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入春的夜比冬日裏短了許多,夜色漸漸淡了,東方的天空撒滿薄厚不一的雲層。


    像個紅蘋果一樣的太陽慢慢地從雲層裏爬了上來,將周圍的雲層度上了一層金黃色,雲層在太陽的照耀下,慢慢地四散開去。


    太陽那張笑臉便照向了大地,大地在太陽的照耀下,將會慢慢地甦醒,準備著孕育新一年的種子。


    柱子起床時的動作,驚醒了李雪兒,李雪兒看看外麵的天色,也和柱子一起起了床。


    姐弟倆出了屋門,柱子和以往每天一樣,去給門外的海子和剛子開門,李雪兒則進了廚房熬稀飯。


    當海子和剛子進來時,楊大叔和楊皓晟也已經走出了正屋。


    既然大家都知道楊大叔會武功,楊皓晟也就不再隱瞞了,便加入了練武的隊伍,不過其他三個人是在練基本功,而楊皓晟是在練熟練功。


    李雪兒熬了稀飯後,正好奇地從廚房裏探出腦袋,眨著靈動的大眼睛看楊皓晟練拳,楊大叔便看到了她。


    「雪兒,你過來,從今天開始,你也跟著練一練,瞧你那單薄的身體,練一練可以強壯身體,以後再製作家具也不會那麽累了。」楊大叔一邊沖雪兒招手,一邊說道。


    這幾天看著海子三人練武,楊大叔早就看到,李雪兒的雙眼中每天都冒著羨慕的星光。


    李雪兒這幾天都是蠢蠢欲動,但是沒好意思主動加入,隻是在每天做早飯之餘,默默地羨慕著,武功啊,前世她隻在電視上看到過。


    聽到楊大叔的叫喚,她的小心髒雀躍起來,將灶膛裏的火處理好,腳步歡快地走了出來,加入了海子三人練基本功的行列。


    海子、柱子和剛子的紮馬步功夫已經很穩了,所以楊大叔今天的主要任務變成了糾正雪兒的姿勢。


    幾個紮馬步的人,看著楊皓晟在院子裏打了一套完美的、虎虎生風的拳後,一個個的眼珠子都快要爆出來了,尤其是柱子和剛子。


    兩雙眼睛毫不含蓄地盯著楊皓晟,就差將眼珠子投射到楊皓晟身上了,裏麵的光芒甚至比夏日的陽光還要刺眼。


    海子則要含蓄上很多,隻是眼裏的羨慕快要藏不住了。


    李雪兒的目光雖沒有兩個小傢夥強烈,但比海子強了許多,不過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份專注,心裏默默記下楊皓晟的動作。


    楊皓晟在大家的注視下,本就有點不好意思,臉上漸漸地泛上一層淡淡的紅色,但是一瞥眼間,看到李雪兒專注的目光,一晃神,才發現打拳的動作偏了一下,還好及時迴了神,否則說不定會閃了腰呢。


    不過楊皓晟的失誤,除了楊大叔,其他四個人都沒有發現。


    楊大叔微笑著看了看楊皓晟,又看了看李雪兒,便去關注兩個小傢夥了。


    柱子穩穩地紮著馬步,但激動的心情卻沒能控製住:「大叔,我們什麽時候能打出楊大哥那樣的拳來?」


    楊大叔笑嗬嗬地說道:「你們好好練,練個五六年應該就差不多吧!」


    柱子和剛子一聽,要五六年啊,小臉上立馬滿滿的失望。


    楊大叔看著兩個小傢夥的表情,笑望著兩個小傢夥,故作神秘地說道:「不過,你們要打出皓晟那種虎虎生風來是要五六年,但是打出拳路就要不了那麽多年了。」


    聽到這話,兩個小傢夥的眼睛瞬間又亮了,這次柱子還沒來得及說話,剛子已經問出了口:「大叔,那要多長時間啊?」


    楊大叔故意思考了一會兒,看著兩個小傢夥急不可耐的樣子,還是笑著說了出來:「如果你們刻苦練習的話,半年多應該差不多。」


    這下,兩個小傢夥終於開心了,能打出那套拳路也很了不得呢。


    兩個小傢夥為了能夠實現半年後打出拳路的目標,馬步紮得更標準了,還主動要求延長時間。


    大家練完功,各自洗漱後,吃了早飯。


    吃過早飯後,李雪兒把抽空畫好的富貴竹係列的其他家具的圖紙交給了楊皓晟。


    楊皓晟看到圖紙,為了能夠盡快與趙先生取得聯繫,商定定做家具的事,便決定今天就迴鎮上,若是順利,過不了多久,他就又可以迴到這裏來。


    柱子和剛子知道楊皓晟要迴鎮上去,害怕楊大叔也要迴鎮上,便和楊大叔談判了一番。


    現在楊大叔是師傅,要給他們教武功呢,可不能迴鎮上去,要一直住在這裏。


    楊大叔聽了兩個小傢夥的理由,自然而然開心地答應了兩個小傢夥。


    他喜歡這樣的生活,如果迴到鎮上,他又要一個人天天呆在屋子裏,沒人陪著聊天,也看不到這幾個帶給他快樂的孩子們。


    楊皓晟雖然非常不舍,但還是邁著沉重的腳步迴了鎮上。


    下午指導著海子三人練了字,李雪兒想著第二天是二月二,她便挖掘了一下記憶,似乎這裏沒有想起來二月二吃炒豆子的風俗。


    她很想炒點豆子,慰籍一下自己的心,可是在家裏翻了一圈,除了麥種,什麽也沒找到,她隻好安慰自己明年一定要吃炒豆子。


    二月二,李雪兒為了將這天過得像個節日,便和大家一起又包了餃子,還炸了一點油果子,燉了排骨。


    吃飯的時候,柱子眨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一個勁地問李雪兒,為什麽今天吃這麽多好吃的。


    無奈的李雪兒隻好說是因為好久沒有吃過這些好東西了,今天就讓大家吃一吃。


    看樣子,以後要吃好吃的,還需要提前想好理由,不過等天天都吃好吃的東西時,小傢夥就不會有問題問了。


    有好吃的吃,雖然有疑問,但最高興的還是柱子和剛子兩個小傢夥。


    剛子羨慕柱子能陪楊大叔睡一個屋,剛開始的時候,晚上賴著不迴家,但是考慮到三個人睡的話,會影響楊大叔的睡眠,李雪兒便悄悄用這個理由說服了剛子。


    懂事的剛子雖很憂傷,但還是放棄了要陪楊大叔睡的願望,不過除了晚上睡覺,現在他幾乎天天都膩在雪兒家,王嬸子過來說過幾迴,都讓李雪兒駁迴去了。


    到了二月裏,村子裏開始忙碌了起來,家家戶戶的人都扛著鋤頭到地裏鋤地,等把地鋤好了就可以撒麥種。


    李雪兒硬扛著過了二月二,初三這天,她也扛起鋤頭,準備去地裏看看。


    楊大叔也正覺得無事可幹,便打算帶著柱子和剛子跟著李雪兒去看看。


    李雪兒阻止了他們,因為李雪兒記得阿公給他們分的兩畝地離村子比較遠,後來阿爸自己開的三畝坡地離村子更遠,楊大叔的身體雖然好了許多,但還是不宜走太多的路,李雪兒讓柱子領著楊大叔就在附近別人家地頭上轉轉。


    李雪兒扛著鋤頭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才來到村西頭的一大片耕地處,地裏有零零散散的人們忙碌著。


    李雪兒找到她家的兩畝平地,這兩畝地靠近南邊的山坡,是離河道最遠的地。


    村裏人都清楚,離河道越近,地越濕潤。


    看看緊挨山坡的地,李雪兒便明白阿公為什麽會把這塊地捨得分給她阿爸了,這塊地的產出一定不好。


    李雪兒看了看地麵,她記得去年秋收後,阿爸把這塊地鋤了一遍,地裏的麥根都已經收拾幹淨,鋤過的地麵在低窪處隱隱透出一點濕潤,顯示著地麵已經消融了。


    在撒種之前,需要將地再鋤上一遍。


    在前世時,家家戶戶都有耕牛,後來都用拖拉機犁地了。


    撒種前,先用犁頭深犁一遍,用耙子耙鬆軟,然後晾上一兩天。


    撒種時,淺犁出犁溝,然後在溝內撒種,最後用耙子耙平,將種子蓋住。


    但是在她的記憶裏,因為大部分人家都沒有耕牛,大家都是用鋤子鋤鬆軟,然後放上一兩天,再用鋤子拉出淺淺的溝壑,撒上種子,再用耙子耙平。


    李雪兒看著這兩畝地,再想想後來阿爸生病後沒有來得及處理、還留著麥根的三畝坡地,她的小心髒立馬顫抖了。


    看看自己的一雙小手,她覺得自己沒有能力一鋤子一鋤子地把這五畝地處理好,然後播種。


    憂愁的李雪兒想起前世,她阿爸去外地做工後,將家裏的耕牛賣掉了,每年播種時都是借用鄰居家的耕牛。


    她的眼前豁然一亮,對啊,找金海叔,金海叔有牛,應該也有犁頭,在她印象中,金海叔給村長家犁過地的。


    李雪兒繼續扛著鋤頭,又往西沿著南邊的山坡邊走了大約十分鍾左右,便看到了阿爸開的三畝坡地。


    坡地裏的麥根還在頑固地生長在那裏,李雪兒試著用鋤頭刨了刨,堅硬的土地震的她胳膊發軟,她嘆了口氣,無奈地扛著鋤頭迴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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