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


    朱常淵嘴角微微咧開,笑了。


    太子爺不就是那個小屁孩朱慈烺嘛!話說,想到他,又想起他的皇伯母張嫣了。


    “天使裏麵請!”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這還是朱常淵的做事原則。


    既然麵前的這個小太監如此上道,朱常淵自然也樂意好好款待。


    將小太監請進會客小廳中,朱常淵親自給他倒了一大杯可樂,又拿出一些從現代社會帶來的點心招待。


    小太監頓時受寵若驚,站起來朝朱常淵拱手,說道:“將軍折煞奴才了。”


    朱常淵嗬嗬一笑,說道:“無妨,你一路舟車勞頓,甚是辛苦,這些都是應該的。”


    小太監在懷中摸索了一會,拿出一隻皺巴巴的信封,遞給朱常淵,說道:“這是太子爺讓在下轉交給將軍的密信,將軍看完之後,便焚了吧。”


    朱常淵接過信,並沒有馬上拆開,而是頗為隨意的放進**口袋。


    和小太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會,然後朱常淵當場寫了一封奏疏交給他,說道:“公公迴京之時,請將這奏疏交於陛下。”


    “是!”小太監恭敬接過去。


    朱常淵的這封奏疏,是為了配合李信的苦肉計而寫,上麵滿滿一紙盡是告狀的話,告的當然就是熊文燦。


    甚至在結尾,他提出願意提兵東向,攻伐襄陽。


    當然了,崇禎皇帝隻要不是傻瓜,就不可能同意朱常淵提兵向東。


    很簡單,朱常淵來到陝西之後,雖然小有磨難。但是也算穩定住了陝南地區的局勢,如果真的提兵攻打襄陽,陝西豈不是又亂成了一鍋粥?


    為了保證這封奏疏能安然的達到皇帝手中。那小太監臨走之時,朱常淵還派了一隊熟悉陝西地形的軍隊護送他一直到河南之地。


    到了河南以後。再往北上一路都在大明帝國的控製之下,天子的使者不可能遇到什麽危險。


    送走了小太監之後,朱常淵就迫不及待的跑進自己的書房,將那一封皺巴巴的信封拆開,取出一張折疊的整整齊齊的紙條打開,一股獨特而又熟悉的幽香氣息撲麵而來。


    紙上其實並沒有寫什麽實質性的內容,可是,在看到那些娟秀的小楷之後。朱常淵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熱血噴張。


    同時,口中喃喃,朗誦起來:


    “庭院深深深幾許?


    雲窗霧閣常扃,


    柳梢梅萼漸分明!


    春歸秣陵樹,


    人老建康城。”


    讀到這裏的時候,朱常淵心中一顫。


    這首詞他自然還是熟悉的,不就是李清照的一首《臨江仙》嘛,朱常淵不但知道這首詞的作者,還知道第一句庭院深深深幾許原來是出自歐陽修詩句,李清照也是借用。


    以前。他讀過,也背過,從來都沒有這一次有感觸。


    這個張嫣呀。才多大啊,不就是比自己大了幾歲嗎,就開始哀歎老啊老的。


    不過,朱常淵仔細想了想也對,對於一個失去了丈夫,整日在深宮中毫無希望待著的婦女來說,生命每多一刻鍾,都是一種折磨。


    “感月吟風多少事。


    如今老去無成,


    誰憐憔悴更凋零?


    試燈無意思。


    踏雪沒心情。”


    。。。


    “誰憐憔悴更凋零,誰憐憔悴更凋零。誰憐憔悴更凋零。”


    朱常淵反反複複來迴吟誦幾句,心中更是百感交集。一種許久沒有過的心塞感覺頓時洶湧而來。


    忽然想起一首詩最能代表他此刻的心情。


    拿起筆,抽了一張紙,用他那蹩腳的歪歪扭扭極有特征的書法,揮灑了起來。


    寫了半天,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並無什麽錯別字。


    然後,將紙整整齊齊的折疊好放進原來的那個信封中封起來,親自騎上高頭大馬,一路飛馳向東行進,半個時辰後趕到離去的天使隊伍。


    見了那小太監,下馬親自將書信交於他,說道:“勞煩公公將這封信親自交給皇太子,切莫要讓外人知曉。”


    “奴才曉得!”


    “稍等!”朱常淵又從懷中摸索出來許多金子,所在的錦衣衛每人一塊五十兩,然後又命令自己兩名萬人敵親自送天使迴京。以保證他這封萬裏飛鴻能夠順利的到達張嫣手中。


    所有一切安排妥當,才打馬西行,迴到漢中。


    到了府中以後,頓感渾身乏力,心中某一根思念的神經偶然繃緊,簡直是抽幹了朱常淵全身的力氣,此刻顯得慵懶無比。


    抬頭看看窗外,陽光正盛,撒到庭院中,像是一絲絲的金子,明媚溫暖。


    自己將府中小院所有的下人打發出去,親自拉過來一張折疊床往院子裏一鋪,上麵墊了一個厚實的褥子,睡上去後,曬著太陽一會便進入了夢鄉。


    庭院外,破虜和孔和二人來迴巡視,時刻保護著朱常淵的安全。


    其實,以朱常淵現在的警覺,敵人尚未近他身子五十步內就可以覺察到,是根本不用破虜與孔和站崗的。


    不過二人既然有這個心,他也不好太過拒絕。


    迷迷糊糊中,一個影影綽綽的倩影突然閃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想要看清對方的容顏,可是眯著眼睛看了半天也沒看的清楚,試著走進,接著昏黃的燈光看來看去,也僅僅隻能看到那人的背影。


    “老公!”


    “老公!”


    。。。


    一聲聲清脆的聲音在喊叫,朱常淵閉上眼,仔仔細細的聽,聽著好像是毓敏的聲音,又有些像是拉娜。


    不知道為什麽,那聲音越來越是清晰,可也越來越分辨不出到底是誰在叫喊,隨著聲音的清晰,意識中的光線也在緩緩便的清楚了起來。


    那女人一轉臉,朱常淵看到後心中還嗬嗬一笑,原來真的是毓敏。


    “毓敏,你怎麽在這裏,這是哪兒啊?”


    朱常淵笑著跑過去,剛想將佳人擁入懷抱,那麵前的人影陡然一變,變成了拉娜。


    “哎呦!”朱常淵笑著說道,“拉娜,就你最調皮,沒事怎麽扮起你毓敏姐姐的容貌來了。”說話間,用力揉了揉眼睛防止再次出錯。


    拉著拉娜的手,問道:“你怎麽來了?”


    拉娜狡黠一笑,說道:“相公,你再看看我是誰?”


    浮光掠動,拉娜皎潔的麵容突然變成了貌美如花,傾國傾城的先皇後張嫣。


    “你是?”


    看著懷裏貌美可人,傾國傾城的張嫣,朱常淵卻沒有半分褻瀆的意念,隻是有些緊張的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何過來戲耍與我?”


    張嫣說道:“夫君不是日日夜夜都想把我們留在身邊麽?”


    朱常淵心說扯淡,我和你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口中卻正色,道:“妖怪,還不現出原形來!”


    張嫣道:“那好,我現出原形,你別害怕哈。”


    說完,麵皮從拉娜到毓敏一變再變,最終,卻定格在了一個他再也熟悉不過的麵容上。


    “啊。。。”


    朱常淵嚇得大叫一聲,趕緊將懷中的女子丟棄在地上,他突然一夢醒來。


    手中濕乎乎,額頭更是有汗滴滴下來。


    “真是倒黴!”朱常淵擦去額頭的汗珠,說道:“怎麽會夢到那個晦氣的女人,朱常淵啊朱常淵,這麽久了還沒徹底忘了嗎?”


    看看天氣,太陽當頭,已經近午。


    破虜與孔和從門外走進來,一臉的慌張之色,異口同聲問道:“將軍!師傅!發生什麽事了?”


    朱常淵一擺手,深吸一口氣從折疊床上坐起來,道:“沒事,睡覺壓著神經了,就隨便喊了一嗓子,走,一塊去吃飯。”


    “是!”


    剛剛說好了吃飯,不過這個飯還沒吃到嘴裏,就又有一件事情從遙遠的荊襄之地傳來。


    襄陽大捷!


    哦,不,應該說襄陽防守成功。


    左良玉親率五萬大軍攻伐襄陽,剛開始的時候攻勢很猛,又是雲梯又是挖洞,把襄陽城中的熊文燦嚇得就差尿褲子了,整天跑到李信的住所,讓李信想退敵的辦法。


    熊文燦急也是有原因的,如果襄陽城一旦被左良玉攻下來,他老熊第一個就會被押送迴京師,結果可想而知。


    李信看著左良玉的大軍,僅僅是微微一笑,說道:“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然後,就命令全城的士兵全力守城,而且是隻守不攻,以不變應萬變,足足堅持了十幾天的時間。


    襄陽城紋絲不動,左良玉的攻勢也逐漸放緩!


    沒多久,王五和郭城率領軍隊從鄖縣、穀城趕過來增援,就在襄陽城外和左良玉的士兵大戰一場,雙方幾乎是不分勝負。


    郭城、王五雖然勇猛,可是手底下的士兵和左良玉的精兵相比畢竟差的有點多,要不是兩位大將兇猛,估計還不能抗住左良玉。


    這樣,戰爭算是陷入了僵持階段。


    不過最終的結果卻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深藏在房縣的程不敬,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突然出擊,悄悄率軍出了房縣,然後數千人連夜奔襲左良玉的老巢南陽,竟然奇襲得手。


    更讓天下人為之驚呆的是:在幕後策劃這一切的人,居然是程不敬的老婆黃月娘。


    接下來的戰鬥就好打了,左良玉四麵受敵的情況下,隻好退走河南。


    而襄陽熊文燦的勢力再次坐大。


    朝野震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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