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相互對視,宮爵加重聲音重複一次,讓我們閉起眼睛,四周的龍蠱蠢蠢欲動險象環生,所有人趕緊按照宮爵的話做,可能是太好奇,我始終想知道宮爵有什麽打算。


    看見他從身上拿出項鏈,那條一直戴在我脖子上的項鏈,蓬萊之行後我就交給他,宮爵遲疑一下,咬牙打開項鏈,把裏麵的晶石取出來,緊握手中舉過頭頂。


    這塊晶石是屬於太古權杖上的,我們在靈山金城找到時,除了宮爵之外,任何人都無法觸碰,上麵似乎具有某種難以估量的能量,即便是宮爵也無法完全承受。


    一抹蔚藍色的光芒透出宮爵的指縫,漸漸開始明亮,宮爵身體不由自主顫抖一下,下意識用另一隻手捂住頭,看他的樣子異常的痛苦,他好像無法完全駕馭晶石,上麵的光亮越閃耀,他所承受的痛苦越大,在靈山金城時,宮爵就是因為受不了這塊晶石而昏厥。


    我擔心宮爵有事,想要去阻止,宮爵吃力讓我不要動,忽然間我發現四周的龍蠱或許是被晶石的光亮所刺激,竟然在往後退,宮爵高舉的手不停的抖動,那小小的晶石在他手中宛如千斤一般。


    我看見他不斷起伏的腮幫,應該是拚盡全力在堅持,直至指縫中的光線閃亮的刺眼,我下意識用手去遮擋。


    突然間聽見宮爵爆發出的喊聲,他攤開高舉的手,頃刻間那顆炙亮璀璨的晶石擴散出勢不可擋的光暈,覆蓋在所有的龍蠱身上,那光暈另龍蠱驚慌失措,紛紛向四周逃竄,但光暈所照射到的地方,像是能毀滅一切。


    龍蠱的身上出現大片大片被灼傷的潰爛,迅速的蔓延,整個溶洞全被光暈所籠罩,龍蠱逃無可逃,我震驚的看著光暈在吞噬溶洞中的龍蠱,每一條試圖倉皇逃竄的龍蠱都刹那間在光暈中灰飛煙滅。


    宮爵猛然握緊手,光暈立刻消失在他手下中,他氣喘籲籲的把漸漸黯淡的晶石重新放迴項鏈裏,我吃驚的看著他,而其他人紛紛睜開眼睛,茫然的看向四周,估計都很吃驚,為什麽剛才密密麻麻的龍蠱竟然蕩然無存。


    宮爵有些虛弱的坐到地上,我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若不是紛紛揚揚的灰燼,我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顆小小的晶石竟然具有如此強大的威力,能在宮爵手中爆發出令人震驚的毀滅之力。


    近乎於完美的龍蠱,具有所有異巫的能力,竟然在晶石的光暈下,沒有絲毫抵禦的能力。


    “你,你怎麽做到的?”田雞欣喜若狂蹲在地上問宮爵。


    宮爵喘息很久才慢慢平靜下來,看看手中的項鏈說,裏麵的晶石是在靈山金城找到,發現的時候,他就感覺和這塊晶石之間似乎有某種共鳴,他能感應到晶石唿之欲出的能量。


    後來才知道這塊晶石是太古權杖的一部分,能創造出新的空間,需要極大的能量,而這種能量的來源便是晶石。


    “祖神創造出異巫,可在創造生物方麵似乎不及月宮九九龍舫,即便再強大的生物恐怕也抵禦不了晶石如此驚人的毀滅力,所以我才想到釋放晶石的能量。”宮爵似乎沒剩下多少氣力迴答。


    “這隻是權杖的一部分,如果整個權杖在你手裏,那還了得。”薛心柔吃驚的看著宮爵。


    “連異巫都沒有招架之力何況是人,等以後找到解天輝,我看他是跑不了。”田雞說。


    “你真當我傻啊,明明不是解天輝的對手,還要去送死,我早就想好怎麽對付他了。”宮爵收起項鏈笑了笑。


    我心裏暗暗一驚,倒不是因為溶洞中被晶石瞬間毀滅的龍蠱,而是宮爵語氣的堅定,太古權杖上的晶石就具有如此強大的威力,就更不用去說月宮九龍舫上那顆已經充能幾千年的晶石。<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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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爵雖然沒有完全控製晶石的能力,可早晚有一天他會駕馭這種足以毀天滅地的能量,等到那個時候……


    不知道我最終會不會和龍蠱一樣,隻剩下這飄散的塵埃。


    我下意識抹了一把嘴,努力讓自己不要去胡思亂想,至少眼前的危機是被解決了,宮爵休息了一會,站起身在石壁上找到機關,開啟後石壁上緩緩裂出一道門。


    裏麵幽暗陰森,那應該就是通往幽都祭壇的入口,我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沿著石板路往前,漸漸溶洞越來越寬敞,石板路的兩側豎立著石雕,麒麟的造型卻用骷髏頭來點綴,火光中骷髏頭上黑洞洞的眼眶陰森的盯著我們,時不時有毒蟲從裏麵出沒。


    迎麵吹來的氣息中夾雜著腐敗的味道,好像這裏的一切都充斥著邪惡,在石板路的盡頭我們看見兩根石柱,上麵雕刻有猙獰恐怖的雙麵神紋飾,前方隱約有了光亮,但進來這麽久居然沒有遇到過人。


    穿過石柱我們應該算是真正進入幽都祭壇,這裏明顯被人為修建過,所有的建築保留著鮮明的九黎文化,但色彩的基調陰暗晦澀,道路一直向溶洞深處延伸,兩邊懸吊火盆搖曳的火光將這裏籠罩在一片陰森之中。


    “有岔路。”田雞指指兩邊,壓低聲音說。


    通道的兩邊有很多直直的通道,岔路裏沒有火盆,一團漆黑不知道通往何處。


    “既然來了,就去看看。”葉九卿聲音堅定。


    我點頭舉著火把依舊走在最前麵,走向左側的岔路,竟然發現這些岔路中全是用木樁封堵的一個個溶洞,門口還有鐵鏈纏繞的鎖,這裏看上去更像是牢房。


    我找到一個沒有上鎖的溶洞,小心翼翼走進去,借助微弱的火光發現裏麵竟然血跡斑斑,在石壁上還有深刻的劃痕,薛心柔顫巍巍伸出手,她手指剛好和那些劃痕吻合。


    我們麵麵相覷,這裏曾經關押過人,而且受盡折磨和催促,因為生不如死難以忍受,竟然活生生用手指試圖挖開溶洞想要逃離。


    “在巫蠱王統治的時期,不知道殘害過多少族人,最開始他假借神旨要求獻祭,到後來獻祭的人數已經無法滿足他,因此巫蠱王的信徒就將那些質疑的族人帶走……”大祭司環顧四周義憤填膺說。“想必被巫蠱王抓走的人,最終都被關押在這裏。”


    “你說的都是千年前的事了。”我蹲在地上,用手觸摸地上的血跡,在指頭搓揉,雖然已經幹涸,但卻仍然能感覺到粘稠。“這裏的血留下的時間並不長,在我們來之前,這裏應該還關押著人。”


    “在江西最近可有出現苗人失蹤的事?”葉九卿問。


    大祭司想了想,有些驚訝的點頭:“那還是兩年前了,的確有很多苗人無故失蹤,至今不知下落。”


    “兩年前……”宮爵聲音冷峻。“那正是知秋失蹤的時間。”


    “不,是巫蠱王重現出現的時間。”我深吸一口氣說。“溫儒應該就是在兩年前讓巫蠱王重返幽都祭壇,這個喪心病狂的偽神,竟然又開始在這裏重操舊業。”


    “你們來看看。”黃平在溶洞外麵一臉驚恐說。


    我們跟著黃平走到另一個溶洞,在裏麵有一具已經幹硬的女屍,平躺在地上,衣服上全被鮮血浸透,變成令人觸目驚心的黑色,在腹部破裂成一個洞,我壓低火把,震驚的發現,女屍的肚子竟然開裂,身體中沒有內髒。


    “就是這個樣子的。”黃平心有餘悸蠕動一下喉結。“我誤入的那個古墓,在裏麵看見的女屍就和這一具一模一樣。”


    “王八蛋,巫蠱王竟然還在幹這喪盡天良的事。”田雞憤憤不平罵了一句。


    我注視到女屍旁邊有一條長長的血漬,從她裂開的肚子一直向溶洞外蔓延,像是有什麽東西從她肚子中穿透出來,一直爬向外麵。


    我舉著火把跟著血跡往外走,發現血跡最終消失在岔道的盡頭,那裏是一個深坑,我走到邊緣,火光中我倒吸一口冷氣,裏麵竟然堆滿屍骨,那應該是巫蠱王統治九黎時殘殺的族人,屍骸就這樣被隨意的丟棄在深坑中,如今已變成森森白骨。


    而在枯骨上是橫七豎八的鮮活屍體,看上去死的時間並不長,男女都有,個個死相慘不忍睹,屍骸幾乎全都支離破碎,這裏簡直就是萬人坑。


    “裏麵有什麽在動?”田雞壓低火把吃驚說。


    我們凝視良久才發現,屍骨中全是各種各樣的毒物,我倒吸一口冷氣,這裏是專門用來飼養毒物的地方,那些慘死的族人就是毒物的食物。


    巫蠱王製蠱需要大量的毒物,正如同大祭司所說,這裏簡直就是萬惡之源,這裏所有的一切都彌漫著血腥和邪惡,重返幽都祭壇的巫蠱王又開始千年前的罪惡。


    噓!


    宮爵突然敏銳的示意我們安靜,他轉頭看向通道遠處的黑暗,聆聽了片刻後聲音警覺說。


    “滅掉火把,有腳步聲向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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