧遠山並非是故弄玄虛,他的的確確在我們到達後柳鎮不久,就派人抓走了應悔元和葉九卿,並且秘密關押在117局的另一處基地之中。


    我對田雞使眼色,示意他帶著蘇慕遠離這裏,我要做的事不想蘇慕知道,等田雞把蘇慕帶到遠處,顧遠山在我手掌下一動不動如同沒有靈魂的軀體。


    “迴到117局,釋放葉九卿和應悔元,我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你就是一號首長,你找尋的月宮九龍舫並不存在,迴到後柳鎮後,你所有的記憶將會被重置。”


    說完我鬆開手,顧遠山目光呆滯機械性的重複我說過的話,然後麻木的轉身走到蘇慕身邊,突然抬手一刀刺入蘇慕的胸口,蘇慕掙紮幾下倒在血泊之中。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顧遠山在殺掉蘇慕之後,動作僵直的原路返迴,很快在密林中消失在我們視線裏。


    “就這麽放他走?”


    “他是異巫,其實和人偶沒什麽區別,創造異巫本來就是為了操控,我已經抹去了顧遠山全部的記憶,他隻會按照我重新設定的記憶去做事,殺掉蘇慕之後,他會返迴直升飛機降落的地方,在那裏他會再殺掉郭巨……”


    顧遠山後麵要做的事,就如同我灌輸給他的那樣,他會釋放應悔元和葉九卿,這樣一來,就沒有人再知道我的身份和那艘船的秘密。


    “可他還活著,萬一他想起真相怎麽辦?”


    “不會的,他能記住的隻會是我告訴他的,而且等到顧遠山做完這些事,我給他安排了一個去處,或許我更習慣在那個地方的他。”


    “你讓告訴去什麽地方?”葉知秋問。


    “川西金鑼溝,或許當一個抬棺人就是他最好的歸宿。”我望著顧遠山背影消失的地方。“他把信仰看的比自己命還重要,如今他失去記憶,也如同失去信仰,我雖然沒有殺他,可對於顧遠山來說,和死了沒什麽區別。”


    解決了後顧之憂,我們把蘇慕也就地掩埋,然後抓緊時間向銀柱山前行,距離那座山越近,我們聽見的那離奇的說話聲越清晰,就如同獵戶所說,那聲音竟然真的是從銀柱山上傳來,好像真的像是有仙聖在山中低語。


    快到中午的時候,我們終於走到銀柱山的山腳,仰望這座巍峨挺拔的山峰,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再陡峭的山都可以攀爬,而這一座卻根本不可能攀登上去。


    “獵戶告訴我們,關於這座山全都是傳聞,看來所言非虛,因為沒有誰能爬上去一看究竟。”宮爵恍然大悟說。


    我拿出照片比對,很快找到銀柱山的位置,從照片上看關於銀柱山的傳聞並非是空穴來風,山頂的確有一處天池,位置不偏不倚剛好是就是龍眼的所在。


    獵戶說在子午穀有一座長生仙宮,如果沒猜錯的話,長生仙宮應該就是彭家先祖藏匿涅槃輪的遺跡,銀柱山頂的天池就是龍眼的位置,可見長生仙宮就在天池之下。


    “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根本上不去啊?”葉知秋抬頭仰望,心急如焚說。“就算淩璿比我們先到這裏,她也應該無法到達山頂。”


    山頂的天池地形特殊,終年積雪在陽光照射下會融化,匯入天池之中漫溢出來,猶如一道環形的水簾順著山體流下,而這些水流遇冷後有迅速在山體上凝聚成冰,長年累月讓銀柱山完全被冰所覆蓋,光滑無比根本沒有可以攀爬下腳的地方。


    而山體外層的冰也會慢慢融化便成了西堂河的源頭,或許正是因為沒有誰能登上山頂,所以這座山在附近的山民眼中尤為的神秘莫測。


    “你們看,山體上有許多洞孔,我們聽見的聲音好像就是從那些洞孔中傳來。”葉知秋抬手對我們說。


    薛心柔向前走了一步,頓時恍然大悟,轉身對我們說:“那是風洞,而且極為罕見,隻有在極少數情況下,才會形成穿透山體的風洞,而風從裏麵吹過,因為風洞的表麵不規則和曲折,因此會發出我們聽見的那些聲音。”


    “風洞……”我眉頭一皺,仔細查看了半天,銀柱山上分布著很多這樣的風洞。“這座山裏麵是空的!”


    “對,風洞出現的幾率很小,一座山上不可能自然形成這麽多風洞,除非是人為的緣故,可見這座山被挖掘過。”薛心柔點頭說。


    “這樣說起來,長生仙宮就在銀柱山之中!”田雞大喜過望。


    “可是,我們即便找到了長生仙宮,但也沒有辦法進去啊。”


    “指不定那些風洞就是入口。”田雞說。


    “問題是如此光滑的山體,而且隨時都有雪水流淌下來,根本攀爬不上去。”葉知秋說。


    我來迴看看四周,在山腳的一處水潭邊發現泥濘的腳印,應該就是淩璿留下的,從腳印看深淺不一而且偏偏倒倒,淩璿比我們先到這裏兩天時間,可附近並沒有看見淩璿的蹤跡,而且從腳印推斷,淩璿走到這裏時,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點。


    她是沒有氣力攀爬到風洞,涅槃輪就在長生仙宮之中,那是淩璿現在迫切想要得到的東西,她一定會想辦法進入長生仙宮。


    “分頭找找,看看淩璿的腳印還出現在什麽地方。”


    我大聲對其他人說,長生仙宮距今已經有幾千年,可除了山民口中虛無縹緲的傳聞外,根本沒有人發現過絲毫線索,可見這處遺跡的修建相當隱秘。


    彭家先祖甚至連自己後人都沒有告訴,可見他不希望任何人發現長生仙宮的位置,這座銀柱山倒是擁有得天獨厚的條件,但是我還是有些疑惑,那些山民把這裏看作是仙聖的禁地。


    如果僅僅因為那些傳聞和無法攀登的緣故,也不至於讓獵戶如此敬畏甚至談虎色變。


    我記得獵戶說過,也有好事之徒躍躍欲試試圖揭開銀柱山的秘密,而且全都是經驗豐富的山民,但全都有去無迴,這裏似乎潛藏著什麽危險而且致命的殺機。


    但我至今並沒有看出這裏有什麽危險,找尋了良久,其他人都從不同的地方迴來,紛紛搖頭表示,淩璿的腳印消失在最開始發現的水潭邊。


    “我找到一雙鞋。”薛心柔說。


    鞋底的花紋和淩璿留下的腳印吻合,她脫下鞋應該是意識到自己會留下腳印,她並不知道我們已經如影隨形跟到這裏,她完全是出於謹慎抹去自己的足記。


    “你們說那些風洞是入口,可我怎麽感覺不是啊。”田雞撓撓頭說。


    “你有什麽想法?”我問。


    田雞深思熟慮對我們說,彭家先祖修建長生仙宮的同時還修建了子午道,並且把遺跡的地點選擇在無人可以登頂的銀柱山上,這些舉動無非是為了讓以後,從九龍程瑞尊上發現線索的月宮九龍舫,在飛臨秦嶺時可以清楚的找到這裏。


    子午道其實就是方位坐標,而銀柱山山頂的天池就是最醒目的標識。


    “你說過,彭家先祖隻會把線索留給那艘船上的人,或者說隻有那艘船才能看見,為什麽你們不想想,長生仙宮的位置也隻有月宮九龍舫才能到達呢。”田雞一本正經說。


    “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一般普通人是無法到銀柱山山頂,可是月宮九龍舫卻可以啊,這艘船能直接停泊在上麵,彭家先祖修建長生仙宮的時候,或許就是出於這個原因,才會把遺址的位置選擇在這裏。”薛心柔說。


    “為什麽淩璿的腳印會消失,也許並不是消失呢?”田雞若有所思說。


    “那她會去什麽地方,總不可能憑空消失吧。”葉知秋一臉疑惑。


    “知秋不知道淩璿的能力,可我們在東海時,可都是親眼目睹過淩璿擁有的力量,她如今即便是再虛弱,可她的能力卻不會消失。”田雞看著我們一邊說,一邊用指頭指了指山頂。


    宮爵很快反應過來,神情驚愕說:“你是說,淩璿可以直接飛上去?!”


    “這不奇怪啊,朝歌在蓬萊燒死相柳的時候,他不也一樣飛在半空中,還有在魔國鏟除溫儒時也是這樣,朝歌既然有這樣的能力,淩璿也應該有才對。”田雞很肯定點點頭。“所以我們才找不到淩璿的蹤跡,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淩璿能上去,我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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