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紫姑娘到了,樓上請嘞——”小二這一嗓子,整個二層的人都興奮起來了。

    墨豌也興奮起來。來到古代這大約一個月的時間裏。也一直沒有出來見見古代的京城。現在不用親自花銀子也不用擔心被父親大娘他們知道責罰就能親眼見見這京城第一歌姬。心裏美的不行。這占了多大的便宜啊,這趟出來太值,實在是太值啦。

    桃蹊她們也是興奮的不行。本來女人就喜歡看美好的事物。更不要說甚少拋頭露麵的薇紫姑娘了。

    這時候的墨豌她們,早就把撫遠將軍和他的那雙魚佩忘的一幹二淨了。

    一個穿紫衣的女子嫋嫋婷婷的邁著蓮步輕搖慢擺的走上來。墨豌眼前一亮,這女子明眸皓齒,粉嘟嘟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腰身輕盈,盈盈一握。穿著淡紫色丁香紋的裙裝,走起路來飄逸動人。

    隻見薇紫輕輕的走向隔壁那一間,墨豌低下頭看看盤子裏的飯菜,忽然的覺得飽了。她覺得在府中,見過二姐的妖冶之美,見過大姐的純淨之美。現在見這一位女子,竟然像是仙子,不食人間煙火一般。自己再吃些什麽飯菜的,倒想是俗物一般了。

    “見過二位武公子,李將軍,溫老板。”美人開了口,墨豌聽的一陣順心,像是全身毛孔通通打開清洗了一遍一樣,自己浸在了三月的桃花雪裏一般舒坦。墨豌心想:美人就是美人,真是賞心悅目。雖然落在妓坊,看這樣子,也是一朵出淤泥的荷。

    隔壁雅間一陣攢動,不用瞧,想也是知道在給美人讓座。墨豌無奈也不好跟過去瞧瞧,隻是放下手中油膩膩的雞腿,擦擦手,泡上杯茶,想靜靜聽聽歌姬的歌喉。

    那邊廂,薇紫雙手將雙魚玉佩奉上,臉上帶著笑意向武尊柏笑道:“五公子好大方,竟然差人將這名貴的雙魚佩送到我那。若是您說您在這裏,薇紫必定親身前往。”

    武尊柏搖了搖手中折扇,一雙桃花眼裏流光四溢。“若是單單說我一個,怎麽請的動名震京城的薇紫姑娘呢?”武尊柏露齒一笑,在陽光下格外耀眼。“在下知道,要請的動薇紫姑娘,非要雙魚佩才行。姑娘瞧瞧,在下連人也一塊請來了。如何?”

    薇紫麵上一紅,瞬即端正了身段,向武尊柏福了福身。“公子說哪裏的話,二位武公子,李,李將軍您也在,溫老板也在。小女子既然來了,必定不會再說什麽。”她紫袖一揚,身後跟著兩個穿亞灰色裙裝的丫頭立刻抱著架古琴上樓來。

    薇紫看看李博城,又紅了臉,緩緩的走到座位上安坐下來。一雙玉手從袖口中伸出來,搭在琴弦上。“既然四位公子好雅興,小女子就獻醜了。”

    溫宇淡淡的笑著:“姑娘客氣了。姑娘能親踏小店,已經是在下的福氣了。更不要提能在這兒聽得姑娘的仙曲了。”武尊柏笑著,啪的一聲合上折扇:“正是。若能親耳聞得姑娘一曲,在下願意將這全城的紫薇花送與姑娘。”武尊乾在一旁也是連連點頭。

    薇紫聞言,輕輕的笑起來:“公子這是何必。要聽曲子,去晴玉樓去便是。什麽花兒草兒的,我自幼就不甚歡喜。公子英俊神武,想來,也不愛這些的。再說,那些花花草草的,摘下來,就是死物了。我養著那些死物作甚?”

    武尊柏一聽,楞了一刻,忽而拍手大笑起來:“姑娘好脾氣。好,好極。別的不多說,請吧。”

    四人中唯有李博城沒有說話。一雙深潭般的黑眸盯著薇紫,確切的說,是盯著薇紫的雙手。看了一會兒,李博城微微的笑了,這一笑,是對著薇紫笑的。這一笑,正對上薇紫的眸子,喜的薇紫臉上一陣胭脂紅。

    墨豌在那邊淡淡的喝著茶葉。在柳家將近一月時間,口味也被養的刁了起來。可喝著這稻香雅居的茶,墨豌竟覺得一陣清新。剛才墨豌聽著他們五人的對話,心想著那邊坐著的有兩位公子,一位是撫遠將軍,一位大約就是這個店的老板了。聽這個樣子,那兩位公子也應該是官宦之家的公子。

    正想著,一陣琴身從隔壁雅間輕輕的飄來。起初聲音不大,但美人音美,入耳有說不出舒坦。五髒六腑裏,像熨鬥熨過,無一處不伏貼;三萬六千個毛孔,像吃了人參果,無一個毛孔不暢快。唱了十數句之後,漸漸的越唱越高,忽然拔了一個尖兒,像一線鋼絲拋入天際,不禁暗暗叫絕。那知他於那極高的地方,尚能迴環轉折。幾囀之後,又高一層,接連有三四疊,節節高起。恍如由傲來峰西麵攀登泰山的景象:初看傲來峰削壁幹仞,以為上與大通;及至翻到做來峰頂,才見扇子崖更在做來峰上;及至翻到扇子崖,又見南天門更在扇子崖上:愈翻愈險,愈險愈奇。

    唱到極高的三四疊後,陡然一落,又極力騁其千迴百析的精神,如一條飛蛇在黃山三十六峰半中腰裏盤旋穿插。頃刻之間,周匝數遍。從此以後,愈唱愈低,愈低愈細,那聲音漸漸的就聽不見了。

    二層的人通通都不敢出聲,屏氣靜候著,約有兩三分鍾之久,仿佛有一點聲音從地底下發出。這一出之後,忽又揚起,像放那東洋煙火,一個彈子上天,隨化作千百道五色火光,縱橫散亂。這一聲飛起,即有無限聲音俱來並發。那彈弦子的亦全用輪指,忽大忽小,同他那聲音相和相合,有如花塢春曉,好鳥群鳴。正在撩亂之際,忽聽霍然一聲,人弦俱寂。

    人們楞了一會兒,突然叫好之聲,轟然雷動。 墨豌激動的站起身來,使勁的拍著。這就是藝術啊,這才是藝術啊。墨豌邊拍邊跑到薇紫身前,激動的語無倫次:“姑娘,你這,這真是太棒了。真的。我從來沒聽過這麽好聽的曲子,和你相比,什麽明星什麽的都拋到腦後去了。姑娘,你是叫薇紫吧?姑娘…………哎,哎,哎你拽我做什麽?!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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