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陌推了下她,轉身出去了,順便的關上了門。

    我一下子趴倒在了桌子上,不料想一抬頭,那女孩子正笑著望著我。

    我沒好氣的問她:“笑什麽笑嘛,有什麽好笑的。今天一天折騰的我什麽都不清楚了。就連你這個小啞巴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留在身邊了。”我趴在桌子上,一手支著下巴,斜著眼睛望著她。

    她卻和沒事兒人一樣,依舊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倒是挺有眼力見兒的。看我杯中的銀針不多,伸出手來要倒茶給我喝。我看看她的手,纖細無痕倒不像是幹過粗活的模樣,可這小身板,明顯就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讓我儀式琢磨不透。

    看著身邊的茶盅被斟滿,我突然記起真正的柳墨豌是不喝茶的。連忙推了出去,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居然拿手指蘸了蘸茶水,在桌子上寫出了‘沒用的’這三個字。怎麽?剛才我與柳陌的一席談話都被這個丫頭聽去了。連這個乖巧憨憨的丫頭都聽出來我話裏話外的漏洞,沉穩如柳陌,機敏如桃蹊,這二人怎麽會不知道我的漏洞?恐怕是事關這個三小姐的聲譽或者是事關重大,堂堂柳府的三小姐莫名其妙不知不覺的就被人換了,若讓頂上人知道,估計要鬧出很大的事情了。後果也是不是我能估計的了。

    我越想越驚心。連忙站起來,圍著閨房來迴亂轉。那個啞丫頭,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看著我走來走去。我看著她,一點忙都幫不上,心裏越發的焦急。衝到她跟前,捉住她的肩膀,自我安慰式的問:“你看我像不像你家三小姐?”

    本身這個丫頭就身量較小,被我這麽一抓,越發覺得可憐起來。我顧不得這些,生怕自己的身份被人發現估計會死的比這小姑娘現在慘多了吧。“我問你話呢?我像不像你家三小姐?說啊,到底像不像?”

    小丫頭估計從沒見過墨豌本尊這麽瘋癲吧,直接傻掉了。被我搖的頭暈,連忙雞叨米一樣的點頭。好,像就好。隻要沒人能說出這三小姐和以前有什麽相貌的不一樣,我就還有一絲希望。隻不過,這個柳府,我可能是呆不下去了。我暗暗著急,我還沒想好出去之後能做什麽呢?!

    老天真不公平,我剛來一天,六姨娘死了,心腹桃蹊懷疑自己了,被二姐嘲笑了,救了一個沒用的丫頭,還什麽都幫不上。我穿過來就是為了遭罪的?

    算了。不如好好看看這個屋子裏麵有什麽值錢東西,還是跑路要緊。

    我翻了翻,果然是大家閨秀啊。都是些什麽荷包,字畫什麽的。倒是有個畫讓我覺得眼前一亮,那畫不是我所見過的幾位姨娘,也不是大夫人,畫了一神女:薄粉敷麵,半妝美人,盛顏仙姿,微施粉澤。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正倚在一涼亭上哭泣,梨花帶雨,蟬露秋枝。讓人好生憐愛。

    不由得看呆了去,倒是那個小姑娘碰碰我的肩膀,讓我迴了神。有點不好意思,看個美女也能看成這樣。不料那小姑娘一點笑話我的意思也沒有。隻是和之前一樣笑眯眯的看著我,不同的是手上多了麵鏡子。鏡中人梨花一枝春帶雨。倒是和畫中人有五六分相似。我拿著鏡子,看著畫上之人,心想這多半就是柳墨豌的親娘了。果然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心想,不過就憑你再怎麽漂亮再怎麽一代傾城逐浪花,也敵不過時間的侵蝕。如今這美人死去已經有十三載。倘若這美人還在世,還能引起這麽多故事麽?估計早就埋沒在深宅大院裏麵了吧。

    轉念一想:不對。剛才桃蹊明明說了,我今年十三,她虛長我一歲。怎麽在告訴我青州火災的時候,她那時卻有五六歲的模樣了。而我卻是在柳府才出生的。我的相貌確實不如生母好看,而且有些地方就很像我這個父親,尤其是眼睛。

    也就是說:桃蹊也對我隱瞞了什麽!

    意識到這個,我反而不慌了。原來大家都有點小心思。

    到時候對峙起來,估計大家臉麵上都過不去吧。原來桃蹊不肯拆穿我,竟是有這樣的原因。

    那好,那就敵不動,我不動。以不變應萬變吧。

    這個鐲子,我看了看手上的鐲子,還是貼身帶著吧。從這個鐲子現世之日起,就開始出現很多我琢磨不透的事情。

    想到這裏,我身後招唿了下那個小丫頭,問:“你把名字寫給我看吧。”小丫頭聽話,好像也不太懂得那麽多禮數,直徑走上來,用尖尖的手指蘸了茶水在案台上寫了個蓮字。我看看她:“這裏的丫鬟大多沒用姓氏,這樣吧,我看你怪可憐見的,不如你叫雅蓮吧。從今往後,就跟著我好不好?這兒的人多讓我害怕。你不會說話,我看她們都欺負你,剛才的梯子就不知道被誰撞倒的,不如跟著我吧。”

    小姑娘看看我,愣了會兒,笑了笑,點點頭。

    雅蓮,我的新丫鬟。

    驀的,我倒是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兒的丫鬟大多沒有姓氏,那麽我身邊的柳陌,恰恰好和我一樣都姓柳,她是什麽來頭呢?看來我還得好好想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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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東那間大宅子外,桃蹊惴惴不安的在外間等候,時不時的往門口瞅瞅。

    屋子裏,一個白袍男子正喝著梨花白,身後的姬妾跪在地上,將剩下的竹葉青等酒一字排開,舉過頭頂。墨色的頭發散開,披在肩上,卻也是儀表堂堂,溫文爾雅,明目朗星。他看看手中的酒杯,滿臉憾色:“好酒怎麽總是這麽快就沒了?”

    站起身來,一幹人等忙擁上去伺候梳頭更衣。一會兒功夫,一個俊朗不凡的英俊公子翩翩出現在桃蹊麵前。

    桃蹊忙福了福身子:“妾身見過五公子。”

    那五公子不說話,隻是微微的笑著,拿手中的折扇慢慢挑起桃蹊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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