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龍淵閣之後,劍冥月帶著雲若武走馬看花般的去了其餘六個部族在龍城的分舵。隨後一行人便迴了皇城的臨澤宮,雲若武在侍衛的護送下返迴了別院,而劍冥月則獨自向杜平野迴稟這一日的進展。


    劍冥月雖然沒有使雲若武徹底站在萬象部族這一邊,但杜平野聽到劍冥月的迴稟竟也未生氣,還允許劍冥月像往常一般陪在雲若武左右。


    杜平野心中早已料到,憑雲若武的遭遇和自己對他的了解,單憑劍冥月的三言兩語是無法改變雲若武的想法,自己隻有另謀他法。部族議事即將臨近,據天機象迴稟的消息,各大部族近日將抵達龍城,他不得不先下手為強。


    而一連數日,杜平野並沒有任何部署,而其餘各大部族的長老也紛紛入住臨澤宮中,沒有入住的長老也派遣族中侍衛進入宮中將各自的別院打理一番。其實主要是加派了各自部族在臨澤宮中的侍衛,畢竟雲若武在宮中遇刺之事就算杜平野刻意掩蓋,也無法逃過這些部族在龍城的耳目。


    既然如此,在雲若武遇刺之後,杜平野也懶得去掩蓋,竟然聽之任之,甚至讓楊震天鬧的滿城風雨。最終雖然不了了之,但也達到了杜平野的目的,皇帝陛下將負責皇宮禁苑戍衛的雍王下旨痛罵一頓。


    雍王自是不敢頂撞,他心裏已然清楚,入宮刺殺雲若武的殺手正是自己下麵的人。


    除了雍王之外,楊震天自是也受到牽連,畢竟皇城中潛入刺客不是小事一件。不過,皇城總管公公杜韞在皇帝陛下耳畔曉以其中厲害,此事也就慢慢平息了。


    可各大部族在龍城分舵潛伏的密探可從未閑著,他們無時無刻將皇朝的訊息傳迴各大部族的封地,其中自是少不了雲天宗幸存弟子雲若武在臨澤宮遇刺的消息。


    臨澤宮中各大部族越來越多,形形色色的人也多了起來。為了雲若武的安全,杜平野特意吩咐劍冥月貼身保護。不過在這位殘劍樓弟子心裏卻是明鏡一般,杜大長老無非是想讓自己盡最大可能使雲若武擺脫其他部族的騷擾。


    正因為明白此事,劍冥月也極力勸說雲若武待在別院中,沒事不要出去走動。此時的臨澤宮已與他們初來時不同。整個臨澤宮已被八大部族擠得滿滿的,到處都是人。


    “真無聊,難道我們就要在這裏繼續待下去?”雲若武慘笑一聲,他望著別院石拱門外匆匆走過來的一臉緊張的侍衛。


    劍冥月劍眉一挑,給守衛門口的萬象部族侍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攔住那群丹紅長衫的侍衛。“不知血獅部族的朋友來我萬象部族別院有何貴幹?”劍冥月隨手將雲若武所在的房門關上,快步走向庭院迎了上去。


    “哦,這裏是萬象部族的別院。”幾名丹紅長衫弟子向庭院內掃了一眼,見劍冥月快步過來,便各個勉強的擠出笑容,急匆匆致歉道,“是我們走錯了。”


    劍冥月用自己的身子堵住石拱門,同時身後來了十多名萬象部族的侍衛將院門圍得嚴嚴實實。看得房中的雲若武嘴角一動,神色緊張的趴在門縫後,心神亂了幾分向石拱門處望去,生怕雙方兩隊人打了起來。


    不過,事情並沒有向他想的那樣去發展,庭院中不僅有劍冥月坐鎮,隨後還來了劍羽。殘劍樓的兩大弟子親自坐鎮,隨後來的其他部族侍衛自是不敢招惹。


    直至未時初刻,劍羽和劍冥月兩人才長籲了一口氣,七大部族的侍衛輪番上陣之後,他們兩也精疲力盡。


    “多謝師兄前來解圍。”劍冥月怪眼一翻,朝劍羽樂嗬嗬的感謝道。


    看的出來,劍冥月真的有些累了,劍羽右手緊緊樓主他,兩人一同迴到房中。


    “搞定了?他們不會來了吧?”雲若武目光微閃,看著兩人拖著沉重的身軀走了進來。他站在原地呆了一下,不知所措的向庭院中瞥了一眼。


    “別擔心,其他部族的人應該不會來了。”劍冥月一屁股坐到軟塌上,雙手輕輕的捏了捏自己的雙腿,終於體驗到雙腳麻木的感覺了。上一次還是他在千仞峰上被罰跪的時候,沒想到時隔多年竟會在龍城有同樣的切身感受。


    聽到劍冥月如此說道,雲若武如釋重負地端起一碗素湯滿口飲盡,眼中掠過一絲喜色,開心的將房門打開。


    “別!”劍羽急聲阻止道,“說不定...還會...”他歪了歪身子順著雲若武剛剛打開的一道門縫向石拱門處望去,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接著說道,“還是先關上為上,若是其餘兩個部族的人也來,我們好再做應對。”


    “什麽!”雲若武剛剛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經過這幾日擔驚受怕煎熬,他看到這八大部族的人就心生厭煩,總隱約感到有人背後盯著自己。想到此處,雲若武後背就滲出一絲冷汗,連那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放心,大長老讓我也過來的目的,就是讓我們兩個好好保護你。”劍羽一揮手,一道掌風將木門掩住,他一皺眉看了一眼身側的木椅,示意雲若武也坐到身側來。


    劍冥月停下雙手,抬起頭瞪大眼睛看向對麵端坐的劍羽,嗤笑一聲,“是大長老讓你來的?”


    “怎麽了?”劍羽一怔,聽到劍冥月那奇怪的口氣點點頭。


    劍冥月心中已然明白,起初他還懷疑其他部族是如何穿過萬象部族在庭院的層層防衛,看來是杜平野有意為之。而他隨後派劍羽前來是擔心其他部族覬覦雲若武,若事態失控,起碼有劍羽會以殘劍樓的身份替他背下這禍事。


    劍羽察覺到劍冥月愣愣出神,似有若思,他搖了搖頭,無奈的苦笑一聲,“不想那麽多了,吃飯...吃飯。”


    劍冥月雖然心中所想,但畢竟隻是自己的猜測,沒有真憑實據。而就表麵的情況來看,杜平野派劍羽前來確實有助情況不惡化下去。


    “你們兩個怎麽了?冥月師兄吃飯啦!”雲若武倒是自在,他盛來兩碗飯菜,左手遞給劍冥月,右手遞給劍羽。


    三人有說有笑的吃過午飯,庭院中再也沒有其他部族的人以尋錯院子為由來滋事,三人便在屋內討論起雲若武未來的想法。但聊來聊去,雲若武還是希望隻是在千仞峰下找一塊僻靜的村落,安安靜靜的度日。


    “小武,你真的就打算這樣一直躲下去?”劍羽自是已然知曉前些日劍冥月與雲若武在龍淵閣的談心。他此次雖然不是來替杜平野當說客,但也希望雲若武可以重新思考一番,畢竟雲天宗若真的後繼無人,著實...


    雲若武倒是迴答的直截了當,“不躲又能怎麽辦?”其實他心中也想過報仇,但直到此時此刻,他還是不知道仇人是誰。而目前在自己看來,到處都是敵人,不論他去那裏,都總是被人尾隨跟蹤。


    “你看這樣如何?反正你也喊我們師兄了,不如就拜入我們殘劍樓吧。”劍冥月放下手中的碗筷,眼中掠過一絲亮光,訕笑的看向劍羽,一臉請示的樣子。


    “胡說!”劍羽目光登時變得嚴厲,狠狠瞪了一眼劍冥月。他心裏清楚,若潛藏在暗處的殺手勢力不鏟除,雲若武拜入殘劍樓隻會給千仞峰帶來無窮無盡的禍事,但他又不能當著雲若武的麵明說。隻得勉強露出笑容,“小武是雲天宗現如今唯一的弟子,理應繼承雲天宗的衣缽。”


    可始料未及的是雲若武居然連連點頭,他看著劍羽和劍冥月低低笑了一聲,“拜入殘劍樓也不是不可能。”


    “啊!”劍冥月和劍羽兩人臉色大驚,劍冥月以為自己一句玩笑話,竟被雲若武當真,臉上露出驚奇的神色。而劍羽不同,他雖然是驚奇,但更多的是驚嚇之色。


    “怎麽?”雲若武看了一眼兩人,苦笑的低頭接著說道,“其實我來皇朝之前,杜長老就提過,我當時是為了保住性命,才想找個地方。”


    “那現在呢?”劍羽目光呆滯住,不知不覺的問道。


    “現在呢?既然你們如此歡迎,我當然不會拒絕了。”雲若武眼角泛起一絲笑意,他雖然在雲天宗呆了十七年,但自小就沒學會什麽武藝,每日跟著師父就是學宗門內最基本的保命功夫。


    “這...”劍羽徹底愣住了,既然是杜大長老的意思,他更不知該如何勸阻此事,隻得趕緊找機會向千仞峰發出飛書傳信。


    “師兄,師兄,你沒事吧?”劍冥月注意到劍羽那奇怪的神色,以為他哪裏不舒服,關切的急聲問道。


    思慮過後的劍羽迴過神,看著劍冥月正關切的看著自己,低聲喃喃道,“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我是問你怎麽了!”劍冥月起身上前數步,右手在劍羽眼前晃了幾下。


    劍羽強笑的將劍冥月的右手揮開,掩蓋住自己臉下的緊張神色,起身向兩人告辭道,“我還有些事,就先行離開了。”


    “哦,那師兄多多休息。”劍冥月以為劍羽是因為各大部族來此處滋事的事情分神乏了,便未多問。


    劍冥月與雲若武一同將劍羽送出房門,兩人目光透過門縫看著那有些失魂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石拱門外。


    “你當真要拜入殘劍樓?”


    “當真!”


    庭院外的竹林小道上,劍羽聽到屋內劍冥月與雲若武有說有笑的聲音,心情愈加沉重了。他加快了步伐,朝自己休息的別院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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