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桃蹊跟著父親和大娘他們,來到柳家一處氣勢恢弘的宅子跟前。

    父親和大娘還未走進,就有底下的丫鬟打了簾子在一旁候著了。兩人並未轉身看我,隻是對墨如說了句:“如兒下去吧,這沒有你的事兒了。念蘭,你也迴去休息吧。豌兒進來,桃蹊…跪在外麵聽候著。”大娘聽了這話,也不敢多說什麽,隻是帶著墨如要離開。兩人走到我身邊的時候,大娘看看我,把懷中的鐲子交到我的手上。我接過看了看,正是那個我弄丟的嵌金荷花文鳥琺琅鐲子。我尚未反映過來,就聽見大娘說:“豌兒進去吧,你父親等你呢。”

    我看看手上的鐲子,接過來戴在手上,衝大娘和墨如福了下身子,打了簾子也便進去了。

    這屋子極大,正對著門放置一花梨雕富貴吉祥牡丹圖的屏風,將房間一份為二。左右手邊各擺了四把花梨團椅。牆上掛著各種名人法帖。兩邊設著鬥大的一個青花瓷瓶,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地下放著兩盆一人多高的紅珊瑚,上麵綴滿的是散著柔和光芒的珍珠,顆顆飽滿。門口放著兩盆嬌黃玲瓏大佛手。盡顯奢侈。

    “楞在外麵做什麽?還不快進來。”父親的聲音傳出來。我低了低頭,提著裙子慢慢踱到後麵廂房。不敢抬頭看父親,隻是福了福身子。

    “你六姨娘的事情……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吧。是了,為父叫如兒告訴你們的。這件事情,我們一家都很難過。”父親垂了垂手,眼睛看著我,眼神卻穿透了我,“你往常和她最好,她也是最最護著你的。沒想到啊,她竟是個福薄的人。今兒個亭試完,有下人看見她獨自一人去了東邊的荷花池。聽下人說,她失足落水。哎,為父還答應她,等今年為你婧姐姐辦了及笄,定要帶著她們一同出去遊一遊當年遇見她的地方…真是沒想到啊……”父親低低的迴憶著,我站在一旁,不知道能說什麽。

    “對了,豌兒。”我抬頭,父親問,“聽眾人說,你們是一起迴去的。你姨娘可和你說了什麽沒有?”我抬起頭,看著父親那張中年福威的臉,上下打量了片刻,還是決定隱瞞。父親這雙眼睛,讓我下意識的決定什麽也不說。“迴父親,六姨娘去了,可其他姨娘尚在,父親別太傷心,壞了身子。”我這樣說完,看見父親微微的翹起嘴角,衝我招手:“過來,豌兒。”

    我順從的走過去。父親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豌兒從小身子弱,你的生母又因你難產而去。你也是個可憐見的。為父這些年忙於政事,也一直沒有來得及照看你們,也未享得天倫之樂。冷了了你了。豌兒可怪父親?”我忙搖頭,心想:在朝為官,果然都是些老狐狸。你看你對墨如和墨婧態度都不同,難道不是想著墨如年輕貌美將來拚的個好出路麽?哪裏還管我這個曾經有瘋病的女兒?

    心裏雖然這樣想著,麵上還得裝做一臉感激的模樣:“父親說哪裏的話,平日裏大娘和其他姨娘對我很好的。兩位姐姐也是和善可親。我歡喜還來不及呢。”父親果然開心:“好好,這才是我的好女兒。咱們柳家,為父當朝為官勤勤懇懇,你大姑姑現為當朝皇貴妃,寵冠後宮,你大哥現為兵部侍郎,為國效力。不愁你們姐妹三個找不到好人家。”我聽了,心裏一癟,怎麽,這是什麽意思?先把家裏誇了個遍,打算賣女兒麽?

    臉上卻作出嬌羞模樣:“豌兒年幼,想再多伺候幾年父親和大娘。”父親聽了笑起來:“傻丫頭,不著急。為父定要給你們找個好婆家。”父親抓起我的手,戴在手上的鐲子一下子顯出來,我有點慌張。看看父親倒是平靜的很:“從哪兒得了這麽一個鐲子?果然是配的上柳家的女兒的。豌兒眼光倒是不錯。”

    我看看父親,也倒沉下心來。“姨娘去時,也這樣逗豌兒,說要為豌兒找個好人家的。”沒想到父親臉色一沉:“她倒挺能做主的。”口中諷刺之氣盡顯無餘。我暗暗搖頭,剛才還是情意綿綿迴憶過去,現在這樣顧及自己的麵子。這古代的男人啊…………和現代的一個樣。

    “對了父親,桃蹊她,還在外麵跪著呢…父親您就網開一麵吧。”我搖搖父親的胳膊,琺琅鐲子和紗質衣服磨的沙沙作響。隻有兩個人的房間裏,這聲音格外清晰。“罷了,我的豌兒求情。就這樣吧,讓她下去吧。”門口有一丫鬟答應著。

    “為父有點乏了,讓大夫人過來吧。豌兒也累了吧,迴去歇著去吧。”

    我點頭,作揖之後帶著桃蹊離去。

    而我不知道的是,大夫人進屋之後,身後跟著的卻是柳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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