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萬萬不可!”李信裝作大驚失色,趕忙將熊文燦扶起來,說道:“大人總督湖廣,陛下欽賜五省總理,信不過是一介布衣,大人怎可對李信行此大禮?”


    扶起熊文燦,又道:“大人先喝口茶?”


    熊文燦擺了擺手,道:“不喝了,公子啊,文燦老矣,殘軀不足為意,但我膝下子侄甚多,若是被老夫牽連,恐怕先祖怪罪,還請公子救我。”


    “嗯。”李信踱來踱去,低聲道:“至於第二條路,說起來極為簡單。大人手握荊襄之地重兵,襄陽城又易守難攻,便是皇帝差人過來拘捕問罪或者其他,且不管他,咱們不見便是。”


    “不見?”熊文燦道:“天使如何不見?”


    不見天使,不就是抗旨麽,抗旨,這特麽不就是造反。。。。


    “不見就是不見,他能乃咱們何?”李信說到這裏,又低聲道:“如今天下大亂,朝廷朝不保夕,荊襄之地不比陝西河南多旱災,此處沃野良田應有盡有,大人難道不想坐擁荊襄!”


    “不不不不!”熊文燦擺著手慌忙拒絕,道:“如此,與造反何異?”


    “不是造反。”李信道:“僅僅是不奉詔令而已,如今大明江山岌岌可危,朝廷外有建虜,內有自成、羅汝才之禍,河南又兵連禍結,他們自顧尚且不暇,定然顧不得咱們。”


    熊文燦聽了,眼中精光直冒。


    “還有。”李信道:“即便是他想管,也沒有這個能力。現在襄陽府有精兵八萬,加上王五、孔和、破虜等幾位大將在此,誰能有本事奪我襄陽。”


    “然後呢?”熊文燦問道。


    “然後!嗬嗬。”李信自信說道:“大明氣數已盡,天下危如累卵。一旦有變,便可割據荊州而南連兩廣,西達蜀地。東卻浙江,長江以南盡為大人所有。”


    “江南之地盡入吾等之手。誰當主之?”熊文燦也不是傻瓜,至少知道眼前的李信是朱常淵的親信,如此費盡心機給自己出謀劃策,定然是包藏禍心。


    “大人英明。”李信也不藏著掖著,道:“不管日後天下誰人主之,大人一家老小性命算是保住,如若不然,天使片刻即到襄陽城。大人家小怕是危矣!”


    熊文燦思索了足足有一刻鍾的時間,不停的喝茶,被子中的茶水都被他續了三次之多,終於,下定了決心,一拍桌子道:“好,老夫幹了,隻是李公子也要兌現承諾,莫要行那兔死狗烹之事!”


    “大人放心!”李信的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剛剛若是熊文燦不答應,他就會逼不得已出手了。畢竟這種事事關重大,不能讓老熊走漏了半點風聲。


    若是老熊執意不幹,他不介意將這貨綁了軟禁起來。然後弄個假的文燦出來。


    ++++++++++


    然而,幾家歡喜幾家愁,崇禎高興了,熊文燦高興了,李信高興了,有人就不高興了。


    皇太極手中同樣拿著一條消息,在軍帳中踱來踱去,又是搖頭又是晃腦,對身邊的多爾袞道:“朱常淵。又是朱常淵!”


    “唉!此人當真如天神下凡不可匹敵,大明有此人在一日。我等便無法越過長城。難道他是我們天生的克星麽?”


    “陛下!”多爾袞站在旁邊說道:“朱常淵勇則勇矣,卻並沒有傳說中的那般厲害。十四弟熟讀兵法,與用兵之道頗有見地,前段時間率前鋒入長城,一路勢如破竹,未必便比那朱常淵差了多少!”


    “嗯!”皇太極臉色緩和了一下,道:“你說的對,十四弟的軍事天才非同小可,隻是尚缺少磨礪,等他年紀再大些,定然能成為一方良將。”


    “隻是眼下,恐怕還不行。”皇太極陣咳嗦,鼻子中又長血流出,命人拿白綾過來堵住,道:“朕今年以來,病況每況愈下,身子和前些年比也大不如前了,唉,看來父王入主中原,攻克大明的願望恐怕難以實現了。”


    “陛下,切莫作此想!”多爾袞道:“陛下您春秋鼎盛,怎麽說這種喪氣話?”


    “你不知道。”皇太極將手中的大腕放在桌子上,歎氣道:“朕這鼻血長流不止,恐怕身元氣已傷,你看我膝下的幾個孩兒,何人堪當大用?”


    “臣,臣弟不知!”


    別看皇太極說話的時候表情平淡將你看做是親弟弟,但多爾袞深知這貨翻臉不認人的速度,所以也不敢妄言議儲。


    “我那幾個孩兒,無可用之材,若他日朕百年之後,吾弟當可自立也!”


    皇太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完後眼睛就如同蛇蠍一般盯著多爾袞,看他的表情。


    “臣,臣弟不敢!”多爾袞感激跪下,道:“陛下春秋正盛,再不要如此說,不然臣弟如何自持。眼下大軍出征在外,陛下如此隻怕會引起軍中混亂!”


    “嗯!”皇太極站起來親自拉起多爾袞,說道:“此事暫且不論,吾弟莫要驚恐,如你所言,走,隨我出去看看外麵的軍防!”.


    …………………..


    崇禎高興,皇太極不高興,可是張獻忠卻很鬱悶。


    比如現在,後麵朱常淵緊跟不舍的要殺他,他能不鬱悶?


    張獻忠怎麽知道朱常淵一直跟著追殺他的?


    知道,這貨真的知道。


    之前是猜測,現在是因為看到了,不錯,看到了,在大山中摸爬滾打一路搶劫殺人又放火的跑了十幾天時間,還是被朱常淵追上了。


    朱常淵追上張獻忠的這個地方很奇怪,怎麽說呢,是一處峽穀,不但是峽穀,還是那種隻能有一人通過的峽穀。


    峽穀的這頭是張獻忠,那頭便是朱常淵。


    “朱常淵!”張獻忠此刻死亡在即,心中突然不怎麽害怕了,大笑一聲哈哈道:“勞你千裏追擊,能死在將軍手下,算是本帥的福氣。”


    “你可以投降,我饒你一命!”朱常淵駐馬在夾穀的另一側,淡然說道。


    其實,他過來追擊張獻忠,隻是想把張獻忠抓住,就是這麽簡單而已,確實沒想過一定要置他於死地。


    說實話,他追擊張獻忠的原因中,強迫症或許大於一切!


    二人之間一來沒有仇,二來沒有恨,若是有的話,也就是張獻忠在城頭上掛了他朱常淵的名字而已。平日裏兩人雖然都是假仁假義,可張獻忠這貨也送過自己金銀,人家也沒說謊!


    “然後呢?”張獻忠問道。


    二人之間隻隔了一條峽穀,峽穀不到三十米長,可朱常淵也不敢貿然前行,他也怕張獻忠在前麵設伏。


    “然後!”朱常淵道:“自然是將你交給朝廷,本將順便領一份功勞。”


    “那本帥寧願死!”張獻忠大吼一聲。


    “郭城,今天是什麽日子,好叫我張獻忠做個明白鬼,別臨死都不知道自己死在了哪一天?”


    張獻忠身邊不遠處,跪著一股身材奇偉,身上卻穿著一身腥臭皮毛的大漢,郭城。不過郭城不是在跪拜張獻忠,而是地上躺著一個看上去幹瘦的老婦人。


    “今天,是大年初一!”郭城的聲音洪亮,話音聽起來別扭的很,想來是此處的方言,不過好歹張獻忠能聽懂。


    “喲,不錯,是個好日子。”張獻忠無奈苦苦一笑,說道:“沒想到,我張獻忠卻是要死在大年初一了,唉,可惜沒有餃子,若是有一碗餃子吃著,上路也不遺憾。”


    “吼!”郭城聽了張獻忠的話,猛然迴頭朝朱常淵怒吼一聲,聲如野獸,竟然將朱常淵嚇了一跳,這才仔細看他,心道這家夥,不會是神農架裏麵的野人吧?


    “你對我有恩,你們走,我擋住他!”郭城說完站起來,往峽穀口一堵,高大的身軀完全將穀口堵住。


    “好!”張獻忠笑道:“若壯士為我擋過這一劫,本帥來日必有厚報。”


    說完,率領自己五十多名屬下揚長而去。


    朱常淵怕是張獻忠的誘敵之計,稍微猶豫了一下,但迴過頭來暗道:他也不過隻有那幾人,我怕他作甚?


    “上!”手一揮,下麵的士兵單個通過峽穀,往前走去。


    但是,讓朱常淵玩完沒有想到的是,守在穀口的那個叫做郭城的家夥,竟然抬手一拳輕輕鬆鬆的將馬背上的帶甲士兵一拳砸飛,落到地上。


    “臥槽!”朱常淵看到這貨的威力之後,不見一愣,然後道:“退,退迴來!”


    倒地的士兵趕緊退了出來,剛出穀口就“噗”的吐了一口血,道:“這個家夥好厲害!”


    “你沒事吧?”朱常淵關切的問道。


    “沒事。”士兵搖了搖頭,“多謝將軍關心,我就是受了一點傷!”


    朱常淵看著那個家夥,眼中明滅閃爍,道:“他武力不在馬海之下,你們不要再靠近他了。”心中卻是翻起了巨浪,尼瑪這貨看樣子應該也是個萬人敵,而且關鍵是,這還是個新鮮的、野生的萬人敵呐!


    “張五哥,你過來!”朱常淵點名讓獨臂張五哥跑過來,道:“你隨本將一路征伐,獨臂作戰,功不可沒,本將今日就賜你力量,讓你成為像馬海、破虜和孔和那樣的萬人敵,你去與他過過招,如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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